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連忙坐起來往后退,卻忘了自己的頭發還纏在顧寒舟手指上。
“啊!”
痛得輕呼,手將頭發回來,下床站到一邊,眸似有距離。
顧寒舟看著拒之千里的眼神,收回晾在半空的手指。
剛想問臉上的傷還疼不疼,沈雨嫣口而出的卻是:“林歸帆在哪里?他怎麼樣了?”
顧寒舟薄抿。
眼里的擔憂和焦灼十分明顯,意識到這一點,顧寒舟心里有些不痛快。
“放心,他被拉到一家公立醫院。他那個樣子,我看是死不了。”
末了,顧寒舟邊染起一抹譏笑,“他和你倒是像,都逞強。”
沈雨嫣聽聞,皺起眉頭,反駁道:“他是為了救我……”
話還沒說完,顧寒舟已經不愿意聽,轉打斷:“沒事了就跟我回去。”
“哥!”沈雨嫣突然在后道,語氣堅定,“你已經有未婚妻,我也有未婚夫,以后,請你自重。”
簡潔直白的話,頃刻間將兩人之間劃清界限。
但不如面上平靜,心中五味雜陳。
顧寒舟應該已經和杜若云舉辦完了訂婚儀式,他們確實該塵歸塵,土歸土,再不相犯。
顧寒舟眼暗沉,挲了一下手指,那里似乎還余留著沈雨嫣的發香。
“嗯。”
車上,顧寒舟給汪洋打去電話,詢問訂婚宴現場的況。
“顧總,那邊鬧得很難看,董事長挨個兒給來賓鞠躬道歉,杜小姐臉也不好。散場后,大家都回去了。”
坐在一旁的沈雨嫣,將通話容聽得一清二楚,住擺的手收。
顧寒舟掛了電話,吸了口氣,道:“謝謝。”
他淡漠的眼神掃過來,“現在才想起謝我?我還以為只有林歸帆是你救命恩人。”
呼吸急促幾分,抬眼看他,“你的訂婚宴怎麼辦?”
顧寒舟啟車子,夜籠罩下,沈雨嫣只看得清他的側臉,“不關你的事。”
一路上,兩人無言,回到顧宅,大廳里,燈火通明。
顧正雄就站在門口,臉沉無比,手中握著一把約七寸長的戒尺。
沈雨嫣眸閃了閃,一不安的緒涌上來,抬起頭看顧寒洲的臉。
對方沒看,只是默然地在后背推了一把,“這里不用你管,回去。”
沈雨嫣釀鏘一步,心猛跳,沒有離開。
“混賬東西,給我跪下!”
隔著十幾米遠,顧正雄終于一聲暴怒,厲聲讓顧寒舟上前。
顧寒舟微微低頭,沒有反駁和不甘,臉是他一如往常的淡漠,緩緩走到顧正雄面前,跪了下去。
“啪”的一聲。
戒尺狠狠地打在他肩頭,他下頜線瞬間咬,沒吭聲。
“我讓你瞎胡鬧!讓你不顧大局!顧家的臉面都被你丟了!”
“啪啪啪!”
無數戒尺與相撞的打聲,在寂靜的涼夜中炸響。
“你今天的行為,讓若云如何去想?混賬東西!”
沈雨嫣站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口止不住疼,手拳,忍住想要沖上去推開顧正雄的沖。
聲音抖,“爸,哥是因為……”
“閉,不用你說,我知道!出了這種事彩嗎?”
顧正雄鷙的目看向,“說來說去,還是你沒掂量好自己的位置,非要去談業務,扯出這一系列的麻煩。”
沈雨嫣頭一哽,默默承住他的指責。
“你也來跪下!”
聽聞,慢慢往前走。
“咚”的一聲,顧寒舟用力對著顧正雄磕了個頭,額頭撞在石板上,聽得人揪心。
沈雨嫣睜大眼睛看去,顧寒舟鋒利立的眉骨上,赫然出現一道痕。
“爸,今天的事,是我對不起若云,明天我會親自登門道歉。其他賓客,我也會致歉。還父親,保重。”
顧正雄口劇烈起伏,看著兒子眉心那裂開的傷口留下的,到底心了,緩緩放下手。
“只是道歉?”
顧寒舟仰頭看他,“我會擇日重新舉辦訂婚宴。”
顧正雄哼了一聲,點點頭,又道:“今日的訂婚宴雖沒辦,但若云也算是顧家媳婦了,明天你就和搬出去住。”
顧寒舟聲音清冷道:“不急,還是給了名分再說。”
顧正雄嘆口氣,厭惡地瞥沈雨嫣一眼,揮揮手,“都去休息吧。”
顧寒舟站起,沈雨嫣看清他正臉,雖然跡漫染,從眉心劃過鼻翼,眼神還是那麼孤冷。
他從邊而過,“回去。”
聲音小得只有兩人聽見。
沈雨嫣心頭被堵塞,顧寒舟染的臉在腦海里揮之不去,渾渾噩噩地走進房間。
……
第二天去上班,沈雨嫣以為杜若云不會來,卻在電梯打開的一瞬間,看到里面那張自信明的臉。
“雨嫣,不進來嗎?”杜若云幫按著開門鍵,語氣溫和。
只好著頭皮進去。
電梯上行,狹窄空間靜謐,杜若云忽然冷不丁道:“你怎麼還是出現了?”
沈雨嫣愣住,看向那雙含笑的眼,“杜總監,什麼意思?”
杜若云捂著笑,“哎呦,雨嫣,怎麼突然這麼嚴肅?我的意思是,你昨晚到驚嚇,應該多休息幾天才是。”
沈雨嫣自然聽得出先前話里有話,依然扯了微笑,“多謝杜總監關心。”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杜若云先下,沈雨嫣要繼續上行。
忽然轉,舉起手,展示手指上那枚訂婚戒指,笑道:“下次再見,嫂子就。”
門關上,沈雨嫣臉煞白,心口涌上一難緒。
杜若云說出那句“嫂子”時,好像才真的意識到,顧寒舟要結婚了,他邊有了與之相配的人。
之后的工作,都心神不寧,可能因為杜若云的話,更多的,是擔心林歸帆。
給他打去的電話一直于關機狀態,又不知道他在哪所醫院。
下班前,林歸帆的電話終于打回來。
“林總,你怎麼樣!”急切道。
那邊先是輕笑,而后傳來虛弱的聲音:“沒事,我還在醫院,不過,可能要和一位麗的小姐共進晚餐,才能好徹底。”
沈雨嫣噗嗤一聲被逗笑,下一刻鼻頭泛酸。
林歸帆為了救被打得那麼慘,心里愧疚,“沒問題,尊敬的先生。”
兩人隔著手機輕笑一陣。
“雨嫣,”林歸帆語氣忽然低沉下去,“是我沒理好,掉洪齊盛這個禍端,害了你。”
慌忙安,“不怪你,只能說他狗急跳墻。不過,洪玉城怎麼會被人捅死?”
有想過,洪玉城是遭遇搶劫被殺害,可后來才知道,他上的現金一分不在車上,連車都沒被。
“或許是仇殺。”
沈雨嫣想想,這個理由也算合理。
商場如戰場,洪玉城又劣跡班班,仇人不會。
“那麼林總,我們今晚見。”
另一頭,私人別墅的室,林歸帆掛了電話。
他溫的神頃刻間消失,眼神中染上一抹狠戾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