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讓你阿姨給你抹點藥膏，”江爸爸的語氣還是跟從前一樣。

    我頭一陣腥鹹，“不用。”

    “杉杉，”江媽媽低聲喚我。

    不過沒給說話的機會，江爸爸便手阻止了，出聲問了我，“杉杉，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我咽了咽頭裏的疼痛，“龍彪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我看著他，看著這個這十年來我當父親一樣的男人，竟突的好害怕。

    怕他說出的答案，會摧毀這十年來我所有的信仰。

    可我害怕聽到的字眼，還是從他裏說了出來。

    “嗯，”這不輕不重的一個字，如巨雷砸在我的心上。

    我呼吸停滯， 眸的看著他，江爸爸也亦是直視著我，“喬杉，你爸媽的死是我......找人做的。”

    轟！

    我的世界真是瞬間坍塌了。

    哪怕我之前有過懷疑，龍彪也對我說出來了，但江爸爸沒有親口承認，我總覺得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現在江爸爸承認了。

    是他害死了我的爸媽，而我卻視他為父親。

    我竟然一直認賊作父。

    “杉杉，是我自私，是當年我太想功了，”江爸爸的聲音是平靜的。

    十年了，我父母已經了一堆白骨，他如今功名就。

    他平靜，但我卻像被驚濤駭浪給吞噬，“就因為我爸爸不跟您合作，您就要他的命嗎？”

    “杉杉，你別激，先聽你叔叔給你說完，”江媽媽安我。

    江爸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杉杉，如果我說我沒想要你爸的命，你會信嗎？”

    龍彪都明說了，他現在還要推翻嗎？

    我倒要聽聽他怎麽說。

    “你爸在經銷方麵的確有我不能及的天賦，可是他不想合夥，想一個人單幹，我知道隻要他手幹了，未來的海東一定是他的天下，”江爸爸說到這兒頓了一下。

    “人都是自私的，這是天，所以那時我對你父親除了嫉妒，還生了怨恨之心，因為於我來說，他不跟我一起做就是看不上我，就是想賺獨錢。”

    “就在我為他不肯跟我一起幹惱火的時候，他又拿下了龍彪的那個合同，其實當時我也在爭取，但那麽多人中，偏偏就他功了，這再次驗證了他在經商方麵的非同一般。”

    “我知道那個合同就是一個開路石，誰拿到誰就功了，於是在嫉妒還有勝負的驅使下，我便想著把那個項目給奪過來。”

    江爸爸摘下鼻梁上的眼鏡，搖了搖頭，“於是我便讓人去想辦法嚇唬你父母，要他讓出與龍彪的合作項目，可誰知......辦事的人為幫我解氣，讓我一勞永逸，竟然直接說了要你父母消失。”

    我全的都是凝滯的，江爸爸明顯把責任推了。

    “杉杉，雖然我沒有想要你爸媽的命，但如果不是我了歹念，也不會有後麵的事發生，所以我不推卸責任，我就是害死你爸媽的人，這些年我雖然看著功了，但我心底一直存著愧疚的......”

    他後麵的話我沒讓說完便打斷了，“所以您把愧疚都化對我的好，是嗎？”

    江爸爸神滯了滯，輕點頭，江媽媽這時也接過了話，“杉杉，不全是這樣的，我們也是真心喜歡你才疼你你的。”

    想到我與江昱珩一樣的型，我嘲弄的扯了下角，“你們疼我對我好，是因為我能在江昱珩一旦有生命危險，可以救他的命，對吧？”

    “杉杉，”江媽媽搖頭，想否認。

    江爸爸卻是比坦誠，“我們的確有過這樣自私的想法，但我們疼你你也是真的。”

    他們的疼是我爸媽用命換來的，他們的疼是對我爸媽的愧疚。

    “杉杉，今天我所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而且說出來我也輕鬆了，也能死而瞑目了，”他臉上真有如釋重負的覺。

    “你輕鬆了，你能瞑目了，可我爸媽呢？他們在九泉之下如何能瞑目？”我終還是失控的質問。

    江媽媽已經淚流滿麵，“杉杉，對不起......你叔叔他這十年也到了良心的譴責了，他幾乎沒睡過幾個安穩覺，經常半夜驚醒，如今他生了病，就是他到的懲罰。”

    “那又怎樣，我爸媽活不過來了，他們好的人生都因為你們的自私而終止了，”我控訴出聲。

    不是我爸媽，還有我的人生也是蒙了灰。

    哪怕他們待我再好，但我早早失去父母的痛，是什麽也彌補不了的。

    “杉杉，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所以叔叔接你任何懲罰和要求，”江爸爸說著咳了一聲，江媽媽連忙去給他順氣。

    他擺手阻止，而是深吸了口氣，“杉杉，當年對你爸媽的所作所為，我都沒有跟你阿姨說過，也不知道我幹 了那樣的事，也是在你們剛才來之前，我才跟坦白的。”

    江爸爸停下調整了下呼吸，“杉杉，你阿姨真的沒有傷害過你爸媽，更沒參與傷害，所以你別怨也不要遷怒於，好不好？”

    “老江，”江媽媽一臉的淚，抓著他搖頭，“你別說了。”

    江爸爸拍了下的手，“別哭了，你打電話報警吧。”

    江媽媽把臉埋在他的胳膊上，手捶著他的後背......

    客廳裏陷悲戚的氣氛裏，我更像是被困在兩個夾籠中間，連呼吸都是缺氧一般。

    “江董，您講的故事裏還缺了一個人，”一直沉默的秦墨打破這凝滯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