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i^寧長卿剛下班回家，了外套丟到沙發上，去廚房接了杯水灌進嚨，覺得舒服多了，走到大平層的落地窗前，看著底下霓虹閃爍。

 一陣門鈴聲擾了他的愜意時。

 “嘖，誰呀？”

 寧長卿打開門，看到顧寒舟站在門外，領帶扯得凌，領口微微敞開，臉似乎不太好。

 “老顧！”寧長卿語調驚訝又戲謔。

 這倒是稀奇，顧寒舟還有主上門找他的時候。

 顧寒舟“嗯”了一聲，表極淡，徑直進門，坐到沙發上，從兜里出一煙點燃，一言不發。

 寧長卿笑了，“顧總是到什麼煩心事了，專門跑我這兒煙？莫非有什麼難言之，特地找個深的醫生問問？”

 他說著，眼神下流地看向顧寒舟腹。

 顧寒舟一個凌厲眼神掃過去，他訕訕地收回視線。

 顧寒舟掀起眼皮，吐出一口煙圈，“確實有兩個醫學上的專業知識想問你。”

 寧長卿夸張地張大眼睛，“你真出問題了？前面還是后面？我先說明，男科和腸科，我都不。”

 他瞎說的，他是全科醫生，什麼都會，但他實在沒勇氣看好兄弟的前面和后面。

 “滾蛋。”顧寒舟沒忍住，了句話。

 寧長卿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好好，你說。”

 顧寒舟傾，在煙灰缸里撣煙灰，隨意道：“懷孕一個月，掉進冰河里，流產了，會造終不孕嗎？”

 寧長卿眉頭皺了川字型。

 哪個的這麼憨，懷孕一個月，不好好在家養胎，跑到冰河邊溜達？

 “一般不會造這麼嚴重的后果，不過還是有可能的。誰呀？你親戚？”

 顧寒舟沒回答他，深深吸了口煙，手指夾著煙，半天沒說話。

 寧長卿以為他在為這個倒霉的人煩心，他卻忽然開口：“第二個問題，一個人說再也不相信你，該怎麼辦？”

 第一個問題，只是個幌子，他早就知道。真正想問的，是第二個問題。

 寧長卿一愣，大腦高速運轉，很快總結出關鍵信息，“你是說，一個人流產，另一個人對你失頂？顧寒舟，沒想到你玩的花啊！你平時會裝。”

 顧寒舟將煙按滅在煙灰缸，語氣平淡，“回答我。”

 寧長卿扯了扯角，很是無語，“我怎麼知道？你瞅瞅第二個問題，跟醫學專業知識沾一點邊？”

 顧寒舟手搭在沙發扶手上，眼落在別，“至你談過，和人打過道。”

 寧長卿嘖嘖幾聲，手指挲著下，瞇著眼看他。

 顧寒舟這小子真的不對勁。

 “既然說再也不相信你，那就代表想離你遠點，你全就是。”

 見顧寒舟低頭，臉深沉，他開個玩笑活躍氣氛，“要不你在面前自宮明志，說不定能讓消氣。”

 然而顧寒舟沒有一點反應，連一個飛刀白眼都沒有給他，仿佛一尊靜止的石像。

 寧長卿慌了，“兄弟，你都敢腳踏兩條船，還怕對你撂臉子嗎？”

 話一出口，寧長卿恨不能給自己一掌。

 本意是安顧寒舟，聽起來卻更像是嘲諷。

 他正思忖怎麼補救，顧寒舟忽然抬頭看他，眼里野心，“我要是不想讓離開呢？”

 寧長卿差點閃到舌頭，嘆了口氣，“唉，我也說不上來，你要是煩，我陪你喝酒。”

 他取來紅酒和高腳杯，趁著倒酒的間隙，掀起眼皮，漫不經心問了句：“這兩個人里，有沒有小嫣嫣？”

 顧寒舟住酒杯的手一頓，仰起頭，將紅酒灌下去。

 寧長卿斜著看他一眼，低眸注視杯中搖晃的。

 “老顧，聽我一句勸，要是真有小嫣嫣，別再折騰了，放過。”

 ……

 小屋里。

 顧寒舟離開后，沈雨嫣一個人在地上坐了十幾分鐘。

 顧寒舟最終什麼都沒對做。

 恍恍惚惚回房，坐在床上，想起剛剛的一切，眼淚不流下來。

 敲門聲響起。

 “來了。”匆忙掉眼淚，吸了吸鼻子。

 門外站著一個傭人婦，端著一個砂鍋，笑容溫和慈祥。

 “張姨。”

 張姨來顧宅有二十多年了，從顧寒舟小時候，就照顧他食起居。平時也只有，在宅子里會對沈雨嫣和悅，恭敬客氣。

 “沈小姐，爺說您今天不太舒服，晚上胃口也不太好，吩咐我給您端來宵夜。”

 沈雨嫣一聽到顧寒舟的名字，下意識拒絕，“不用了，張姨，我打算吃點藥就睡。”

 張姨卻像是沒聽到，端著砂鍋直接進房，在桌上打開砂鍋蓋子，一熱氣蒸騰而上，排骨藕湯的香氣飄進沈雨嫣鼻間。

 很沒骨氣咽了口口水。

 “不舒服哪能就這麼著肚子睡覺。沈小姐，趕趁熱喝點。”

 張姨已經盛起一碗湯，笑瞇瞇遞到眼前，糙皸裂的手指在瓷碗底部，十分明顯。

 沈雨嫣鼻頭一酸。

 不是一個很在乎他人關的人，即便這麼多年，沈紅梅經常忽視的，也沒想那麼多。

 但現在，看到張姨老母親般的噓寒問暖，反而忍不住心里泛起酸，暖暖的。

 “謝謝張姨。”沒辦法拒絕，喝起了湯。

 熱湯一下肚，整個都暖起來，被病毒和劇烈緒起伏折磨的大腦，也神起來。

 張姨呵呵一笑，“沈小姐，我看的出，爺關心你的。”

 拿著湯匙的手一頓，張姨繼續道：“估計是小姐要出嫁了，爺舍不得。”

 一下子，口中鮮的湯似乎失去味道，心里苦。

 顧寒舟不是舍不得，是舍不得的。

 “張姨，你想多了。我哥……他一向對我冷淡。不會舍不得。”

 張姨一聽就不樂意了，“怎麼不會？我家那丫頭，出嫁前，我也是天天看不順眼，覺得懶得像豬一樣，忍不住罵。但是出嫁當天，我這個做媽的，心里那是肝腸寸斷。”

 張姨嘆一口氣，似乎想起了那天的場景，又回過神對道：“雖然你和爺是兄妹，但是我想，人的是相通的。不論母還是兄妹，都一樣。”

 聽著，心揪一團。

 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