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中飛快閃過一陣錯愕，小臉也僵著，那神，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所有表都被生生定住。

片刻之後，終於被解封了，旋即，一張臉又以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漲紅。

好不容易想要當個小白蓮，結果還沒開始表演就被拆穿了，的心複雜又憤，甚至比方才被秦淮抓包「占他便宜」時更加憤。

秦淮看那副神，一時倒是有些好笑。

他不過是看演戲演得辛苦，好心給遞個臺階罷了，怎的就把憤這樣？:

秦淮語氣認真，「我說的是真的。」

蘭清笳又被他噎了噎，正常的劇本不是這樣演的。

真明正大地上眼藥，豈不是顯得斤斤計較，心思狹隘，一點都不寬容善良？

蘭清笳憋了憋，最後憋出一句，「我才沒有要上眼藥！」

秦淮認真反問，「這麼說，你是真的在為江星若求了？」

蘭清笳梗著沒開口。

秦淮便故意順著的話道：「原來如此。既然王妃這般真心實意地為江姑娘求，那本王自然也不能不顧及王妃的意願。

那些事，想來江姑娘也並非真的有意為之，既然不是故意的，王妃又如此寬宏大量，那便算了吧。」

蘭清笳一聽他這話，再也裝不下去了，當即口，「不行！」

這話口而出，才注意到秦淮臉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神。

那神間，還帶著一等上鈎的狡黠。

蘭清笳腦子一轉，當即就明白了過來，這是被耍了。

的神一時又是幾番彩變化，但話都已經說出口，他也顯然早知道自己的本，索破罐子破摔，不再掩飾。

語氣霸道又理直氣壯，「不能就這麼放過！」

秦淮的神促狹，「哦？方才你不是還在為求嗎？」

蘭清笳氣結，「我剛剛是在上眼藥行了吧！」

非要承認，這人是什麼病啊！

蘭清笳一時對他怨念叢生。

秦淮看像炸的小貓似的，一時忍不住悶笑出聲，整個人周都釋放出一子莫名的愉悅。

蘭清笳不知道他在笑什麼，這有什麼好笑的啊？

「我現在很生氣。」

秦淮還在笑。

蘭清笳再次開口重申，「我的東西被別人翻，還弄得七八糟的，我現在非常非常生氣！」

秦淮終於止住了笑，反問，「那你要怎樣才能不生氣？」

蘭清笳想說，把人趕出去，但想想，還是憋了回去。

江星若再可惡，也是秦淮一家子的救命恩人的徒弟，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要是把人趕出去了，在那位救命高人那裏也不好代。

但想到可以一直拿著這張免死金牌為所為，蘭清笳心裏就一陣不得勁。

蘭清笳遲疑了那麼片刻，便沒來得及開口，秦淮已然接話，「我把趕出去給你消氣，好不好？」

蘭清笳愣住。

這當然是極好的，可，可是……

「這樣真的妥嗎？」

秦淮淡淡反問，「有何不妥？」

「，不是你救命恩人的徒弟嗎？」

秦淮的神和語氣都淡了下來，整個人的面上出一抹淡淡的漠然。

「師父的恩不值得被肆意揮霍，說白了，這不是自己掙下的恩。

我樂意的時候可以多照看幾分，我不樂意了，也沒有立場索求什麼。」

以前，大概就是對太客氣了，才讓生出那麼理所當然的索恩想法，也才讓這麼不把自己當外人，敢這樣對待他的王妃。

既然如此，也是時候該讓清醒清醒，找一找自己的定位了。

秦淮這話，蘭清笳是極贊同的。

江星若可以沾一沾自家師父的，秦淮一家的回報，但如果慣了，把這樣的回報當理所當然，並且越發不管不顧地索取，那原本的分，也就變了味。

秦淮能不被那些所謂恩所束，快刀斬麻地做出決斷要將江星若請離王府，蘭清笳心中自然是贊同且高興的。

只是……

「萬一師父很護短怎麼辦？」

就像師父一樣。

後半句話蘭清笳沒有說出來，但秦淮就好像是一眼悉了的心思，睨了一眼，十分自然地接話，「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師父一樣沒原則護短嗎？」

這話說得，蘭清笳心中有點沾沾自喜，又有點不滿。

「什麼沒原則護短？我師父才不是沒原則的人，他很有原則的！」

秦淮點頭，「他本無意收徒最後卻收了你，本無意授武最後卻教了你，本無意教騎馬最後還是應了你，他可真是太有原則了。」

蘭清笳：……

不知怎的，這話從秦淮口中說出來，心裏就有點怪怪的覺，莫名的，帶著那麼一點自嘲的意味。

蘭清笳有些品不懂那抹自嘲，但卻很理直氣壯地回答，「我就是他的原則！」

蘭清笳說得理所當然，想要表達的，是自己這個徒在師父心中的厚重地位，但是，這話落在秦淮的耳中，就讓他一怔，心中也不泛起了一異樣的曖昧緒。

他輕咳一聲，轉開話題，「那位前輩為人秉正，對江星若的要求也甚是嚴格，不會那般縱容於。」

蘭清笳自己說了那話也覺得有些不妥，自己與師父男有別，總在秦淮跟前誇師父，萬一他想岔了，自己倒是解釋不清了。

見秦淮沒有多想，轉到了其他話題上，便也暗鬆了一口氣。

若江星若的師父當真是通達理，幫理不幫親的人，日後江星若就算是告狀也沒用。

如此，自然是最好的。

秦淮突然又道：「明日我與你上街。」

蘭清笳有些不明所以，「你的病才剛好轉，上街做什麼？」

秦淮著，面上微微含笑，「自然是給本王的王妃買新裳，新首飾。

因為本王的緣故讓王妃了這等無妄之災，本王總該有點表示，總不能平白委屈了本王的王妃。」

他一口一個「本王的王妃」，又這麼微微含笑地著，蘭清笳的麵皮又有些微微發，一淡淡的熱意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