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千姿頓住要掀開金翠的作，微微一愣。

    “對我有用？”

    金翠飛快從地上爬起來，麵容因激而泛起不正常的紅，目幾近瘋狂。

    脯劇烈起伏，按捺心看了看周圍，小聲道：“姑娘，裏麵說。”

    孟千姿點頭，退回屋。

    走到桌前點燃油燈，又給金翠倒了杯涼水，推到麵前。

    “坐下說。”

    金翠幹涸起了層皮，顯然是極的，卻顧不得喝水，又快又急道：

    “七年前……”

    一聽到這個時間段，孟千姿立刻意識到什麽，神不自覺嚴肅起來。

    “楠哥突然讓人送了一個空空的妝匣給我，我一看便知那妝匣是楠哥親手做的，有個小小的機關，打開後裏另有玄機……”

    彼時，金翠懷揣著又悲又喜的心，打開了妝匣的機關。

    裏麵放著一枚致小巧的素金指環，恰好是金翠手指的大小。

    指環下著一封信。

    汪楠在信中稱他此生最後悔的事就是年時鋒芒畢，導致往後的人生皆被人縱於手，錯失至。

    又說他遇到人生中最大的危機，命不久矣，決定再回江州老家看看，金翠如有機會去他汪氏祖祠拜拜，就當是他與做了夫妻……

    金翠說到此，幾番泣不聲。

    孟千姿沉默著遞過去一張手帕，耐心等著緒平靜下來，再說後麵的事。

    從金翠斷斷續續的講述中，明白了個大概。

    汪楠因鍛造武的手藝出眾，被大人看上，了兵局大鐵匠，被迫協助他們鍛造劣質兵。

    又被迫娶了工部尚書的遠房侄，負了金翠。

    七年前，父親千裏加急送回奏疏，稟報皇帝劣質兵一事，見事敗，汪楠提前溜回老家，大約是想要躲過一劫？

    孟千姿皺了皺眉，直覺汪楠的回鄉沒這麽簡單。

    金翠很快調整好緒，紅著眼道：“楠哥在信上提起的祖祠本就不存在，他說的是祖祠是山崖上的一座破廟。年時楠哥與我在那尊泥菩薩前發過誓，要做夫妻……”

    孟千姿突然問道：“你也是江州人？”

    金翠點頭，“沒錯，我家與楠哥家隻隔著半裏路，都是一個鎮子裏的。”

    孟千姿明白了，示意繼續說。

    金翠又道：“姑娘您有所不知，年時楠哥煉鐵，怕被他父親發現挨打，總把煉製好的鐵藏在破廟裏。”

    “汪楠在破廟裏藏了東西！”孟千姿倏地站了起來。

    金翠微微頷首，“必定如此，楠哥是個非常細心的人，他話不多，幾乎不會說什麽廢話。”

    “奴婢猜測，那東西恐怕就是楠哥遇害的線索，或許是什麽重要證據。”

    孟千姿詫異道：“你認為背後還有？”

    金翠沉默了半晌，才道：“奴婢不傻，金文總認為他能給奴婢遮風避雨，他……為了奴婢他特別惜命，絕不會因嫉妒就去殺害楠哥，畢竟跟楠哥一起遇難的還有工部尚書大人的侄，他不敢的。”

    “他是人指使！”金翠抬起頭來，眸子亮得驚人，這幾個字說得斬釘截鐵。

    聞言，孟千姿不由多看了一眼。

    金翠比想象中還要聰明。

    沉片刻道：“你為何認為那些東西對我有用？”

    金翠忽地有些局促起來，著角小聲道：

    “其實，隻是奴婢的猜測。”

    “當年收到楠哥的信後，奴婢提心吊膽，生怕聽到噩耗，沒多久，楠哥又讓人送了一件東西給奴婢，是塊溜溜的楠木牌子。”

    “無事牌，楠哥是在告訴奴婢，他平安無事了，奴婢這才放下心來。”

    “但隨後奴婢便聽良妃娘娘提起孟大將軍發現了劣質兵上奏聖上，工部和兵局被死了不人，聖上還因此賞了淳妃娘娘不好東西，奴婢前後一聯係，便猜測孟大將軍或許是因此事被那幫人嫉恨上……”

    說著，小心瞧著孟千姿的臉，抿住了。

    金翠相當聰明，已經猜到是誰指使金文殺了汪楠，想要報仇的對象不是金文，而是太後！

    自知沒有這個能力，才希孟千姿幫完心願。

    孟千姿也覺察到的心思，緩緩坐下，問道：

    “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何要承認是你殺害良妃？”

    金翠並未瞞。

    “當日聽小雍王殿下的說的那些話，奴婢便大膽猜測姑娘是為救孟大將軍才接近殿下。”

    “殿下說，隻給您三日的時間，奴婢希您通過殿下考驗，讓他助您救出孟大將軍，索便什麽都說了。”

    “您要救孟大將軍就繞不開劣質兵案，若姑娘能事……那些人怕是不會有好下場！”

    “奴婢也算是間接替楠哥報了仇。”

    因良妃與淳妃走得近，時常聽淳妃誇讚孟千姿的聰慧和本事，那日又親眼所見，便決定孤注一擲，讓孟千姿有機會對付太後。

    聞言，孟千姿盯著金翠的眼睛說道：

    “我父親究竟是被誰陷害還未可知，你的仇人未必是我的仇人。”

    金翠牽起蒼白的笑了笑，“我相信楠哥在天之靈會保佑姑娘找出真相的。”

    孟千姿：“……”

    這丫頭腦袋確實靈，就是為了的楠哥幾乎著了魔。

    當下也不多說，直接問道：“那破廟在哪裏？”

    “冀州府黃橋鎮十裏外有座山，名雙石山，那廟子就在兩道巨大的石崖之間。”

    金翠邊說，邊用指尖蘸著水在桌麵上畫出上山之路的方位。

    孟千姿聽到黃橋鎮幾字，擰了擰眉頭。

    似乎在哪裏聽說過這個地方。

    不過很快就不再多想，琢磨著是不是要去一趟黃橋鎮。

    冀州離京城不算遠，但也不近，一去一來加上找東西的時間，恐怕要耗費十來日。

    如今已是八月二十二，離父親的刑期還有三十七天，耗不起。

    但這條線不能丟，隻能讓小雍王派人去取汪楠藏起來的東西了。

    還是得留在京城，先從那冶鐵商和永善下手，打開一個口子。

    主意打定，對金翠道：“我知道該如何做了，你去找綠婉吧。”

    金翠默默起，對著行了個大禮，才返出去。

    孟千姿隨意擺了擺手，突然腦子裏靈一閃。

    黃橋鎮，知道是什麽地方了！

    一個念頭抑製不住地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