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開顱？”

    問出這句話後，我的子開始微微抖。

    顧長卿皺著眉，點點頭：“我知道很危險，而且目前國的技也不行。但，如果我帶你去法蘭西找我的老師給你做手的話，功的機率還是很高的。”

    “幾？”

    他抿思索了一下，然後輕聲道：“保守估計，七以上……”

    “七……”我低下頭思忖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堅定地著他，“長卿師兄，我願意冒這個險。”

    顧長卿有些驚詫地瞪大了眼睛：“靜姝，風險還是大的，畢竟開顱，那不是一般的小手。你、你就這麽決定了？不再考慮幾天了？”

    我苦笑著搖搖頭，道：“如果找不回從前的記憶，找不出真正的仇人，我渾渾噩噩地活著，又有什麽意義？”

    沒錯，從前，我隻當自己是個孤苦無依的替丫鬟，跟著帥在世裏茍活已經很滿足了。可如今，我知道了，我就是雲靜姝，那麽滅門之仇就不得不報。

    “我倒是可以帶你去法蘭西。可是，蕭弈崢會同意嗎？”顧長卿又提出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我想了想，道：“他一定不會同意的。一是，手風險大，他怕我死了。二是，他也不想我恢複記憶。”

    “靜姝，事實不是已經擺在麵前了嗎？如果不是他幹的，他為什麽要害怕你恢複記憶？你要找仇人，他就是啊！”顧長卿有些激了。

    “不！”我迅速搖頭，“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就是他！而到底是不是他，就在我的記憶裏。我想起來了，就知道了！所以，長卿師兄，我必須找回記憶！”

    顧長卿了我一會兒，忽然苦笑起來：“靜姝，你甘願冒著生命的風險接開顱，原是為了給他洗？”

    顧長卿的這句話，讓我整個人都定住了。沒錯，之前我害怕真相，和現在，我不惜一切要找出真相，竟然都是為了蕭弈崢……

    “靜姝，或許，我不該出現。這樣你就不會痛苦了。”顧長卿低低歎了口氣。

    我不回想起顧長卿出現之前。我和蕭弈崢的確有過一段非常甜的時，但後來打破這一切的並不是顧長卿。所以，該來的終究會來。我是無論如何也躲不掉的。

    “長卿師兄，我已經決定了。我要接手，找回記憶。”我再次跟顧長卿確認。

    “那你打算怎麽說服蕭弈崢？”顧長卿問。

    我思索了片刻，還真想出了一個主意。若要一個人讓步，便要找到他的肋。而蕭弈崢最在意的就是我是否能留在他邊。他怕我離開，怕我死，甚至會發瘋。那不如就用我的命來賭一把。

    “你告訴他，我快死了，隻有做手才能救回我的命。他怕我死，或許會願意放手一搏。”我冷靜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顧長卿想了想，最後也點了頭：“嗯，也隻有如此試一試了。”

    那天晚上，我為了給顧長卿製造機會，又演了一出戲。我故意裝作頭疾犯了，疼得哇哇大哭。蕭弈崢慌了神，把顧長卿和蔣毅都找了來。顧長卿建議再到醫院做一個檢查。

    於是，蕭弈崢又連夜送我去了西醫院。又照了一次X片後，蔣毅讓我自己留在檢查室，然後把蕭弈崢請了出去。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我知道，他們已經開始按照計劃行事了……

    果然，半個小時後，蕭弈崢過來接我時，臉慘白，泛青，整個人都像丟魂似的。他摟著我上車，我能覺到，他的手臂都在抖。

    坐上車後，我故意問他：“崢哥哥，檢查的結果怎麽樣？”

    “嗯，沒事……”

    “可是，為什麽你的臉這麽不好？是不是……我的病嚴重了？”我故意張地扯住了他的服，“崢哥哥，你不要騙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別胡說！”蕭弈崢低吼了一聲，將我死死摟住懷裏，咬著牙道，“我說過了，誰也不能把你從我邊奪走，閻王也不行！”

    那日，他再沒提起我的病。這也是在我意料之中。我知道，讓他接這個“事實”也需要個過程。所以，我照常過著日子，隻悄悄觀察著他的變化。

    蕭弈崢每日回靜園的時間都會提前，甚至有時會一整天都守在我邊，好像我離開他的視線就會消失一樣。有時，夜裏我醒了，會發現他就直愣愣著我，眼中時常還會有水流轉。

    我知道，蕭弈崢的心正備煎熬。而我也知道，他越難距離他開口跟我提“做手”便越近……

    可是，三天過去了，五天過去了，十天過去了……

    蕭弈崢卻一直沒有開口。我的心一天比一天涼——難道，在我恢複記憶和失去生命之間，他還是選擇了後者？

    不行，我必須再加一把火……

    於是，我在他麵前又假裝犯了次頭疾。這一次，我演得更加真，直拿自己的腦袋往牆上撞。

    “崢哥哥，我好疼啊……好疼啊……我是不是快死了……”我撲到蕭弈崢懷裏，放聲大哭，“我死了不要……可是我舍不得崢哥哥啊……崢哥哥……我不想死……我還要與你做夫妻……”

    蕭弈崢抱著我，眼睛瞪得老大，眼淚也控製不住流了下來。我看得出來，他特別痛苦，心正在劇烈地掙紮。

    說啊，快說帶我去做手！快說啊！我在心裏無聲喊著。可他就是閉著，一語不發……

    最後，我虛地躺在床上，無力演下去了。這一次，他甚至都沒蔣毅和顧長卿來。

    所以，我是被蕭弈崢放棄了嗎？我躺在床上任眼淚肆意流淌。

    是啊，如果他真的是兇手，那麽我恢複了記憶就很有可能把真相說出去。那麽他和他的北係軍，就會遭到全天下人的唾棄。他再想就大業，就勢比登天了。

    再想起，他之前就曾不顧我的安危，帶我出席義賣，也是為了排除異己。原來，在意也是有優先級的。男人的在宏圖大業麵前，本不值一提。

    蕭弈崢，我終究是高估了自己在你心裏的分量。你隻是需要我，想控製我，本就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