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事故（二）

    薑且聽到啼哭聲幾個字愣了一下，下意識問，“是多大的孩子？”

    年輕工人回憶，“頂多是幾個月大的那種，估計連話都不會說。”

    “確定嗎？”

    對方篤定的點頭，堅信自己不會記錯。

    一個帶著孩子的年輕人？孩子還是剛降生的？

    薑且思索了一下。

    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隻是這個可能浮現在眼底的時候，薑且不愣住了，這怎麽可能？

    然而還不等多想，和院長打完招呼的周衍在這時走了進來。

    薑且看著材偉岸的男人，瞬間收拾好千回百轉的心，對兩個工人父子說，“你們好好休息吧。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董事長，工程什麽時候可以重啟？”年長工人忍不住住，索要一個答案。

    “這要看你們工頭什麽時候說實話。”薑且背對著他們父子二人，“如果這件事不能得到妥善解決，即便工程完工，樓盤也銷售不出去，那樣我就不得不考慮提前給你們‘放假’了。”

    薑且說的溫和，但是字裏行間的暗示卻也很明顯，他們如果夠聰明，就該想辦法讓工頭早點說實話。

    否則這樣耗下去，對誰都不是一件好事。

    話音落下就邁步出門，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周衍並肩跟在邊。

    他狀似不經意的開口，“怎麽樣，問出什麽了嗎？”

    “他們和昏迷不醒的那位是舊相識，但知道的也不多，不過倒是給我提供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什麽？”

    薑且腳步頓住，對上周衍的臉。

    沉默好一會兒沒說話，問，“我可以信任你嗎？”

    周衍察覺出這話裏的不尋常，好整以暇，“你是懷疑我？”

    “……他們跟我說，是一個人給工頭打電話吩咐趕工的。當時電話裏，有孩子的啼哭聲。所以我懷疑，這事跟你有關。”

    聞言，周衍的眉頭瞬間蹙起。

    薑氏管理層，除了薑且，再沒有一個。

    既是又有新生嬰兒，把這兩點結合起來，他腦海裏，瞬間就篩選出了一個人選。

    和薑且四目相對，他一眼就看出了在想什麽。

    當場保證道，“要真是，我不會留麵。”

    “一切都隻是猜測，不代表薑氏就沒有鬼，否則一個人，手也不會這麽長。”

    肯定是裏應外合。

    薑且心裏明鏡似的，回去後，就針對這件事在公司召開了會議商討。

    薑廣濤是最後一個麵的。

    會議進行了將近二十分鍾，才姍姍來遲。

    解釋說自己正在外麵和客戶應酬。

    薑且目從他臉上掃過，順著周圍的東都走了一遍。

    隻見他們神各異，但毫無疑問，肯定都知道了工地出事的事。

    不疾不徐朝負責這個項目的主管開了口。

    “對於工地的事，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這個項目自從開工以來，我一直都在跟進，對於冒雨趕工這種況，也是頭一次才上演。這支工程隊，經驗富，但工人的工資不是按天計費，所以我猜想，他們也許是想提前完工，所以工頭才起意冒雨趕工，據我所知，後麵和他們約工程的，就不止三家了。”

    “想多賺錢我理解，但昨晚城西的雨勢比市中心還要猛烈，這種況高空作業，危險係數簡直高的不是一點點，你既說經驗富，又怎麽會犯這種小錯誤？豈不自相矛盾嗎？”

    薑且直接反問回去，這個借口怎麽聽怎麽覺得荒謬。

    主管不吭聲了。

    薑且說，“傷員我已經出麵替你安過了，剩下的事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這種事我怎麽好做主？”主管急了，不敢接手這個爛攤子，“還要您拿主意才行啊。”

    薑且冷笑一聲反問，“什麽都需要我心，還你們負責幹什麽？平時不作為，隻在年底過來分紅？”

    “話也不能這麽說，”

    一直沉默不語的薑廣濤出聲，“這事涉及到薑氏的名譽，正所謂牽一發而全，表麵上看起來隻是這一個項目出事，實際外界的眼睛，估計已經把薑氏上上下下盯了個遍。理的好，是就公司於水火的功臣，理的不好，就是千古罪人。”

    “心裏有鬼才要藏著掖著，我歡迎外界監督。”

    薑且毫不客氣打斷他，“每個項目我都在接管公司之後，反複在會上給你們叮囑過，不許你們舞弊作，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主管領導要承擔大部分責任，一句不清楚不了解就想推卸責任，打量我是傻子嗎？”

    看著在座的各位，“你們把我的話當耳邊風，背地裏耍心眼，搞小作，自然要承擔起相應的後果。我已經仁至義盡了。真打量你們背地裏的一舉一，我不清楚嗎？”

    薑廣濤臉很不佳，薑且這番話，相當於是當麵駁了他的麵子。

    看了兩眼，他到底還是在薑且的急言令之下，把邊的話咽了下去。

    他們蛇鼠一窩，薑且心裏明鏡似的，

    當即對主管說，“這件事你是主要責任人，你手中的項目一共不超過三個，出了這麽大的事故，我隻給你兩個選擇。要是不作為，就寫一份辭呈下班之前到我辦公室，不然就去給我調查清楚況，還自己和公司一個公道，我絕不為難你。”

    對方思索好半天，選擇去調查況了。

    薑且也很快就結束了這場會議。

    出了會議室的門，戚許和蔣聿跟著一起進了辦公室。

    “薑兒，我調查清楚了，你說的那幾家，我對比了下你給我幾個名字，都查無此人。那些人，都不是正式職的員工。”

    薑且想到其中會有蹊蹺，卻沒想到事的真相會是這麽離譜，“一個都沒有？”

    戚許搖頭。

    薑且沉默片刻，“看來他們是一夥的了，要不是周衍理的幹淨，看來薑氏今天就要占據頭條了。”

    “到底是誰這麽缺德？”戚許氣的不行，“背地裏搞這種見不得人的小作，把人命當兒戲嗎？”

    顧忌著蔣聿在場，薑且沒能直接把自己的懷疑對象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要是知道跟周家有關，他肯定要——

    也是這一刻薑且才反應過來，原來和周衍走到了這一步，竟然還是會不自覺的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