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吹。或者……”林易舟頓了頓，眼神在上逡巡一遍。

    “你吹吧。”沒給他說完的機會。

    林易舟低笑著接過手裏的吹風機，想去捉的手。

    不給，手攥一個拳頭。

    “手裏有什麽寶貝是我不能看的。握那麽？”

    “……”

    的頭發，有一年多的時間裏都掌握在林易舟手裏。

    阮雲從小就對耳提麵命，能自己來的，絕不麻煩他人。

    做夢都沒想到，這個林易舟的男人，給吹起頭發來這麽甘之如飴。

    大學時候，在吹頭發這件事上，林易舟始終一副的姿態，“願意為您效勞，大小姐。”

    骨修長的手指在發間穿梭，如同細的電流穿過，有輕的。

    有一次下課路上，心念一，隨口跟陸霜聊起。

    “林大神的吹頭發技能，以後失業了去開個洗頭店綽綽有餘。”

    “閨辦卡能優惠不？”

    “當然。半年卡八折，年卡七折，閨價打骨折……”

    “姐妹，你真好，還知道有福同！”

    話還沒說完，董衍憋笑的聲音從後麵生生打斷了們。

    “學妹，你這算盤打得真不錯。”

    兩人都嚇了一跳，齊刷刷回過頭去。

    隻見董衍用握拳抵在鼻子下方，憋著笑，對一旁的林易舟說，“啥時候開店，我也去辦卡。”

    林易舟雙手兜，表淡淡，似乎對他們的話題毫無興趣。

    隻把阮知秋的背包提過來，甩在自己上，一手攬過，“回家了。”

    阮知秋鬆口氣。

    誰知這個男人當天晚上對發了狠。

    他掐著的腰，頭抵在肩窩裏。咬著牙，呼吸重得斷斷續續。

    “這麽想讓我給別人服務？嗯？”

    阮知秋被他折騰了一宿，全酸到炸，連連求饒，“求放過，再也不敢了。”

    那時總覺得奇怪，林易舟怎麽會有那麽好的耐心。在眼裏再麻煩的事，他總能四兩撥千斤的化解。

    想到這裏，阮知秋不再抵抗，任由他牽到沙發上坐著。

    反正抵抗也隻是浪費時間。

    屋裏燈昏黃，無端滋生出一些妄念來。

    他上還有一些剛剛吹散的煙草氣味，阮知秋閉上眼，仿佛置無邊叢林。

    頭發很快被吹幹。

    林易舟收好吹風機，彎腰把抱到床上，掖好被子，熄燈。

    “要走了嗎？”黑暗中，阮知秋出聲。

    “嗯。”林易舟的額發，“明天一早要去港城出差一周。”

    “不用跟我說。”阮知秋咬了咬。

    林易舟覺得好笑，故意逗，“我偏要跟你說。”

    月皎潔，不染塵埃。

    “我等你睡著再走。”

    眼睛很快適應了黑暗。睜開眼，林易舟坐在床邊，能瞧見一個模糊廓。

    手抓住他袖。

    “為什麽？”

    林易舟這次聽懂的問題。

    這場自戕式的對話一旦開了頭，想全而退就變得艱難。所有企圖掩蓋的真相都可能被拿出來鞭笞。

    他扯了扯，故作輕鬆，嗓音卻有些啞。

    “你可真會破壞氣氛。”

    避而不答就是不想說。

    “算了。”

    阮知秋沒有力氣去追問，去探究其中的含義，閉上眼睛。

    不一會兒，床上有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林易舟輕聲帶上房門的瞬間，睜開了眼。

    眼裏一片清朗，寂靜。

    從床邊的屜裏抓了兩顆安眠藥，囫圇吞下去。

    -

    謝允的診室在市中心的一棟寫字樓裏。

    阮知秋躺在落地玻璃窗前的診療椅上，著空無一的天花板，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謝醫生，你說我這病能治好？”

    “你想好的話就能好。醫生不是萬能的，治不了一個不想好的人。”

    謝允拿著病曆走過來，講出口的話就跟繞口令一般。阮知秋卻聽懂了。

    是心理諮詢室的常客了。

    在國的時候，阮知秋清楚知道，治病不是個輕鬆的事。

    在陌生的心理醫生麵前將自己和盤托出，一般人沒這勇氣。

    記得那個華裔心理醫生曾說，“對待的態度，你真該像大多數國人學學。”

    語調輕慢，不屑一顧。

    當下愧難當。就像被了，扔到聚燈下遭人審視。

    但謝允，完全不會讓人有這種覺。

    他的談話和風細雨，又不失幽默。阮知秋講到關鍵時，他甚至氣得暴跳如雷，替痛罵渣男。

    “阮小姐，你這病確實該得。”謝允罵得累了，懶散地坐在對麵的椅子上，“可憐了鄭爺，一顆癡心錯付。”

    “你會告訴鄭子堯？”阮知秋皺眉。

    “想什麽呢！這點職業守我還是有的。反正這小子從來浪，現在讓他吃點的苦也剛好。”

    謝允手握茶杯，把話題拉了回來。

    “其實我可以給你安排一些理治療。但你還年輕，過早進行理幹預，對病程沒有好。”

    “人更換一次細胞周期的大約是180天，6到7年就能全部煥新。你就算現在問出答案，他早已經不是過去的他了。”

    “你不該在一個新人上找舊答案，更何況你也是一個全新的人了。”

    “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阮知秋悵然：“謝醫生，你活得真通。”

    “神科博士的使命就是渡人。”謝允哈哈一笑。

    “胃是你的緒，別整天不高興。另外下周記得來複診，順便給我更新下你的故事。”

    -

    之後的一周，整個林氏忙得人仰馬翻。

    林易舟去了港城出差，一家醫藥公司的IPO到了最後的審查階段，作為主承攬方，他必須全程跟蹤。

    一場會議持續到淩晨，曆經兩年的上市輔導，已經基本完。

    “林總，多謝你。”

    醫藥公司老總鬆口氣，選林氏沒有選錯人。

    多同類企業最近IPO被迫中止，在注冊環節折戟的公司，更是數不勝數。

    他們這次能這麽順利，與林易舟嚴格的全鏈條把關不了關係。

    “客氣。”

    等會議室裏人都散了。

    林易舟才把脖子裏的領帶扯鬆，摘了眼鏡隨手扔在桌上，冷峻的臉上罕見地出一疲憊。

    “後麵幾天什麽行程。”他問。

    “明天港城這邊一個企業的上市項目指定要您合作，需要見您一麵。”王睿翻著日程本：“還有後天晚上博宇的李總跟您有個餐敘。”

    “後天……”林易舟了眉心，“餐敘改到中午，訂後天下午機票回北城。”

    “許晚小姐最近也在港城購，想跟您一起回去。”王睿猶豫著開口。

    林易舟：“隨便，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