過了好一會兒之後,飄渺無定的聲音說道:“先生,你就沒有什麼需要傳承嗎?”
“傳承,什麼傳承?”李七夜笑了一下,說道。
飄渺無定的聲音緩緩地說道:“先生既然站得如此之高,難道就不給人世間留下點什麼嗎?”
“我把世界還給蕓蕓衆生,就是最好的產。”李七夜笑了一下,說道:“這就是我留下的傳承,難道是真的家裡有礦,非要給子孫後代留下不可?如果我有礦,那麼,整個世界都是我的礦了,難道我要把這個世界留給我兒子不?那當然是留給這個世界了。”
“難道先生就不給後代留一點什麼?”飄渺無定的聲音緩緩地說道:“難道先生就不想自己統延續無雙,萬古不滅?讓先生的痕跡,永恆的銘刻於這個人世間。”
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說道:“要自己統延續幹什麼?我又不會自到自以爲自己統是有多高貴,也不認爲自己的種族有多麼的了不起,我只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我只不過是蕓蕓衆生一員罷了……”
“……我的統,有啥好了不起的,不就是凡嘛,在人世間,滿大街都是,說句不好聽的,爲蕓蕓衆生的一員,這統沒有什麼高貴之,每一個孔都浸著惡臭,屁臭尿,這就是蕓蕓衆生。”
“但,先生卻不是蕓蕓衆生。”飄渺無定的聲音,並不認同李七夜這樣的話。
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說道:“那隻不過是自而已,就算我是真仙,那這一之軀,那也是從蕓蕓衆生之中而來,爲真仙的,乃是我堅定不移的道心,而不是這一之軀,也不是什麼統……”
“……有我這樣的一顆道心,就算是一隻螻蟻,那也是能爲我這樣的仙人,本就與我這統、與我出、與我種族沒有什麼關係。所以,我這一臭皮囊,有什麼好去傳承的?至於道心,那是每一個生命的堅定,阿貓阿狗都可以去堅守,所以,也沒有什麼好去傳承的,只要你心存一念,去堅定它,便可以。”
“先生真的是這樣認爲嗎?”飄渺不定的聲音緩緩地說道。
李七夜笑著說道:“難道要讓我兒子去繼承這個世界,統治這個世界,那才我的傳承嗎?這就笑掉大牙了。就算我兒子能繼續我的傳承,不丟老子的臉,那孫子呢?玄孫呢?子子孫孫呢?你就真的認爲你後代能一直繼承你的傳承嗎?就算我把這個世界留給他們,終有一天,他們也活得如一隻臭蟲一樣……”
“……子孫多不肖,傳承給他們,有個屁用。既然家底終究有一天都會被揮霍完,那傳什麼傳。不要太自以爲是,也別太自,世界,屬於蕓蕓衆生,把世界還給蕓蕓衆生,這纔是登仙最應該做的事,纔對讓你去一如始終地堅守你的道心。”
“看來,先生並無傳承歸屬了。”飄渺無定的聲音緩緩地說道。
李七夜笑了一下,緩緩地說道:“別太把自己當作一回事,仙,本就是爲已而求,不是爲了子孫後代,也不是爲了傳承下去。哪裡有什麼傳承之說,大道漫漫,一路走來,最終,只不過是自己而已。”
“既然先生認爲大道漫漫孤獨前行,那麼,爲何先生不認爲更應該傳承下去,使得傳承綿延不絕,使得更多的後代走上你的道路,如此一來,大道又焉會孤獨前行呢?”飄渺不定的聲音緩緩地說道。
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說道:“你只不過是癡人做夢罷了,與你同步前行、你的最之人,最終,落得什麼下場?”李七夜笑著說道:“連自己最之人你都做不到與他同行,相伴到最後,你憑什麼就認爲子孫後代,便能在這一條道路上與你走到盡頭,蠢貨而已。”
“先生,你話毒也。”對於李七夜這樣的攻擊,飄渺無定的聲音也頓時有了火氣,要對李七夜發飆,在剛纔,他的聲音都還聽不出任何的火氣。
“我所說的是事實而已。”李七夜笑了笑,聳了聳肩,淡淡地說道:“你自認爲,誰能與你走到最後?真的是子孫後代嗎?如果連子孫後代都能與你走到最後,那爲什麼不是那位最你的人、你所最的人與你一起走到最後呢?你這不是捨本取末嗎?”
李七夜這樣的話,讓飄渺無定的聲音不由沉默起來。
李七夜笑著說道:“難道你真的認爲,你們神一族就真的需要傳承什麼不?難道你真的狂妄自大到認爲,這個世界就是屬於你們神一族的,世世代代傳承下去,就像你們統治著神聖天一樣,億萬年之久,億億億萬的生靈都爲你們做奴隸。”
“我們神一族,不該絕。”過了許久,這個飄渺無定的聲音緩緩地說道。
李七夜聳了聳肩,笑了笑,淡淡地說道:“正好相反,我認爲,就你們這樣的狀態,你們神纔是該絕,這個世界,不該是你們神一族專,它是屬於蕓蕓衆生。”
“如此說來,先生是要審判我們神一族了?”飄渺無定的聲音沉聲地說道。 李七夜搖了搖頭,說道:“然而,並沒有,是你自己審判了你們神一族。”
“先生何出此言?”飄渺無定的聲音不解,緩緩地說道。
“你所做的是什麼事?繁衍你們神一族,讓你們神一族有著億億萬的子孫後代?”李七夜笑了笑,淡淡地說道。
“若是我功,又有何不可?”飄渺無定的聲音緩緩地說道:“若是我們神一族昌盛繁榮,那麼,我們神一族的子孫,必定遍佈整個天境,三十世界,都有我神一族的子孫。”
“哈,哈,哈,有時候,我覺得,你真的是蠢貨。”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說道:“但是,這世間蠢貨那麼多,也的確是不缺你這樣的一個蠢貨。”
“先生,請你以事實反駁。”李七夜這樣的態度,讓飄渺無定的聲音不由怒火。
“好,那我就按你的所想去試想一下。”李七夜攤了攤手,笑著說道:“你子子孫孫,無窮無盡,那麼,你神一族所誕生的子孫,多到遍佈整個世界,這是不是很好。”
“這有什麼不可嗎?”飄渺無定的聲音緩緩地說道。
李七夜笑了一下,說道:“如果真的是如此,那麼,太初一族就是你們神一族的前車之鑑,賊老天必將先滅你們神一族。”
“不見得。”飄渺無定的聲音沉聲地說道。
李七夜笑著說道:“爲何不見得?你們神一族如果非要保持你們高貴而強大的統,如果你們神一族遍佈整個天境、在千世界,那麼,還有什麼世界能養得活你們強大高貴的種族呢……”
“……你們僅僅這麼一點人,就需要整個神聖天去供養,你們真的是子孫無數,那還得了,就像是一個魚塘,整個魚塘都是大魚,對於賊老天而言,那實在是太好了,如此昌盛的大世,一口打下來,把整個世界滅了,哉,一舉殲滅了所有,基本上不會有什麼臭蟲躲在暗角落了。”
李七夜這樣的話,讓飄渺無定的聲音不由沉默起來。
李七夜攤了攤手,淡淡地笑著說道:“就算你強大到可以取代賊老天的地步了,那又如何?你能創造出更多的世界來嗎?不能,在你的管轄之下,你的子子孫孫無窮無盡,遍佈著布著整個世界,那麼,如此之多的子孫、他們吃什麼?當你們子孫多到遍佈每一個世界的時候……”
“……那麼,就像是無數的蟑螂一樣在整個世界中繁衍罷了,那本就談不上什麼高貴珍貴的統,都只不過是賤民罷了,就算不是給其他種族當賤民,那也只不過是你們神一族之,弱者給更強者當賤民、當苦力而已,只不過是你們自己在奴役著自己而已,還有當下的貴胄無雙嗎?只不過是賤如螻蟻而已。”
李七夜這樣的話,讓飄渺無定的聲音久久不說話了。
李七夜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作爲仙人,你本應該有更好的仙道,有自己相的人,相扶相持,大道同步,能一路走到永恆不滅。可惜,你爲了所謂的子孫後代,所謂的種族繁衍,親手扼殺了自己的一切,也是親手殺死了自己所的人。”
“夠了——”在這個時候,飄渺無定的聲音不起李七夜這樣的刺激,大喝了一聲。
在這一聲大吼之下,乃是“轟”的一聲巨響,就在這剎那之間,掃盡了整個智海的汪洋大海。
這個飄渺無定的聲音,的的確確是強大到無法想象的地步,一聲怒吼之下,便推開了億億萬的時、空間。
當所有的時空間被這一聲怒吼推開的時候,那麼,神一族的藏之地就暴在了李七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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