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行點點頭,終於再看向那下拜之人:“鄭二郎,你是自作主張來刺殺,而是酈子期給你們有說法?”
“是有說法。”被捆縛嚴的鄭二郎趕做答。“大都督說,白娘子被困在東勝……東夷那裡,程大郎這裡肯定要招兵防衛,我們幾人是登州人,又與程大郎相識,過來必然會得用,然後張首席又必然會來登州做接應,便讓我們趁機作爲,到時候程大郎無地自容,只能倒向東夷……”
“我視爾等爲兄弟!”程大郎氣急敗壞,再度搶在面不善的馬圍與白金剛之前開口。“就這般害我?”
鄭二郎也有些慚愧,直接低頭:“今日也有些顧忌程大哥好意的意思,才那般尷尬。”
程知理還想呵斥,張行卻擺手制止:“老程,你不要計較,這事跟你無關,最多是個失察……這是那位大都督來給我打招呼呢!”
程大郎強不安,便要來問。
孰料,張行反而看向了那幾人:“鄭二郎,那位大都督是大宗師,又位高權重,還極擅用間,你們在東夷地界地被他拿使用也屬尋常……所幸今日你們主收手承認,倒也不是不能做個赦免……去晉北如何?那邊正缺人手。”
鄭二郎連連在地上叩首,口稱願意,馬圍和白金剛早已經不耐,前者更是趕一揮手,讓人將這些刺客帶出去了。
人走了,張行方纔與幾人做解釋:“是三孃的事……酈子期如何會指這些人殺了我?或者說,能殺我了固然是好,但殺不也是個說法……他是讓我做好準備,千萬不要小看這次落龍灘之行。”
“是警告吧?”白金剛蹙額提醒。“警告我們不要帶大軍過去……省的把避海君招惹出來,到時候不好收拾……路上首席不是說了嗎?千金教主提醒的,我們這邊出兵,避海君就會,東夷那邊出兵,分山君就會出來。”
“不是。”馬圍口而對。“不是出兵就一定會有真龍阻攔,而是說,若真龍被喚醒,一般而言只會阻攔對面的軍隊過來,或者相互鬥爭。”
“真龍這般沒有計較嗎?”程大郎反而不解。“故事裡的真龍,不都是聰明的嗎?”
“誰知道,也可能就是不聰明,也可能是被至尊下了命令,還有可能是有怨氣。”馬圍乾笑道。
“這就差不多了。”程大郎嘆了口氣。“我們登州這裡,其實對這兩位真龍也不悉,只是因爲三徵的緣故,這個二十年裡忽然跑出來兩回,也都有些糊塗。”
“若是這般,千金教主哪來的言之鑿鑿?”馬圍明顯一愣。
“我仔細看過一徵二徵的記錄。”張行道。“一徵的時候是東夷震恐,上來就請了避海君,然後避海君漲,使落龍灘化爲淺水,阻斷進軍,然後大魏這裡請出分山君,雙龍相爭,下方是大宗師、宗師結軍陣在水上作戰,宛若神話;二徵的時候,是東夷人敵深,待後方楊慎忽然造反,趁大魏退軍時方纔請出避海君漲落火,然後分山君方纔出,再度與之爭鬥。”
“這麼說確實有緣故了,酈子期也似乎有理由來做這個提醒,他是怕我們誰過去,驚了真龍,到時候鬧得不好收場。”秦寶眉頭鎖。“可白總管怎麼辦?真要把一切都在上嗎?”
在場幾人表各異,心思不同……說實話,大家都好像抓住了點什麼,也都有點迷糊,然後全都不知道如何權衡利弊。
“當然不能。”張行倒是決心已下。“這件事到了眼下,必然牽扯到分山君、避海君,也會牽扯到東夷與我們……利弊,因爲報缺失,委實難以判斷,但既然難以判斷,咱們也沒必要判斷,只按照既定計劃,去落龍灘接人就是……於公於私,都不可能棄三娘與諸將士在彼的。分山避海,也要一起來當。”
話到這裡,張行頓了一下,方纔開口:“再說了,我既是從落龍灘逃回來的,而且還是從那兩位真龍鼻息下逃出來的,便總要往那裡走一遭……看著近了,一步步的強盛起來了,但這天底下最強的真龍差距到底有多大,總要看看的。不止是我要看,咱們黜龍幫也得看,因爲咱們得事業也遲早會對上這些真龍。”
衆人曉得這位首席決心已下,再加上真龍二字委實驚人,便都不再吭聲。
倒是秦寶,心中微,似乎想到了什麼——當日自家這位三哥從落龍灘轉山中逃回來,乃是當面遭了龍厄的。
黜龍幫,黜龍幫,說要剪除暴魏,說要一統天下,說要利天下,說要儘量讓人平等,但偏偏用如此生僻的詞來定這個幫,不會是因爲當日的心魔吧。
衆人收斂心神,只去準備資後勤,迎接後續部隊,自然不必多言。
而距此地約莫千里之地,落龍灘的另一邊,白有思沒有半點阻礙,早已經輕鬆奪取了龍骨山城。
“總管。”龍骨山上,程名起來到抱著長劍向戈壁灘發呆的白有思後,直接認真提醒。“此地地勢險要,不得不防……總管可有策略?”
“有。”白有思回過頭來,平靜做答。“讓咱們的登州老人先過,過了以後不著急走,等所有人都過了龍骨山,然後再一起出發……不過過去的人也不能閒著,要傳令下去,讓他們沿著河去各灘塗割蘆葦,用蘆葦立一個營寨。”
“蘆葦立營寨?”程名起大爲不解。“不怕著火嗎?”
“防著點便是。”白有思無奈道。“這邊除了垂柳本沒有樹木,垂柳又扭曲不材,只能用蘆葦……不要塗泥,稍住幾日,走的時候還能拆了做柴草,前面的路可不好走。”
“既是總管吩咐,我照做便是。”程名起打量了一下前的白三娘,想了想,點頭認可,卻又再三連問。“不過,前面東夷人果真願意讓路嗎?還是要再打一仗?若打仗又該如何?在此地設伏嗎?”
“都不好說。”白有思回頭看著這位經歷過三徵的黜龍幫頭領笑了笑。“要不要打不好說,但也沒幾日就要見分曉了,而且我準備馬上派第二個使者過去接應咱們的齊王殿下了,至於在哪兒打也不好說……你心裡明白,做好準備就是。”
程名起點點頭,面不改走了下去。
秋高氣爽,白有思難得機會,繼續抱著長劍,掛著羅盤,著西面戈壁發呆,甚至遠眺向了本看不到的落龍灘。
就這樣,兩日之後,在白有思視野所向卻不能及的地方,落龍灘核心地區南端隘口,東勝國大將、左親衛大將軍,之前擔任過酈子期副帥的高千秋正在自己那座永久大營的房舍召見新抵達的使者。
“如此說來,你在釜嶺那般作爲竟是被脅迫的嗎?”聽了片刻,高千秋居高臨下,冷眼來笑。
“自然如此。”原釜嶺關副將劉延壽在地上叩首以對,再擡起頭時已經是污涕淚滿面。“高副帥,那種形,若不從,必死無疑……你不知道,殺王將軍如殺一隻……當時不止是我,在場所有人都不敢出一聲,說要舉杯滿飲,我們只能全都舉杯滿飲。”
“這我倒是信的,這我倒是信的。”高千秋嘆了口氣。“可你既如此畏,爲何還要臨陣反水呢?”
“不是臨陣反水,是自家以爲我會服從,還把我當做使者送來。”劉延壽趕道。“而我此時若不能立功,求得大都督原諒,我家人如何?難道我要棄了全家去中原嗎?我又不是高副帥這般名門出,整個河北、北地都是同宗。”
高千秋笑了笑:“如此說來,倒是要防著我反水了?”
“末將不敢!”劉延壽只能無奈叩首。
“起來吧。”高千秋想了想,也覺得沒什麼可計較的,便擡手向門口侍衛示意。“給劉副將弄個座位,拿個熱巾過來臉。”
劉延壽如釋重負。
而待其人落座臉結束,又喝了一杯酒水,高千秋方纔繼續來問:“那白娘子想讓我們放他們走?是真心的嗎?”
“確實是真心。”劉延壽解釋道。“依著我看,只是想帶人回去……能戰能勝,自然就戰了,戰而勝之麻煩的,肯定是要先禮後兵……你讓走,就走,不讓走,就來打。”
“這倒是……無話可說了。”高千秋點點頭。“所以,這次也是先禮後兵了?”
“算是。”
“算是?也罷,那你自詡要立功,又有什麼說法?”
“我出發時正在過龍骨山……十萬之衆,其中大部分是之前的俘虜,部分是之前登州和徐州來的流民,只有一萬登州老兵,如今也不足數了……”
“原來如此。”
“依著我看,遣齊王這種貴人過來,其實是緩兵之計,想要敷衍高副帥,趁機奪取龍骨山,然後趕越過來。”
“你是說……”高千秋表古怪。“若全隊過了龍骨山,是敢再來打我的?”
“在下沒這麼說。”劉延壽再三解釋。“但肯定是有以齊王和我這些使節作掩護意思的,因爲過龍骨山是大隊行軍最危險的時候。”
高千秋點點頭,然後沉思片刻,再來詢問:“所以,你的意思是什麼?”
“那我就要先問高副帥了,高副帥的意思是什麼?你準備放白娘子徑直走了嗎?”劉延壽居然反問。
“他殺了我好友錢支德,殺了我大東勝國那麼多將士,還破了足足四五關城,我豈能容忍?”高千秋神凝重。“唯獨此人修爲極高……按照酈大都督的說法,此人與那司馬正之修爲絕不可以常理來論,這倆人是宗師,尋常宗師就都不是對手,大宗師也拿不下,所以,讓那齊王殿下來作的威脅,不是沒有本的……我也不得不謹慎。”
“這就是我指高副帥在大都督面前替我轉圜的立功本了。”劉延壽也嚴肅起來。“不瞞高副帥,依著我看,那白有思白娘子的胳膊在與錢老將軍作戰時傷的極重,怕是沒那麼大威風了……便是之前徑直釜嶺關,看似強橫,其實也是以斬首而作避戰之態。”
高千秋心中微:“如此說來,你的建議是,咱們現在發兵東進,趁著他們被龍骨山一分爲二的時候,突襲其部?”
“還可以用火攻。”劉延壽進一步提醒。“末將來的路上看的清楚,秋後戈壁灘上荒蕪,偏偏充作來路的河畔頗有灘塗,到都是枯黃蘆葦,沿途收集一二,到了龍骨山下,人手一把火,此戰便可了斷。”
“好計策,好計策!”高千秋連連頷首,卻又反覆搖頭。“但我不會中白娘子這個好計策的!”
劉延壽茫然一時。
高千秋也不遮掩:“劉副將,你不覺得按照你的方略,我分明是在學錢老將軍的行止嗎?你想讓我自投羅網是不是?”
劉延壽大驚失,再度棄座跪地:“高副帥!我所言俱是真心!何曾要引副帥去自投羅網?”
“或許吧。”高千秋笑道。“或許是你中計而不自知呢?”
劉延壽沉默一時,狀若茫然,只能小心提醒:“可是副帥,你想過沒有,若是白娘子沒你想的那般聰明,你可能會錯過最後一次擊敗此人的機會,此生都不能與錢老將軍復仇了!”
“我想好了,你也不用說了。”高千秋擺手正道。“不能盡信你,也不能不信,不能畏,也不能冒進……我之前就派出了哨騎,現在再派出一個使者,假裝答應,卻要留你跟齊王在營中做人質,然後觀察龍骨山的況……若是委實破綻明顯,我便發兵,若不明顯,我便等過了這百里戈壁灘塗,只在這裡以逸待勞,再來攻!”
劉延壽無奈,最後來言:“副帥扣著我們,果真能取信白娘子?不會打草驚蛇?”
高千秋擺手:“我自有手段。”
劉延壽啞口無言,只能閉。
又隔了一日,隨著日落,龍骨山下的蘆葦營地中,因爲要防備火災,卻居然沒有點起幾個火把,不過,此時仲秋,雙月如雙目高懸,倒也有些清亮,而白有思便在雙月照耀下,於龍骨山頂召集了所有頭領,然後盤著宣佈了一個軍令:
“明日一早,已經過來的八千登州老營,全都出,拆了蘆葦營地,人手一捆,奔襲高千秋的落龍灘南營。”
也是盤而坐的衆人聞言多不言語。
其實,並不是沒有話說,比如程名起就想問:“這幾日哨騎明顯,而且今日白天來了使者,蘆葦營寨暴明顯,爲何不等對方主來攻,以逸待勞?”
馬平兒也想問:“總管左臂傷勢如何?非要做戰嗎?那使者不是說許我們走了嗎?”
錢唐也想問:“齊王不管了嗎?”
王伏貝也想問:“兵馬足夠嗎?要不要從這次解救的俘虜中調個五六千?”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幾人都沒有開口,只有王振笑了幾聲,卻也沒有說話。
最後唯獨閻慶,明顯有些小心:“高千秋不是號稱名將嗎?而且部衆極多,手下修行者也多,總管又了傷,真要主開戰嗎?”
白有思本想解釋,高千秋這個人,謹慎多疑,又有錢支德的前車之鑑,自己反反覆覆送了真真假假許多混淆信息過去,又派了齊王這些人安他的心,給他錯誤的安全,他必然會疑慮不前,只會選擇落龍灘口等待機會等等……
但是,最終白三娘也沒有說這些話,停頓了一下,從懷中取出一封今日剛剛從高千秋使者手中獲得的信來,然後在幾人的注視下打開信封,緩緩唸了其中兩句:
“按思思之前記敘,此事首尾已經盡知,便是之前猜度了。而當此之厄,別無他法,只所謂一與一,勇者得前耳。思思且當其重,仲秋之後,我亦將提十二營兵馬東進,與你會劍於落龍灘。”
一言迄,白有思環顧幾人,眉目挑起:“諸君,今日咱們且當其重!”
雙月清輝紅之下,衆將皆起拱手,口稱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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