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醫生等待多時了，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但氣質卻不像是一個醫生，更像是一個明的商人。

    也因為如此，他才願意來見邊秦，跟他聊聊他病人的事。

    邊秦開了一個高價，問他關於陸瀟的詳細況，而那醫生也拿來了陸瀟的病例，還說：“這可是絕的病例，如果你給的錢不多的話，那這個病例，我可不會給你。”

    這就是坐地起價了。

    邊秦彈了彈煙灰，笑了，說：“說吧，開個價。”

    “其實也不多，就一點點，你也可以不考慮，畢竟做買賣都是你我願的事，不過我想你費了這麽大勁約我來這見麵易，我想，這個價格絕對是你能付得起的。”

    “行了，別廢話，多錢，說。”

    邊秦也不跟他賣關子，讓他直接說。

    那醫生笑笑，出手指比了一個數目。

    看起來像是故意訛詐他的，比當初談好的價格還多了兩倍不止。

    邊秦必定是要拿到這份病例的，但他也不會白白給這麽多錢，何況他還是坐地起價，隨隨便便說一個數字，等會要是又改變主意，那可是說不定de

    邊秦沒說話，漫不經心彈了彈煙灰，表深不可測，那醫生也看不出他是什麽意思，尤其看他不說話，就說：“你難道不想要這份病例？這可是你之前找我打聽的，怎麽了？真不打算要了？”

    邊秦還是沒說話，但是搖了下頭，沒看他一眼，那眼神，卻仿佛在看他笑話。

    那醫生看了他一會兒，繃不住了，先打破沉默，說：“你真不想要了？”

    “你沒有誠意跟我做這門生意，算了。”邊秦不想聊的意思了，看似滿不在意，說著就欺，要走的樣子。

    那醫生立刻站起來，“先生，你才是沒誠意，這可是你要的東西，你現在說不要就不要了？什麽意思？耍我？”

    邊秦說：“我不喜歡跟出爾反爾的人做生意。”

    “……”那醫生臉不太好看了。

    邊秦聯係上他的時候，問他打聽曾經在他這治療過的一個病人，他知道那個病人，但出賣病人的信息，不是醫生可以做的事，可他眼裏，隻有金錢，可不管什麽職業道德，既然有人拿高價來買這個病人的病例，那他就不想錯過，有錢不賺，都是傻子。

    但是沒想到這個男人千辛萬苦跑過來，居然臨時反悔不要了？

    “那就按照之前的價格賣給你，你要不要？”

    “不用了，不需要了。”邊秦沒想要的意思，他這人的脾氣，飄忽不定的。

    他說不要的態度也是非常堅決冷漠，打開房門就要離開，那醫生趕追了過來，說：“就按照之前的價格，你不可以反悔，你們做生意不是很有誠信麽？那就按照之前的價格。”

    “我怎麽就相信你手裏這份病例是真的？”

    “是絕對是真的，你要查的這個人陸瀟，英文名是肯尼，他在我們醫院住了好幾年，他的病例詳細都寫在這裏了，還有照片，如果不信，你可以問他本人，不過我相信你肯定不可能去問他本人，要不然不會花這麽大力來我這要他的信息。”

    “先生，我說實話，你是在調查他，你跟他是有什麽過節，對麽？”

    這醫生也不是真的很蠢，他還是有一定能推斷能力的，甚至還能猜出一點點邊秦的機。

    邊秦回頭了，他勾了勾角，很冷淡一笑。

    ……

    與此同時，陸瀟也沒忘記聯係當初治療的醫院跟他們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們清除他的病例，不管用什麽手段。

    邊秦在查他的事，陸瀟早就知道了，因為邊秦安排來跟蹤他的人被他抓到了，現在還被他關著，他是不會手的，但會關著這個人，不會讓他跟邊秦通風報信。

    這個人居然還查到了不他的事，還真是讓人吃驚，這個邊秦，原來早就盯上他了。

    怎麽，是在為連漪出頭？

    陸瀟想到這，忍不住笑出來，他的麵目也逐漸扭曲，還真是沒想到連漪居然還給自己找了一個靠山，還是有名氣的邊家。

    多年不見，倒是厲害了，還有手段的，勾引男人一套一套的。

    陸瀟回過神來，又聽到醫院那邊說之前他的主治醫生提出了辭職，回家了，估計這件事沒人會知道的，還信誓旦旦跟他保證，醫院會保守好病人的消息的。

    但陸瀟還是不相信他們，他生就多疑，要求他們把他的病例從他們醫院的檔案記錄上刪除得幹幹淨淨。

    醫院這邊負責人卻說：“抱歉，這個我幫不了你，來我們這治療過的病人的病例，都要一一記錄在，陸先生，請你相信我們的專業。我們醫院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對第三人你的信息。”

    “把你們院長來，我要跟院長談。”

    “陸先生，院長來也是一樣的態度，您放心好了，我們絕對不會你的病，這是我們的義務和責任。”

    這就是說什麽都不願意刪了。

    陸瀟的臉瞬間冷了下來，他的況比較特殊，這要是真出個什麽玩意，他的病傳開了，會有什麽後果，他都可以想象得到。

    這麽多年，陸家一直瞞他的病，一是麵子，二是為了他考慮。

    這要是都知道他是個不正常的人，別說繼續管理公司了，公司隻怕都開不下去，陸家的麵都會丟盡。

    陸家這點，可是比誰都現實，要不然知道他神不正常後，就不會想盡辦法把他送出國接治療了。

    晚上，陸瀟回了趟家，想看父母的，但父母當著他的麵，一次又一次提到了陸黎，陸黎死去這麽多年了，他的父母卻還在惦記他，還在他麵前不斷提起他。

    吃頓飯的時間，都在說陸黎。

    陸瀟放下了筷子，毫無胃口，臉沉得可怕，他打斷了這個話題，冷冷道：“說夠了？他都死了多年了，還要聊他，這麽想他，不如下去找他？”

    陸父臉瞬間變了，“你說的什麽話？有你這樣說話的？”

    陸母卻攔著陸父，給他使眼，在陸瀟看來，陸母這是提醒陸父，他是個不正常的人，不要和他計較。

    “那我要怎麽說話？幹脆也加你們，聊陸黎？聊聊他當初是怎麽被綁匪刺了二十幾刀死的？聊聊畫麵有多麽慘烈？”

    “陸、瀟！你給我閉！陸黎可是你弟弟，你怎麽能這樣說他？！”陸父一下子怒了，拍桌而起。

    陸母一臉驚慌失措，看著這父子倆，趕打圓場，讓他們倆別吵架了。

    陸瀟不以為意，甚至還笑了出來，“是啊，也謝他，我親的弟弟，讓我遇到了那個人，弟弟這麽喜歡，結果卻跟我在一起了，他怎麽想的？我倒是很想知道。”

    “你是不是要氣死我們？你要氣死我們是不是？！你這個逆子！自從陸黎出事之後，你是不是比誰都開心？！還非得把那人帶到我們跟前來？！你到底是什麽居心？！”陸父的緒上來了，誰也控製不住，陸母都攔不住。

    對於陸父的激，陸瀟顯得淡定多了，“這話我可沒說，不過你們要是真想跟陸黎走的話，我也沒意見。”

    “好了，老公，你不要跟他計較，你明知道他的況，你跟他說這些幹什麽，別說了，別說了！”陸母費盡力氣攔住了陸父，不讓他跟陸瀟繼續吵下去。

    邊上的阿姨看到這一幕，又看到陸瀟的表，嚇得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有點張和害怕，怕的是陸瀟，因為他看起來太沉了，尤其之間意外看到了陸瀟房間裏的東西。

    加上剛才說的那番話，阿姨更怕了，哆哆嗦嗦的。

    陸母和陸父回了房間，陸母一聲歎息，說：“你知道陸瀟這種況，你幹嘛跟他吵架。”

    “造孽，我怎麽生了個神病出來，陸黎好端端的，怎麽就他了神經病。”

    “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行了，別說了，你也是的，以後別跟他吵架了，沒什麽意義。”

    “要不還是把他送出國吧，讓他繼續治療，他這況，萬一控製不住……”

    “不行，要是送他繼續出國，那要是被別人知道了，那我們陸家的麵都丟了，不行，絕對不能送出國了，他現在況還算穩定，就維持現狀，好了，你也冷靜點，不要這樣子了。”

    陸父一聲歎息，表示了諸多無奈。

    自己生出來的魔鬼。

    ……

    陸瀟晚上在家裏休息，他手機剛巧這個時候響了，是他的人打來的電話，在電話裏跟他說：“連小姐離開了海城，去了中城，工作調。”

    “行，你繼續跟著，有事在跟我說。”

    “是，陸總。”

    “……”

    陸瀟拉開了窗戶的簾子，看到了窗外的景，深呼吸了口氣，他又撥打了連漪手機號碼，但意料被拉黑了，打不通。

    他不急，不著急，慢慢來，他跟連漪才開始，不管去到哪裏，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而他桌子上，擺著連漪的照片，照片前，卻擺了一個香爐。

    ……

    邊秦拿到了病例，沒繼續逗留就回海城了，這個病例也讓他知道了陸瀟是個神病患者，之前出國，就是被家裏牆紙送到國外接治療的。

    危險的是，他這種神病，變態的，而且也嚴重，雖然病例最後還寫了他的況已經穩定了，所以可以出院，但邊秦可是看不到這個陸瀟上正常的表現。

    如此說來，那當初連漪知道他有神病麽？

    想起了連漪，邊秦回到住的時候，卻覺到有一點點不太尋常。

    門口玄關的鞋子不見了，這個時間點，還沒下班？

    他鬼使神差打開鞋櫃一看，看到了他送給那雙鞋子還放在上邊，但平時穿的鞋子都不在了，什麽意思？

    陳嫂這會剛好從廚房裏出來，問他：“邊先生，晚上想吃點什麽？我現在就做飯了。”

    “隨便。”邊秦說。

    他一邊說一邊進了房間，陳嫂還想說什麽，但他已經進房間了。

    關上門，邊秦照常去帽間換服，打開帽間拿了服，他轉的時候餘瞥見了什麽，原本有一格是給連漪放服的，但這會裏邊空空如也，沒有服了。

    他這察覺到不妙，皺起了眉頭。

    他出去問陳嫂，說：“下班沒？”

    “誰？連小姐嗎？”陳嫂還納悶，“連小姐不是去了中城麽？”

    “什麽中城？”邊秦眼神瞬間沉了下來，什麽意思，中城？走了？

    陳嫂說：“是啊，就上周五就走了，連小姐沒跟你說嗎？”

    “……”邊秦眼裏徹底冷了下來，表又黑又沉，他算是聽明白了，走了，沒有跟他說一聲，行，翅膀了，厲害了，學會不辭而別了。

    邊秦這會真覺得是自己太自作多了，他出去這麽久，是一點都不關心，他回來第一個先回這裏，倒好，直接走了，說都沒說，先斬了也沒後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