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很可憐

    趙曉倩全酸麻遲遲不退。

    很舒坦是真的，但也真的很累。

    可是不困。

    因為被餘懷周充滿電的手機裏有很多消息。

    寶又一次催促的郵件。

    虹姐發消息，說整個京市都找遍了。

    高校的不考慮後。

    別的圈子裏的，不管是段子手還是網紅培育基地，亦或者年紀輕的帶貨主播。

    長相過得去，年齡達標的，哪怕是不限學曆也不願意來。

    手裏塞滿的消息裏除了統籌的工作匯報外，全都是噩耗。

    趙曉倩靠在豪華總統套房的沙發上，盤打開筆記本，沒急著回複。

    查輝騰旗下的藝人。

    查不清楚。

    翻出虹姐的對話框，“輝騰旗下有沒有被的年齡段合適的藝人？”

    這是趙曉倩策劃的沒辦法的最後一個辦法了。

    娛樂圈有不惡的規則，更何況輝騰是大公司。

    撬藝人就是公開的惡了。

    而且其中牽扯的手續很繁瑣，前期投太大，藝人心思難把控，公司現在也隻剩兩千萬。

    但是高校不行，網紅不行，哪哪都不行。

    就隻能撬。

    趁現在時間臨近，金珠一籌莫展，輝騰得意洋洋，放鬆警惕的時候，撬。

    隻要能談下來，再和寶那邊談談，多給兩天時間，催一下流程。

    金珠這個危機就過去了。

    現在沒到六點。

    虹姐沒回。

    趙曉倩切回郵件，抿一瞬，給寶回複，希給兩天的寬限時間。

    同樣還沒回。

    回複別的。

    看到統籌的郵件時，餘懷周收拾好餐桌來了。

    遞給杯牛。

    趙曉倩仰頭喝了。

    在他紙給的時候仰臉配合。

    看餘懷周就勢坐下後沒趕。

    也沒問他找的什麽理由離開杜杉月這麽長時間，專注的看統籌的消息。

    統籌閑的理所當然，忙起來作快到發指。

    電影那他已經去對接了法院。

    由法院作保，和特效公司當麵談，他想價，隻給本金。

    不等特效公司發話，導演表示不讚同，說要重審片子，如果特效合格，直接付款，不合格他們打回去重新做。

    投資考慮的是回報。

    統籌認為導演這個要求更專業，因為沒聯係上趙曉倩，擅自應下了。

    法院這邊的預算估計還是五千萬，不了。

    恰好和紀錄片是一個法院。

    他順帶找人問了紀錄片的事。

    餘懷周送個牛就勢坐下了，兩三分鍾的時間從拘謹的坐姿變鬆散。

    再後朝趙曉倩邊靠了靠，再靠了靠。

    想暗不經意間把趙曉倩拉懷裏的時候，看到了電腦屏幕上關於紀錄片在法院的一個況匯總。

    皺眉口而出，“這個紀錄片不能投。”

    趙曉倩往下輕劃的手指頓住，一瞬後恩了一聲後問他，“為什麽？”

    邊界線城市是區，這件事就連導演最開始都是不知道的。

    統籌也不知道。

    乃至於那一個圈的城市存在，覺京市商界之人知道的都之又。

    趙曉倩不投是因為知曉是區。

    認為餘懷周不可能知道，那麽他不讓投的原因是什麽？

    趙曉倩其實一直想問，埋在了心裏，還是不問不快。

    但……不想給他打電話。

    還有……

    打電話問清楚的話，餘懷周就沒理由接著每晚開車幾小時來找了。

    不是趙曉倩想讓他來，是的，覺拒不掉。

    倆人之間不是之前餘懷周以為不知道他在幫。

    是彼此都清楚。

    他可以來，可以出現在麵前。

    那麽不管有沒有理由，趙曉倩覺他都會來。

    他的尊嚴已經被撕的碎碎的了。

    趙曉倩莫名……撕不下去了，給他留了一張遮布。

    現在時間剛好。

    趙曉倩不看電腦屏幕了，回頭看他，“為什麽不能投？”

    餘懷周蠕片刻，啟，“這個紀錄片的題材是境外邊界線城市，而那裏，是區，是比境外戰爭地區還不能曝於世人眼中的區。”

    他盯著，一字一句，“隻要牽扯上，哪怕是一個閃過的畫麵，出現在互聯網的下一秒，拍攝者便會因為jiandiezui被收押待審。”

    趙曉倩沒想到他竟然是知道的。

    瞳孔閃爍一瞬，似懵懂道：“境外邊界線城市是哪？為什麽是區？為什麽比戰爭地區還不能曝於世人眼中。”

    餘懷周手指無意識的蜷了，從看著趙曉倩變坐正，低聲說境外戰爭的曆史，還有外層圈城市的曆史。

    他前麵所說總和趙曉倩所知相差無幾。

    卻隻是前麵，關於百萬人奉為敬仰的家族，還有家主的養史沒有提，也好似不知道。

    後麵關於為什麽不能曝於世人眼中，為什麽是區。

    是趙曉倩不知道的。

    字眼很平平無奇。

    但腥卻滿到像是要溢出來。

    “外圈二十九座城，上百萬人於知曉它們存在的國際lingdaozhe眼中，是利益鬥爭的陪葬品，或早或晚，它們會消失。”

    “為了不引起民間，百餘年乃至如今，沒有一個guojia允許它們的存在被民間知曉。”

    隻是兩句話。

    趙曉倩驚悚到汗豎起。

    木愣當場。

    趙曉倩上網查不到邊界線城市後就明了是區了。

    但關於為什麽是區。

    為什麽那地有百萬條人命存在，無人知曉，卻沒去深究，也沒想過。

    如今餘懷周語氣平平的兩段話。

    看著不清不楚，對於尋常人來說像天書。

    但對趙曉倩來說不是天書，是清楚明白的鮮淋漓。

    因為深諳政商名流間的規則。

    知道何止是商人逐利，係統更逐利。

    境外戰爭地區附近有百萬條無辜人命不能曝。

    因為那塊地從發展出武裝開始。

    就已經為了利益爭奪點。

    百餘年爭鬥無休無止。

    加上有邊界線城市為了自保的阻攔，遲遲沒人能拿下。

    如今為了把各自利益放到最大化。

    已經開始攜手合作了。

    攜手合作的前提是得到的利益是相同的。

    那麽境外就要從單獨立一個guojia，變立兩個。

    想要立，麵積不夠。

    踏平境外邊界線二十九城，一分為二後，麵積就足夠了。

    可現在國際有明文規定。

    強搶來的，不進行劃分。

    牽扯上大量囫圇，更會被全世界譴責，不可能有立的可能。

    那麽……就隻能屠了。

    讓他們的存在，從生到死，都不為世人知曉。

    這一提案，沒人公開提，但卻被全部人默認了。

    否則不會百餘年了，到如今那塊地還是區。

    若是有一天，邊界線城市真的沒了。

    百萬人很可能也就真的沒了。

    沒人還他們一個公道，因為所有人都是兇手。

    不。

    兇手不是人。

    是guo。

    一個又一個。

    像座大山一般攔著他們的求生路。

    讓他們求救無門，反抗到無法反抗的地界，隻能活生生的等死。

    屋裏好似靜了。

    隻是兩句話結束了的餘懷周看向了窗外。

    在沉默了兩分鍾後回眸，看向趙曉倩。

    趙曉倩眼底的驚愕太明顯。

    不止，眼底甚至漫出了水。

    餘懷周慌了神，從坐正變單橫上沙發，小心翼翼的捧起趙曉倩的臉，“怎麽了？”

    下一秒他知道怎麽了。

    趙曉倩不是不諳世事。

    清楚其中的規則，加上在這個圈待久了，腦中畫麵太足。

    兩句話，讓看到了太多腥。

    餘懷周滾燙的指腹的臉，聲音輕到像是氣音，“別怕。”

    他很小聲的哄被嚇到的趙曉倩，“這是假的，不是真的，這……這些隻是以前我聽說的，傳聞你清楚，以訛傳訛，誇張其詞，百分之九十，不，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是真的，不對。”

    餘懷周有點語無倫次，“就是假的，我胡說的，別怕別怕。”

    餘懷周騰出一隻手輕後背，很溫很溫的哄，“趙曉倩別害怕，這個世界不是以利為先，是你眼中的樣子，有王法有公道，每條生命都是平等的，該被人所尊重。”

    趙曉倩朝前了一點點，臉磕上他的肩膀，眼底霧蒙蒙，“餘懷周。”

    “恩？”

    “肩負那座城百萬生死的人，好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