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上學期，大學各個社團開始招新。

    “誒，你報名了嗎？”圖書館裏，陸霜了一下阮知秋的胳膊。

    阮知秋手上捧著一本建築構造原理與設計，正在摘錄重點，頭都沒抬一下。

    “沒報。”

    “學生會也在招新呢。”陸霜循循善。

    阮知秋放下筆，好整以暇地瞅了一眼，“不想當網文作家，想當兒了？”

    “我已經給你報名了。”

    “？”

    “一個人麵試有點張。你陪陪我。”

    “……”

    為了不影響大家上課，學生會麵試安排在周一晚上。反正也是走個過場，去就去一趟。

    陸霜給報名的是學生會書。

    書，顧名思義，工作容就是輔佐學生會主席團理日常瑣事。

    “你可別小看了書。” 去麵試的路上，陸霜給阮知秋解釋，“每一屆學生會主席都是從書選拔上來的。”

    “學生會的部門也分三六九等？”

    開了眼界。

    “可不？曆屆京大的學生會主席還能兼任全國學聯主席，那兒可就大了……”

    麵試地點借用了中文係教學樓。

    教學樓燈火通明，六七個部門同時招新，各自占用一間教室。

    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不同學帶著發言稿，抓最後的幾分鍾背誦。

    作為“主席的搖籃”，書的報名人數是最多的。

    “據說這次的麵試是副主席、書長兩個人。”

    “主席呢？”阮知秋隨口一問。

    “主席被你撞骨折了。不一定能來。”

    “……”

    林易舟可能缺席年度招新的消息早就傳了大半個月。

    但凡阮知秋對學校的八卦敏一點，也不至於到現在才知道，未來上司是誰。

    麵試順序是早就定好的。

    阮知秋排在倒數第二個。其實前麵名額都定得差不多了，到最後幾個，基本都是趕進度。

    阮知秋把報名表到麵試桌上。桌前卡片上寫著“孫媛”的生，瞥了報名表一眼，臉瞬間變了。

    “嗬……你就是阮知秋？”

    阮知秋紮著馬尾，肩背瘦削。雖然沒有化妝，一雙杏眼靈氣人。

    瞇了瞇眼睛，被這莫名其妙的敵意氣笑了，“學姐認識我？”

    “我要是你，就在宿舍躲著不出來。知道今天為什麽隻有我們倆麵試你嗎？”

    原來如此。

    阮知秋臉轉冷，從口嗬出一聲笑，“你算哪蔥，替林易舟抱不平？”

    “這就是你麵試的態度？”孫媛沒想到一個小小一年級生還有膽子反擊。

    阮知秋角勾了勾，漫不經心道，“我跟林易舟的事，還不到外人指手畫腳。”

    “你……”孫媛正想說什麽。

    突然，教室外聲浪大了起來。原本麵試完的人不知怎的又折返回來。

    “你怎麽來了？！”

    孫媛從椅子上站起來，椅子吱嘎一聲在原地搖了搖。

    聲調又驚又喜。哪還有剛才跟阮知秋說話的潑辣勁。

    阮知秋疑地向後去。

    林易舟拎著兩拐杖，倚在門邊，似笑非笑。清亮疏朗的聲音穿夜。

    “你還能惹事。”

    ？

    惹什麽事了？分明是他的腦殘先攻擊人的。

    但轉念一想，他這句話是不是也在怪自己把他撞骨折？

    他跟孫媛一條戰線？

    阮知秋噎了半句話在嗓子眼兒。不上不下，突然難起來。

    林易舟撐著拐杖走進來，挑了個前排的位置坐下。明明應該是狼狽的姿勢，他卻走得矜貴從容。

    “不是在麵試的嗎？繼續吧。”他淡淡道。

    孫媛見狀趕坐下，一臉不耐，“說說為什麽想來書吧。”

    阮知秋上前一步，想把桌上的報名表拿回來，“被朋友拉來的。”

    破書，誰去誰去。

    手還沒到桌子邊緣，桌上的紙卻被一隻大手按住。

    掀了掀眼簾，對上一雙漆黑無波的眸子。

    林易舟把的報名表拿起來。仔細端詳一番後，緩緩道——

    “誠實的。適合你們書。”

    “……”

    “……”

    “……”

    現場三個人全傻了。

    孫媛的臉更是青一陣白一陣。

    林易舟擺明了給開後門。還開得明正大。

    但主席都發話了，一個書長哪有反駁的資格。

    “回去等通知吧。”咬著牙。

    學生會書這兩年一直被中文係和新聞係的把持。孫媛是中文係的，招新的時候自然傾向自己的嫡係學弟學妹。

    貿然一個建築係的，還是林易舟的指定人選……

    這事兒擱誰上都是吞了蒼蠅一樣的難。

    第二天，食堂。

    阮知秋去打完飯回來，放在林易舟麵前的桌子上。

    抿著角，眼皮耷拉下來，一副無打采的樣子。

    林易舟沒有筷。

    他掃了一眼麵前的生，有些疑：“沒胃口？”

    阮知秋抬眸，似是下了什麽決心，“我不想進學生會。”

    林易舟挑了挑眉，這答案他屬實沒想到。

    “不想進，怎麽會去麵試？”

    “我都說是被朋友拉去的。”

    原來說的是真的？林易舟失笑。

    -

    早些時候，書把今年報名的名單到他手裏。

    “學長，這是今年招新報名的名單。你先看下。”

    “嗯。放著吧。”

    “今年麵試你還能來參加嗎？”

    “不去了。你們自己玩兒。”林易舟下頷朝腳的方向點了點。

    來送名冊的小學妹失而歸。

    本來他也不關心什麽招新，名冊一連在桌上放了好幾天。

    直到前幾天，董衍把這遝紙拿去墊了泡麵。林易舟才聽到他小聲嘟囔：“阮知秋，是不是撞你的那個孩啊？報了書？”

    “……”

    林易舟長臂一，將幾張紙從杯麵底下出來。

    書，阮知秋。

    果然是。

    “我和林易舟的事，還不到外人指手畫腳。”

    他剛走到門口，阮知秋清冽有力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像冬天的溪流一般，涼沁人心肺。

    他饒有興味的聽著。

    外人……的意思是他們倆才是一的，其他人都是外人是嗎？

    林易舟角勾了勾。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子。

    “有我在呢。”林易舟看一臉苦惱的樣子，有些好笑，“就當來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