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周逸聞言，臉倏地變了。

    指著蕭久屹道：“他、他……怎麽會傷到那裏？”

    一時間急得不行，眼看景瑞就要大婚了，這臭老頭兒在這裏胡說八道，豈不是要拆散一樁大好姻緣？

    景瑞這些年活得像頭獨狼一樣，好不容易心裏有了個人，他容易嗎？

    皇甫喬懶得理他，神嚴肅地對孟千姿道：

    “他從一出生，就於冷熱戰的狀態，若是生在尋常人家，早就死了。”

    “但也正是因為常年又是藥又是補的，就像一個戰場，這麽多年戰下來，你說還能有啥是好的？”

    孟千姿聽他說完，麵上也沒多變化。

    隻道：“您不必管這些，先治好他的舊疾，剩下的往後再說。”

    的聲音平靜，蘊含的堅定和決心卻讓人無法忽視。

    皇甫喬看著，眼底都是複雜的緒。

    好一會兒才道：“行，我盡力。”

    當下也不再提子嗣的事，說道：“他這些日子都不能離開醫館，有問題沒有？”

    孟千姿和周逸立刻搖頭。

    不管什麽問題在小雍王生死攸關的關頭，都不是問題！

    孟千姿想起蕭久屹曾說這世上恐怕沒幾人願意他好起來，之前又有人刺殺他，心中一陣擔憂，隻怕這醫館很不安全。

    立刻又急又快地對周逸說：

    “金羽司能不能派出一半的人過來保護殿下？”

    周逸“嘿”了一聲，“跟我想一塊兒去了。”

    孟千姿也不含糊，抬手道：“辛苦你跑一趟，把人帶過來，我先守在這裏。”

    周逸抱了抱拳，轉就去開大門。

    剛一開門，就見青浪杵在門口幾乎到他臉上，嚇得後退好幾步。

    青浪不善言辭，隻衝他點了點頭，便自行了進來。

    對著孟千姿微微一弓腰，“姑娘莫要擔心，兄弟們都到了。”

    孟千姿自然明白他說的是那些暗衛，有這些暗衛在，小雍王的安全應該能夠得到保障。

    然而，最擔心的還不是刺客或殺手……

    青浪看了看蕭久屹，角抿了一條直線，再也不說一個字，隻默默立在他旁。

    皇甫喬搖了搖頭，著肚子道：“死老子了，丫頭你想吃點什麽？”

    孟千姿沉默了一瞬，“前輩您這裏有什麽？還是我來吧。”

    想起對方的廚藝，覺得還不如著。

    可以不吃，皇甫喬辛苦了半日，不能不吃。

    皇甫喬“嘿嘿”一笑，“就弄點湯麵吧，灶頭還煨著火。”

    正當孟千姿要轉去後院，卻聽見一道微弱的聲音響起。

    猛地回頭，隻見小雍王艱難地睜開了眼，目中失去了往日的華，布滿了。

    他嗓音嘶啞，“等……等……”

    孟千姿快步走過去，下意識就握住他的手，眼眶微熱。

    他醒了。

    比皇甫前輩預料的時間還要早，這是不是說明他的況比預想中要好上許多，他求生的意誌也比想象中要強烈得多。

    蕭久屹吸了口氣，再緩緩地呼出，試圖平複那翻湧的氣。

    手指無力地收攏，似乎在尋找著某種支撐，聲音低沉而艱難：“去審和……永善。”

    孟千姿瞬間繃了神經，到一種強烈的迫。

    小雍王的話語雖然斷斷續續，但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張和焦慮。

    “現在？”孟千姿有些不解。

    蕭久屹微微點了點頭，眼睛疲憊地闔上，孟千姿看到他額頭的青筋在跳，顯然他正在承著巨大的痛苦。

    他每一個字都如同從牙中出：“是，快去，遲了就……沒、沒機會了……”

    孟千姿心中一，腦子裏升起問號，可此時不是尋究底的時候。

    小雍王這麽說一定有他的理由，且是極其充足的理由。

    孟千姿看向青浪，男子拔的軀站得更加筆，目堅定沉聲道：

    “姑娘放心！”

    孟千姿點了點頭，“殿下給你了。”

    皇甫喬雖不知蕭久屹要讓孟千姿去審的是什麽人，卻也猜到非同小可，朝揮手，“趕走，老子不死。”

    轉走出醫館，夜中，影堅定而果斷。

    馬蹄聲在寂靜的街道上響起，孟千姿騎著馬，快速向金羽司的方向奔去。

    這是一場與背後黑手的賽跑，必須贏！

    和永善被關在詔獄最底層，正巧是當日關押金文的那間牢房。

    鍾毓手執火把，帶著孟千姿下去，一邊問道：

    “江小姐，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言下之意，應該在小雍王邊。

    “殿下我來的。”

    聞言，鍾毓麵上一喜。

    “殿下醒了？”

    孟千姿點頭，“他比我們想象中要堅強。”

    鍾毓眉梢得意地挑起，“那可不，不然我們這幫兄弟怎麽會服他？”

    “哦？”孟千姿覺得他話裏有話，不由得轉頭看去，目不解，“此話何意？”

    鍾毓說道：“金羽司上一任指揮使秦大人，江小姐聽說過嗎？”

    孟千姿點頭，“聽說過，據說這位秦大人手段殘忍，有令小兒止哭的兇名。”這也算是金羽司的傳統吧？

    鍾毓嗬嗬一笑，“秦大人退了，他臨走前說，這世上若還有人能執掌金羽司，除小雍王外再無二人。”

    孟千姿更加不解。

    “秦大人隻說了一句話，金羽司的指揮使隻能是瘋子，連自己的命都不在意的瘋子。”

    鍾毓瞇了瞇眼，“當然僅憑這句話還不能讓兄弟們服小雍王殿下，最初大家對他也是奉違的，直到殿下帶著青舟一人，不要命地奔襲大半月，將從金羽衛手中逃的要犯抓了回來。”

    “他人剛到金羽司，就昏迷了，那也是我們第一次見到他發病，大家夥心頭都不是滋味，其實他隻要擺出王爺架子，誰敢不聽他的話？”

    鍾毓想起小雍王殿下這幾年破的案子，隻覺得天妒英才……

    孟千姿牽了牽角，是啊，那人真的是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兒。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和永善的牢門外。

    昏暗的線下，和永善雙目如死灰一般呆滯地著屋頂，不知在想什麽。

    孟千姿吸了口氣，第一句話就是，“告訴我真相，我保你家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