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大理寺、調取證據、破解案件、沉冤得雪……這些節在戲文里聽起來容易又熱,真正實施起來可謂是難上加難。
這里畢竟是朝堂之地,若是隨意讓閑雜人等進出,案件豈非都了兒戲?
好在鄭航是大理寺卿的獨子,從小沒進來爬滾打,對大理寺窄小的暗道了如指掌。
兩人完的避開了夜里值守的兵,潛了大理寺主樓附近。
“證據都存放里在里邊。”他掏出一把鑰匙,順利的打開主樓的鎖。
“好家伙。”陸笑兮低聲道,“鑰匙你哪來的?”
鄭航道:“從我爹上來的。他打呼比打雷聲音都大,聽不到的。”
為了宋彧連爹都坑……陸笑兮一把子:“好兄弟,事了請你吃大餐。”
“小意思。”鄭航帶陸笑兮進去,重新鎖上了門。
兩人在主樓里翻倒一陣,忽然聽鄭航道:“找到了,在這里!”
陸笑兮湊上去,發現廳正中的一張案幾上放置著兩張疊起的紙張,一張是宋彧的考卷,一張則是稍顯陳舊的普通紙張,也同樣寫滿了文章。
兩人點起油燈,迅速掃了一遍,發現宋彧的文章和那張紙上的真有八九類似!
或者說,幾乎就是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了!
“完了呀。”鄭航嘟噥著,“陸笑兮,你家宋彧這次好像真的是抄襲啊。”
“說什麼呢,怎麼可能。”陸笑兮道。
鄭航小心翼翼出除開宋彧考卷的那另一張紙,一點點的跟分析:“你看這張紙,紙面褶皺,泛黃,一看就是有年頭了。”
“還有上面的字,筆墨深淺不一,筆跡有整有草,還有涂改的痕跡,一看就不是一時半刻連續寫出來的,怕是斟酌反復寫了好幾個月呢。”
“宋彧兄是解元,考卷是會公布出來,但從公布到今日也不過五六天的時間,本沒時間也沒可能偽造出這麼一份文章。即便是禮部的人拿到考卷第一時間作假也是來不及的。”
陸笑兮又問:“紙張沒有可能是做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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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流程應該是先送刑部檢驗了的,如果檢查出做舊,就不會到今天這步了,所以應該不可能。”鄭航看著,“陸笑兮,不是我不肯幫你,這是死局了啊。”
這確實是死局了。
陸笑兮沒有說話,但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起案件從頭到尾就沒有抄襲。
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一個人,在科舉開始很久之前,就已經知道了科舉的題目,知宋彧會寫的考題答案,提前找人準備了這麼一份同樣的老舊的文章,目的——就是為了在他科考之時暗害他!
毋庸置疑,這個人,就是重活了一世的祁子平!
只有他有能力做到這一切!
他沒有像上一世那樣找人廢置宋彧的考卷,而是下更狠的手,直接誣陷他作弊,想讓他被打大牢,被判刑,被流放!
怒火在陸笑兮心中燒起。
虧他還讀了宋彧的文章,從前世一直記到今生!
可這件事的經過世上除了同樣重生的陸笑兮以外,本無人會相信,也不可能把這麼離奇的事告訴其他人。
陸笑兮深吸一口氣:“鄭航,如果我用人格擔保宋彧沒有抄襲,你愿意再相信他幾日麼?”
鄭航面猶豫:“可是在我看來……這事已經沒得轉機了啊。除非宋彧再拿出更早的相同的文章來。”
宋彧肯定是拿不出的,因為這此考卷就是他的首次原創。
“斷案也講究多項證據的,不是嗎?”陸笑兮道,“如今事還沒有蓋棺定論,一切都還有轉機的可能。”
“這說的也是。”鄭航喃喃自語,“好,那我便多為他追查幾日,直到事真相大白!”
“多謝你,鄭航!”陸笑兮由衷的謝。
有鄭航相助,這場迷案才有破解的可能。
看完證據,他們悄咪咪的從大理寺了出來。兩人本來還想去看看被關押的宋彧,但宋彧有專人看守,無法接近。
“明日我再想辦法找找那舉報人的信息。”分開時鄭航說,“你且等我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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