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團乖乖巧巧地窩在蘭清笳的懷裏，那副畫面，真是刺到了江星若的眼，卻讓林檀香越發高興。

興味十足地嘮起了嗑，「它的名字是我取的，雪團，雪臣，聽起來就齊齊整整，像兩個親兄弟似的。」

秦淮：……

蘭清笳：……

原來它還有個那麼尊貴的兄弟啊。

「它跟雪臣也的確有緣，明明是我養的貓，卻總喜歡跟雪臣親近，後來才被雪臣帶走了，沒想到它也那麼喜歡你，真是個通靈的乖寶寶。」

林檀香談興起來了，就天馬行空，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蘭清笳倒也不覺得煩，反而覺得又多了一層自己之前都沒發現的真實可。

後來話題自然而然就從雪團上扯到了秦淮的上，「你別看雪臣現在這樣，他小時候啊，那也是……」

秦淮額角一跳，當即出聲打斷，「娘，時間不早了，我們還得宮謝恩。」

林檀香這才想起了正事，只能一臉憾地打住了話頭。

「行叭，那你們先去吧。」

秦淮輕舒了一口氣。

他娘要說什麼他已經能倒背如流，無非就是瘋狂翻老底，從他屁說到開，反正儘是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都多大的人了，還總被翻老底，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翻，他不要面子的嗎？

蘭清笳從林檀香那未盡之言中卻約猜測出了要說的話大概會有意思，就這麼被秦淮打斷了，還有些憾。

不過當下，的確是宮謝恩最要。

兩人出了府，上了馬車，一路都安靜地沉默著。

蘭清笳面上冷冷清清，沒有什麼表，半分眼神都沒有分給他。

還在因為雪團的那件事鬧彆扭。

每每憶起當初的自己，就覺得，好丟人，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按理說，將雪團據為己有的是自己，是沒有什麼立場，沒有什麼資格為此生氣的。

但因為面對的人是秦淮，就是忍不住發一發小脾氣。

從親到現在短短的一天一夜，已經讓蘭清笳對秦淮的為人品，還有原則底線都有了個大概的認知和了解。

蘭清笳知道，他脾氣好，不會為此翻臉，所以才有恃無恐，所以，才敢對他蹬鼻子上臉。

秦淮坐在的對面，不知為何，面對那樣的冰冷神，竟然平白覺得有幾分心虛與迫。

秦淮輕咳了一聲，開口，「你在生氣嗎？」

聽到他的開口詢問，蘭清笳心頭微鬆了幾分。

他果然沒有生氣，反而主來哄了。

因為這個認知，蘭清笳心頭微微泛起一愉悅，但表面上卻依舊綳著臉。

「你覺得呢？」

這麼看來，的確是在生氣了。

他只能解釋，「雪團的那件事，我並非故意瞞著。只是沒見到它，以為是恰巧同名罷了。

昨天我才見到它，才知道原來你的雪團就是我的雪團。

但我覺得這事不急，以後多的是機會告訴你，接著，就發生了方才的事了。」

他解釋得十分真誠，但卻低估了人翻舊賬的能力。

人翻起舊賬來，不論是多久以前的事都能回想得清清楚楚，說個明明白白。

冷不丁問了句，「你是不是花滿樓的常客？」

花滿樓是青樓，秦淮怔了一下，當然是斷然否認，以表清白。

「那為什麼那個春娘會認識你？還知道雪團是你的貓？」

當初被柳氏設計，險些被擄到花滿樓去，當時還是個手無縛之力的小弱，毫無反抗之力。

若不是春娘認出了雪團，並且一副對雪團的主人十分忌憚的樣子，蘭清笳也沒法將春娘糊弄過去，順利保住清白，還將柳氏反將了一軍。

這都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秦淮沒想到現在都還記得那麼清楚，還那麼及時地翻出來跟他算賬。

秦淮心中再次暗嘆，果然不能隨便撒謊，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冒出什麼亟待解決的歷史留問題。

不過幸而這件事他能解釋清楚。

「我的確去過，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和表姐一起去的。」

蘭清笳一怔。

霍雲姝？

他跟一個孩子家去逛青樓，這畫風怎麼就這麼詭異呢？

秦淮稍稍低了聲音，「燕京城的人都沒多人知道，那青樓，其實算是表姐家的產業。」

蘭清笳瞬間瞪大了眼。

攝政王家，開青樓？這副業開展得，可真是豁得出去啊。

蘭清笳很真誠地問，「攝政王，很缺錢嗎？」

秦淮：「……事不是你想的那樣，別瞎想。」

蘭清笳心中好奇的小火苗已經瘋狂肆，對秦淮這種一下說一點的溫吞子真是急死了。

忍不住催促，「那你倒是快說啊，說一半遮一半，你是要急死我嗎？」

因為急於聽八卦，蘭清笳沒注意到自己此時對秦淮說話的語氣，那急吼吼的樣子，半點對王爺該有的尊敬都沒有。

秦淮瞥了一眼，心中默默記下了這小丫頭對自己的不敬，但還是緩緩開口，說起了一樁舊事。

他的姑姑，攝政王妃雲伊為什麼會雲伊，而不是秦伊，是因為時流落在外，養母姓雲。

後來即便認祖歸宗，也念養母的恩，執意沒有換回秦氏。

的那位養母，便是開青樓的，俗稱——老鴇。

或許有人覺得上不得枱面，但云伊卻沒刻意掩飾過，自己是在青樓長大。

後來把養母接到了燕京城，沒多久，花滿樓便開了。

沒人知道花滿樓跟攝政王府的關係，大家只是發現，這裏的姑娘比別家的漂亮，比別家的多才多藝，環境也比別家的清幽雅緻，花滿樓的名聲便慢慢打響了。

不過這裏規矩也多一些，要跟姑娘找樂子可以，但不能使那些磋磨人的腌臢手段。

有些人玩得很開，仗著自己的家世背景也沒把小小的青樓子放在眼裏，不顧花滿樓的規矩要玩大的，最後直接被花滿樓的漢子扔了出去。

那些被扔出去的貴公子氣勢洶洶地要利用家裏的權勢把花滿樓砸了，但最後卻被花滿樓邦邦的後臺磕了腳。

這樣的事多了，大家便都知道花滿樓的背景不一般，後臺著呢。

慢慢的，花滿樓也就了燕京城的秦樓楚館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