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爺的目如刀落在我的臉上,隻是不知為何,我總是覺,他向我的目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你就是把祝博趕走的那個小子?”佛爺著我,淡淡的問道。
“你好佛爺,我陳長安。”我恭敬地對佛爺說道。
雖然他的眼神渾濁,就連臉上也長了不老年斑,可是一雙眼睛裏麵不停地有閃過。
都說人老,更何況眼前這位是屹立杭城三十年的佛爺。
“果然英雄出年啊,祝博在那個場子裏經營的時間不短了,沒想到你剛來就把他走了,厲害!”佛爺一邊著我,一邊說道。
“佛爺您誇獎了,愧不敢當,愧不敢當。”我趕謙虛的說道。
佛爺點了點頭,輕輕的招了招手。
跟在他後的黑保鏢走了過來,我這才看清,那個黑保鏢的手裏捧著一個古古香的檀木盒子。
保鏢把檀木盒子放在桌子上,把前麵的擋板打開,出裏麵一尊約三十厘米高的青銅菩薩雕像。
我著那個雕像,瞇了瞇眼睛,這應該就是趙躍進送給佛爺的那尊菩薩像,他怎麽給拿回來了,難不這菩薩像是假的?
可是不可能啊,趙躍進那家夥雖然形象不怎麽樣,可好歹也是做過土夫子的,據說這尊菩薩像就是他在一座明朝大墓裏麵帶出來的。
“給我送了這麽一尊菩薩像,約我出來,有什麽事嗎?”佛爺看了一眼桌上的菩薩像,然後看向我問道。
“沒什麽事佛爺,隻是以後就要在您的地盤上討口飯吃了,就是想要認識一下您。”我笑著說道。
雖然今天是擺明了要找佛爺辦事,不過再怎麽也要客氣客氣,總不能連口飯都沒吃,酒沒喝就談正事吧。
佛爺看著我笑了笑,“好,既然沒事,那就先吃飯!”
“對,對,先吃飯,先吃飯!”
趙躍進趕走過去,殷勤的幫佛爺把椅子拉出來。
佛爺落座,拿起筷子,開始夾菜,期間趙躍進想要給他倒酒,被佛爺給拒絕了,說什麽歲數大了,已經很久沒有用酒了。
接下來佛爺就開始慢條斯理的用餐,他吃的很慢,咀嚼的也很仔細,一句話也沒有說,真的就像隻是來吃飯的一樣。
佛爺不開口,我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一起陪著吃。
所以這場飯局看上去就有種說不出的古怪,太安靜了!
過了大概有二十分鍾,佛爺終於放下了筷子,拿起紙巾了角,然後抬頭朝我了過來。
我放下筷子,對他笑了笑:“佛爺,您吃好了嗎?”
佛爺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還算沉得住氣,讓你們陪我這個老頭子吃飯,有些無聊了。”
“不無聊,能跟佛爺一起吃飯,是我們的榮幸。”趙躍進趕送上一句讓人稍微覺得有些惡心的馬屁。
我皺了一下眉頭,心裏琢磨著以後要讓這家夥好好學學怎麽拍馬屁,總是這麽生直接,很容易引起別人的不適。
跟我還可以,跟外人實在是有點尷尬。
不過佛爺好像並不在意,笑著對我點點頭,手放在桌子上的菩薩像上。
“費了這麽大力氣,把我約出來,不可能就隻是為了吃一頓飯吧?”
佛爺著我,眼睛裏著一明。
“佛爺您是老江湖了,我也不跟您客氣了,今天請您來確實是有事相求。”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索直說了,扭扭的反而讓人覺得不爽利。
“哦,有什麽事,說來聽聽。”佛爺一邊說著,一邊笑瞇瞇的靠在了靠背上。
“相信您也知道了,那個場子,雖然是祝總給我的,不過以後和祝總沒有關係了,是我自己運營,現在整個下沙不知道有多人盯住了那裏,所以我想請佛爺您能幫我站臺。”
我站起來,恭敬的對佛爺說道。
“讓我幫你站臺,你小子還是有眼的。”佛爺說著,嗬嗬笑了兩聲。
“我喜歡有幹勁,有想法的年輕人,不過小子,想要讓我幫你站臺,可不是空口白話就行的。”佛爺不聲的說道。
“佛爺,道理我懂,我當然不會白白扯您的大旗的,以後場子裏的分紅,有您兩,我每個月都會讓人給您送去。”我對佛爺說道。
“以後你的場子和我綁上了,在那塊地方,沒人敢你,兩的分紅太了。”佛爺說著,翻了一下眼皮,看了我一眼。
“那需要多,佛爺您說就行。”
這時候我鬆了一口氣,既然他有這個意向了,那就好談了,都是價格問題了,大不了我給他三分紅。
佛爺著我,笑瞇瞇的出一隻手,張開五個手指,:“五,想要用我的名頭,場子的分紅我要五,一分都不行。”
“什麽,五!”
聽到佛爺的話,我不由的倒了一口涼氣。
我的底線是三,沒想到他居然獅子大開口,想要五!
“佛爺,五有點多,這樣場子就沒有多油水了,您看能不能點?”我盡量保持平靜,對佛爺說道。
佛爺笑了一下,然後開口:“據我所知,蒙衝已經讓陳明斷了你場子的酒水供應,我猜用不了三天,你那場子就要撐不住了吧?”
佛爺一臉的淡然,笑瞇瞇的著我。
我苦笑了一下,這才知道,自己的老弟早就被人給看了,不過這也沒什麽稀奇的,以佛爺在下沙的實力,想要知道這些,並不是什麽難事。
可是這老小子要價也太狠了,一下子就要了一半的分紅,再去掉我給祝葉青的兩,我他娘的賺的還沒有他多!
我深吸了一口氣,住心中的憤怒,再次試著開口:“佛爺,五確實有點多,您要不再通融通融?”
“我說了,一分不談,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打擾了。”
佛爺說著,直接站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的朝著門口走去。
趙躍進和趙解放兩人轉頭,向了我。
我深呼吸一口氣,對著門口喊道:“佛爺請留步!”
佛爺停了下來,轉頭笑瞇瞇的著我,臉上沒有半點震驚,仿佛早就料到我會他一樣。
"怎麽,五的利潤分紅,你想清楚了?"佛爺笑瞇瞇的著我。
“我想清楚了,很榮幸能跟佛爺合作,以後的分紅我會每個月讓人奉上的。”我強笑著說道。
“好,既然如此,從今天開始,沒人敢在你的場子裏鬧事,至於酒水的問題,也不用再擔心了,希我們合作愉快。”
佛爺說著,對我笑了笑,就要轉離開。
“哎呦佛爺,這尊菩薩像您還沒拿呢,這可是我費了大勁才給你求來的。”趙躍進小心的捧起菩薩像走到佛爺跟前。
隻不過佛爺沒有手去接,也沒有讓自己的保鏢去接,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菩薩像,然後向了我。
“忘了告訴你一件事,雖然道上的後輩都喜歡我一聲佛爺,不過我本事最討厭的就是佛教,古往今來,天底下的和尚都是滿口的慈悲心腸,卻又不勞而獲讓人供奉的廢,
佛教在我心裏,本上不得臺麵,所以年輕人,懷有善心就夠,不用信這種不靠譜的東西。”
他說著,又看了一眼趙躍進,眼神帶著一的古怪。
“這尊菩薩是明朝時候的,價值應該不錯,隻不過我這人有些潔癖,這玩意上麵的土腥味太重了,我不習慣。”
佛爺說著,直接點出這尊菩薩是在墓裏出來的,然後對趙躍進笑了笑,轉就走。
趙躍進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抱著檀木盒子走了回來。
我坐回椅子上,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拿出一支煙來點上,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憋屈。
今天來的時候,我還跟趙躍進商量,該怎麽跟人談判才能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結果現在才發現,自己就像個小醜一樣。
人家本就不是來跟你談判的,他隻需要開出條件就行,我們沒有選擇,隻能接。
“媽的,想不到這個老東西的胃口居然這麽大!”
趙躍進也端起酒杯,一口喝幹了杯中酒。
“今天咱們就是被人端上桌的一盤菜,等著別人下刀叉,太特碼憋屈了。”趙躍進有些惱火的說道。
一邊的趙解放低著頭,猛了兩口煙。
我苦笑了一下,這場談判當然讓我心裏很不舒服,不過我知道,就算再怎麽不舒服,我也隻能接。
因為現在的我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不答應佛爺的條件,廠子本就幹不下去,我們就要滾蛋,所以就算這個條件很過分,我也必須要答應!
被人咬去了這麽大一塊蛋糕,我當然很憤怒,可是我知道,現在的憤怒本沒用。
人類的本質其實和並沒有什麽區別,雖然我們盡量的用文明和道德來進行偽裝,但是所遵守的規則其實跟沒一樣,都是弱強食的叢林法則。
你足夠強大,才能有資格跟人談條件,如果你沒有實力,那隻能去遵守別人定下的規矩。
可惜的是,至現在,我們是弱者,所以我隻能遵守別人的規矩。
這場談判從一開始就不是公平的,因為對於佛爺來說隻不過是分紅多的問題,而對於我來說,則是能不能活下去的問題。
所以我沒得選擇,我隻能去被的接。
是我一開始就高估了自己,沒有看到,我本就沒有跟人談判的資格。
“現在我們是沒有資格跟人談條件啊,不過至我能活下來了,總有一天,我也要為規則的製定者!”
我拍了一下桌子,給自己倒上一杯酒。
一邊的趙躍進也倒上酒,端起酒杯跟我了一下。
“安哥,大丈夫行事,能屈能,現在隻要咱們能夠活下,就一步一個腳印走紮實了,我就不信有一天咱們就爬不上去,我還想以後跟著安哥,攪一下這杭城的滿城風雲呢!”
趙躍進說著,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我們相視對一眼,哈哈大笑,隻覺的中豪氣幹雲。
佛爺要的分紅雖然過分,不過我們還是有的賺的,至比我以前的收要高得多,我們能夠活下來,至於以後,誰又能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
隻不過我心裏已經暗暗發誓,以後的自己隻能向高走,絕對不能再往下看!
現在的我,還隻是個小人,但是此時的我心中卻有種莫名的衝,總有一天,我要站在這杭城的最頂端,看一看最高的風景!
杭城屬於江南,江南自古多雨水,此時的酒樓外麵,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佛爺走出酒樓,後的保鏢立馬就把雨傘撐開,任憑自己的子被雨水打,也不讓一滴水落在佛爺上。
“真是無奇不有啊,想不到這個世上居然真的有長得這麽像的人的,老七,你覺得像不像?”
佛爺轉頭,對上已經被雨水打的微的保鏢問道。
“足有九分像,不過他能忍,沒有當年那人的狠勁。”名老七的保安說道。
“他不是能忍,是比當年的那家夥要聰明,出來混,不是靠狠勁,而是靠的腦袋,所以那家夥當年死的不明不白。”
佛爺說著歎了一口氣,眼神幽幽,像是想到了什麽。
“怪不得祝葉青要讓他接手這裏,原來他和董梁長得居然這麽像!”佛爺說著角上翹,笑了起來。
“您已經十幾年沒有給人站過臺了,這次答應他應該也有這部分原因吧?”保鏢老七笑著問道。
佛爺點了點頭,“我已經老了,是個老年人了,人一老,就覺得有趣的事也了,現在總算到個有趣的人,有趣的事u003d,我當然要下場玩玩了,隻不過我要了他五分紅,那個小家夥說不定正在罵我呢。”
佛爺一邊說著,一邊嗬嗬的笑了起來,像是到了讓他真正開心的事。
“他和董梁長得很像,不過要比董梁聰明,知道忍,希他能夠走的更遠吧。”佛爺停止了笑容,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