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三十,神風隊在探查敵時意外截獲大批鐵,押運之人咬碎齒間劇毒自盡,無一活口。】
【有人賣鐵給北金?!】
孟千姿第一反應便是父親是因此事遭報複!
大乾采鐵、冶鐵雖有民間商人參與,但管控極其嚴格。
從開采地點到數量、冶煉,每道工序都朝廷員監管,哪怕一斤一兩對不上都是掉腦袋的事。
以對父親的了解,父親所說的“大批”必定不是小數目。
誰有那麽大的本事出“大批”已經冶煉好的鐵來?
僅這一項就是誅九族的重罪,何況還是賣給正與大乾作戰的北金。
再聯想到昨日在良妃宮裏,小雍王告訴父親曾接收到一批劣質兵之事,腔瞬間被憤懣填滿,幾乎不過氣來。
父親和將士們在邊關與覬覦大乾江山的金賊拚命,後方卻有人釜底薪,給他們用劣質兵,讓敵人用自家鐵做的兵取他們命!!!
孟千姿閉了閉眼,仿佛看到戰場上士兵握著斷裂的兵毫無抵抗之力,被敵軍輕易收割命。
手指得“哢哢”作響,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卻聽得太後幽幽歎息了一聲。
“哀家雖是長居深宮的婦人,也知良的兵對戰事的影響有多大。”
“與你一樣,哀家在看到這張紙上的容時,也是憤怒不已……”
“那太後娘娘可有稟報聖上?”孟千姿猛地睜開眼,不客氣地問道。
出生將門,從小父親影響,一心隻想將膽敢覬覦大乾國土的外族誅殺殆盡。
數次跟隨父親在軍營、戰場上曆練,跟將士們大口喝酒、共同殺敵,早已將他們當作了自己的兄弟,有著極深的。
作為軍人可以馬革裹,卻不應該死在自己人的私和佞的謀之中。
此刻心中的怒火滔天,恨不得將這齷齪暗的朝廷焚燒灰!
別說是太後,就是昭明帝在麵前,也敢質問對方!
太後凝視著微紅的眼眶,再次歎了口氣。
“這東西近日才到哀家手中,孟崢通敵之罪鐵證如山,聖上聽不得任何人幫他說話。”
“何況除了這張紙,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此事屬實,不是嗎?”
孟千姿飛快搖頭,“神風隊可以作證,那批鐵就是最好的證據!”
太後微微頷首,起走到麵前,輕輕拍了拍的手背。
“哀家已派人趕往鎮涼關查證此事,你且再等等。”
直到這時,孟千姿才突然回神。
太後這分明是借父親之事來向示好,先前又用姨母來要挾,太後想做什麽?
打個掌再給個甜棗?
對方似乎看出的疑,慢條斯理地說道:
“你可知哀家為何昨日要保金文,今日便想要他死?”
孟千姿搖頭。
心道我這種正直之人,怎會知道你們這些人的彎彎腸子怎麽繞的?
太後做出一副痛心狀,捧心道:
“金文打一進宮就跟在哀家邊,哀家是看著他長大的,是個好孩子。”
“哀家原是不信他殺害了襄王妃,景瑞卻說是他親口承認,哀家便不好保他了。”
“昨兒夜裏,香雲在他床底下搜出三千兩銀子,哀家才知他應是人收買……”
“他罔顧哀家教誨,該死!”
孟千姿耳中聽著說,想的卻是太後昨日在宮門前攔路時的反應。
說的那些話,隻要有點腦子的人就能聽出是在拿金文親人來威脅他,警告他不要說話。
此刻卻將自己白一個失痛心的長者……
這臉皮也是夠厚了。
金文犯罪自有律法置,還不到太後找人殺他。
兜了一圈,孟千姿還是不知到底想做什麽。
“你替哀家辦事,哀家不會虧待你,那新科狀元不是與你青梅竹馬嗎?放心,隻要你乖乖聽話,他依舊是你的!”
太後躺回貴妃椅上,笑著說道。
這是孟千姿今日第三次聽到裴硯辭,那心簡直了……
立即說道:“太後娘娘您又忘了,民關九,並不認識什麽新科狀元。”
接著又飛快道:“先前聽郡主的意思,像是對他有意,民認為他二人才是天賜良緣,萬般般配!”
恨不得打把鎖將那二人牢牢鎖在一起!
太後聞言,相當意外地看著。
審視良久後發現確實不像是違心之言,突然就笑了起來。
“你倒是個狠得下心的,也罷,你既無意便隨你吧……”
孟千姿鬆了口氣。
從王府到永壽宮,真沒剛才那一瞬這麽張過,生怕這老婦給和裴硯辭賜個婚。
害怕極了……
正在此時,有宮人又高又急的聲音傳來。
“小雍王殿下來了……”
這架勢像是蕭久屹都等不及通傳,直接闖了進來。
太後莞爾一笑,頗有深意地看著孟千姿,小聲道:
“記好了,哀家要金文死!”
孟千姿了,還沒出聲,蕭久屹高大的影已經闖了進來,撞得水晶珠簾“嘩嘩”響。
一雙冷得像冰碴子的眼在看見孟千姿全須全尾地立在那裏時,滿目寒意瞬間褪去。
“景瑞見過皇祖母。”
說完,自然而然走到跟前坐下。
太後“噗嗤”一笑,“怎的過來也不提前說一聲,這麽熱的天兒,也好給你備點涼甜點。”
蕭久屹順手拿起一粒葡萄,仔細剝了起來。
淡淡道:“還是皇祖母這裏舒服,景瑞忙了半日,就想來您這裏個閑。”
孟千姿無言地看著這對祖孫虛假意,心道自己若是生在皇家,怕是活不了幾年……
太後自然而然地問起蕭久屹一些家常,像是忘記了跟前還有個外人。
兩人都不提太後召見的事,竟然還在永壽宮裏用了午膳。
直到走出永壽宮老遠,孟千姿還沒從那古怪的氣氛中掙出來。
蕭久屹一出永壽宮就變了臉,渾冒著寒氣,把這大暑的熱氣兒都衝散了幾分。
孟千姿垂著頭,腳跟腳地跟在他後。
腦子裏反反複複都是他闖進來時的樣子,心緒微。
大概猜到他在氣什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但他的出現令……
有激、有意外、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不敢深想的悸。
他應該懂的。
若換個位置,今日有危險的是長公主,他也會義無反顧地闖龍潭虎吧!
青舟將馬車停在宏景門外,蕭久屹上了馬車“砰”地一聲把車門拉上。
孟千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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