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在北城樹大深。這時候除了找老爺子,想不出誰還可以幫忙。
“你是想幫他吧。”阮老爺子端起茶,抿了一口。
“他的手傷我有責任。況且上次翼水村的案子,他幫過我們家。”
阮天明微忖了會。
“知秋,現在這個時候,想撇清關係的大有人在。你還上趕著去托關係幫忙?”
“他沒做什麽。”淡淡道。
哪怕暫跌泥潭,他也如同一隻不屈的鶴,孤高清傲。
對他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他不是那種人。
“你要知道,經偵組一旦下場,很難空手而回。就算如此,你也還是信任他嗎?”
清眸堅定,點點頭,“是。”
阮天明歎口氣,“看來這忙不幫也得幫。”
心裏石頭落了地。
湊過去挽住外公的手,語氣的。
“其實外公,這事就算我不說,你也會幫。”
“膽子不小,開始揣度我心意了?”阮天明失笑。
“阮家家訓,知恩圖報。”
“是知恩圖報還是夾帶私貨,丫頭,你心裏清楚。”
其實早在開口前,阮天明就通過各路關係,想看這件事有沒有轉圜餘地,保一保林易舟。
經濟案可大可小。
創恒董事,陷經濟案醜聞,對公司有害無益。
-
但解鈴還須係鈴人。
從老宅出來以後,第一時間,阮知秋向執行機關申請了對許晚的探視。
陸霜和江鳶,得知要去見那個瘋人,都嚇得魂不附。
爭著搶著要陪去。
“阮姐姐,你真敢一個人去啊?就不怕聊著聊著再掏出把刀來。”
想起那晚的事,江鳶就心有餘悸。
“江鳶說得沒錯。這人已經沒理智了,還不如咱仨一起去壯壯膽。”陸霜在一邊跟著勸。
阮知秋都婉拒了。
“我是去聊正事的,帶你們一起去,看起來像要群毆似的。”
“嗬,我們何止是要群毆……”陸霜嗤了一聲。
阮知秋看了看窗外,初夏時節,到綠意蔥蔥。
幽幽開口,“我和之間的事,得有一個結束了。”
探視申請通過得很快。
第三天傍晚,阮知秋便站在了許晚家樓下。
環顧四周,房子不算太新。靠近大學的學區房,住戶大都是附近學校的高知人士。
人口簡單,學氛圍濃鬱。
阮知秋在樓下站了幾秒後,不由笑了聲,“讓一個瘋子住在這種地方,浪費了。”
監視居住期間,門口被安裝了電子監控。
許晚站在進門,打量阮知秋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怎麽都沒想到,除律師外,第一個來看自己的竟然是。
幾個月沒見,許晚眼裏沒了神采,恨意卻沒半分。
“你膽子不小,還敢來。”冷嗤一聲。
阮知秋角帶了稀薄笑意,“不打算讓我進去?”
見許晚沒讓開,側了子進屋。
裝修不算太新但能看出用了心,和在霧山公寓的房子,差不多大小。
“房子好的。是你母親留下的吧。”
據了解,當年許家所有非法所得悉數上。加上民事賠償,連宅子都沒保住。
許晚還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這是唯一的解釋。
“這跟你有什麽關係?”許晚從門口轉過,滿口不屑。
“你知道嗎?林易舟本可以不管你的。”
踱步到客廳,站到離許晚幾步遠的地方,手指在沙發上輕點。
“你胡說!若不是你……”
若不是阮知秋,就不會那麽快跌落崖底。
“你爸讓他家破人亡,你隻是你爸留下的拖油瓶。”阮知秋輕笑一聲。
“我要是他,我得弄死你。”
許晚百口莫辯,哪裏會不知道,阮知秋說的都是事實。隻是這些年一直活在夢裏,不願承認罷了。
“是他違背承諾在先。”許晚咬著下。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這幾年你過得順風順水。你爸欠下的十幾條人命司,一條都沒落到你上?”
“你想說什麽。”許晚覺出不對。
“林易舟在幫你們還債。”
“他為當年的害者,出錢又出力。”
“最重要的一點,他答應了你爸,對外瞞住你的份,你才能安穩度日。”
“否則……憑你,許建生這個殺人犯的兒。你以為死者家屬能輕易饒過你?”
“你恩將仇報,在警方麵前胡說八道,你想害死他。”
許晚梗著聲音反駁,角咬出了,“我沒好日子過,你們也別想。”
阮知秋麵沉冷。兩指的下,抬起。
“你要是還沒想明白,我不妨再通知你一件事……答應瞞住你份的是林易舟,可不是我。”
許晚倏地抬頭,臉慘白。
“我這人沒什麽素質,也不牢靠。”
“你敢。”
世一旦公開,將麵臨比坐牢可怕一萬倍的狂風暴雨。
“你猜我敢不敢。”
-
一周後,林氏危機解除。
經偵組接到上麵通知,隻要到現在為止沒查出問題,審查立刻結束。
林氏頂樓辦公室裏。
“得到消息,許晚撤回了實名舉報。”王睿看了眼林易舟的神,繼續說。
“前幾天,阮小姐去見過一次。不知道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男人著文件的手僵住,臉倏地沉下來。
“一個人去的?”
經偵小組在林氏駐場這段日子,最終沒有查出大違規。細枝末節上敲打幾句,小事化無。
周末,林易舟去了阮家老宅登門致謝。
“阮老,這次的事多謝您。”
林易舟坐在沙發上,兩平放,眼神恭恭敬敬。
人人都爭相踩踏的商界,危難時不踩一腳已經很好,更何況一手,拉上一把。
“世侄,不用客氣。幫你也是幫我們自己。”
林易舟點頭。
“以後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您盡管開口。”
阮天明笑了幾聲,神裏滿是對後生的欣賞。
老花鏡後眸一閃,似是想到什麽,“好啊,下棋會嗎?常來陪我下棋吧。”
男人挑了挑眉,“沒問題。”
“外公,你怎麽逮著誰都要下棋,癮也太大了。”
林易舟抬眸,見阮知秋倚在玄關。含笑的眉眼正注視他,四目相對。
“正好知秋來了,你陪小林去花園走走吧。你舅舅剛找人新栽了幾棵花木來,說是稀有得很。”
阮老爺子說完,便回了書房。
男人斂回視線,從沙發上起。低頭整理一下服的皺褶後,神意味不明。
“走吧?不是去花園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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