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去請的大夫,當然不會是街頭尋常的大夫,而是往宮裏遞了秦淮的名帖,把醫請來。
書房的小榻又小又窄,秦淮的著,是瞧著就覺得一副十分不舒服的樣子。
而且,喬遠知道,殿下有認床的病,若是沒在自己的床上,多半睡得不舒坦。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讓人把秦淮抬回了他與蘭清笳的新房。
他這麼做,也是存著私心。
他並不贊公子瞞著蘭清笳自己的病,他們現在既然已經是夫妻,那自然就要有福同,有難同當。
若是下回公子再發病呢?難不還要繼續瞞著王妃?
喬遠這般想著,霎時就沒了遲疑。
醫知道是給淮南王看診,自然不敢耽擱,一路趕得心急火燎的。
待到了王府,看到淮南王的模樣,更是不敢大意,急忙給他診脈。
喬遠目灼灼地盯著他,簡直是要在這太醫的上盯出個窟窿來,太醫也到了一力。
診脈過後,太醫臉上出了疑慮的神,眉頭也隨之擰在一起,像是要擰一個疙瘩,最後變了滿臉難。
喬遠忍不住問,「太醫,我家殿下的況如何?」
那太醫了額上的汗,很是汗地道:「本才疏學淺,淮南王的這番病癥委實詭異,其脈象更是紊如麻,毫無痕跡可循,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喬遠的面一僵。
「真的沒有辦法嗎?」
那太醫搖頭,「淮南王舊疾纏,病未除,此番又似是了什麼刺激,更令病錯綜複雜,實在是讓本不知該如何下手。」
喬遠聞言,希的火苗瞬間熄滅,一顆心也狠狠地沉了下去。
公子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自己怎麼擔得起責任?
那太醫開了個方子,只說讓秦淮試一試,看看效果如何。
那方子開得中規中矩,但喬遠心中也懷抱一希,一邊命人去抓藥煎藥,一邊又再次派人去請其他太醫。
能請到幾位就請幾位,或許,就有一人能把自家公子治好呢?
然而,熬好的葯給他灌下去,秦淮的癥狀沒有半點緩解。
後面趕來的太醫給秦淮診了脈,也都一個個眉頭鎖,想不出半點頭緒來。
最後一番討論施針,也都不見效。
喬遠霎時面白如紙,腦中也一片空白。
此時,他當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如果紅沒有離開的話,或許,還能勉力一試,但現在不在這裏!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道子急切的聲音。
「雪臣哥哥怎麼了?為何驚了這麼多太醫?」
喬遠聽到那道聲音,眼神微。
從心深來說,喬遠的確很不喜歡江星若。
方才自家公子也已經代,不許讓江星若手。
想來,他也是對江星若十分不喜,所以才會這般避嫌。
但,諸位太醫都束手無策,公子的況越來越嚴重,若是不及時診治,只怕……
那後果,喬遠擔不起,整個王府上下的人,也沒人擔得起啊!
在公子的安危面前,其他的任何恩怨,似乎也都變得沒那麼重要了。
喬遠第一次對江星若拿出了最友好真誠的態度。
「江姑娘,我家王爺發了舊疾,請江姑娘給王爺施診!」
江星若看到了秦淮的狀,對著喬遠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你是怎麼照顧雪臣哥哥的?你難道不知道他的不好嗎?」
喬遠垂著頭,「是我的疏忽。」
江星若卻依舊沒消氣,「蘭清笳呢?這個王妃又是怎麼當的?
雪臣哥哥都變這樣了,竟然人影都見不著?」
喬遠知道蘭清笳離府的真正原因,眼下諸位太醫尚未離去,這些話讓諸位太醫聽到,傳出去的話,蘭清笳的名聲只怕要損。
他當即道:「王妃是有要事,這才出了府,離開之前,王爺尚未發病,是以並不知道。」
江星若卻是毫不客氣地冷哼一聲,「你休要為說話,現在雪臣哥哥變這樣,就是那個當王妃的沒有盡到責任!
不管究竟是有天大的理由,天大的事,也推不掉這責任!」
諸位太醫都對江星若此人的份一臉迷。
但見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說話又這般不客氣,倒像是頗有依仗的樣子。
莫非,是淮南王殿下的紅知己?
現在不是聽謾罵的時候,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喬遠忍不住開口,「江小姐,現在說再多公子也醒不過來,還是先給公子施診吧。」
江星若剜了喬遠一眼,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坐在床邊,開始給秦淮診脈。
眾太醫雖然都對江星若的醫存疑,但,他們束手無策,也不能阻止別人為淮南王診治。
是以,眾人便都安安靜靜地看著,不敢打擾。
喬遠更是神繃,地盯著,一顆心高高地懸著。
江星若把手搭在秦淮的手腕上,片刻,眉頭霎時蹙了起來。
神帶著幾分嚴厲,「誰給他吃了槐花?」
槐花?
喬遠聞言,瞬間怔住。
公子不能吃槐花的,他吃了會過敏,是以王府的食材,絕不可能有槐花。
他當即道:「你的意思是公子是因為吃了槐花所以才會引發舊疾?
這,這不大可能,因為公子不能這東西,所以廚房裏絕對不可能有這東西。」
江星若神冷厲,「難道你是在懷疑我的醫?」
喬遠張了張,最後還是沒敢多說什麼。
現在,唯一悉公子的病,並且醫最好的人就是了,自己就算不喜歡,也不能在這時得罪。
「屬下不敢。」
江星若不耐煩聽他廢話,直接一揮袖子,語氣很是不客氣,「行了,這件事待會兒再查,現在你們都出去!別妨礙了我給雪臣哥哥施針。」
喬遠被江星若頤指氣使也便罷了,他都能忍,只是,他到底是心存憂慮,想要留下繼續守著。
他便開口道:「屬下還是守在旁邊吧,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屬下也可以搭把手。」
江星若挑剔的目在他的上來回掃了一圈,「你懂醫嗎?你能幫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