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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賠罪》 第66頁

嚴夢舟冷然道:“我怎麼不敢,又不是第一次。”

他再次吩咐護衛,護衛下馬,留下明珠一人坐在馬背上,提著劍就往黑乎乎的樹林中走去。

風聲似乎忽然轉急,冷冷地拍打著枯枝殘葉,不知何的樹中發出陣陣惡鬼般的哭號聲,駭人心魄。

宮前黔安王夫婦曾叮囑過明珠,要不能如在封地那般刁蠻,著重說了四皇子嚴夢舟,活埋過親弟弟的,千萬不可招惹他。

明珠答應的好,認出嚴夢舟是與施綿一伙的,頃刻就把這事忘了。現在四下無人,夜黑風高,可算是想起來,知道怕了,結結道:“你、你……”

嚴夢舟驅馬靠近,看見眼角嚇出了淚花,一不敢地坐在馬背上,可憐極了。

他用馬鞭虛空點著明珠,道:“不許再尖,保持安靜,嫌冷就捂著頭睡覺。”

明珠小崽似的點頭。

“小九病弱,到驚嚇就可能會死,到了地方你要輕聲細語,不許耍郡主脾氣。”

不住的話就去袁先生那里,明日你爹娘該派人來接你了。”

嚴夢舟叮囑幾句,喊護衛回來,上了馬,繼續向狀元鎮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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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路程,明珠老老實實。一路無話,到了鎮子外,有兩條路可走,一條去袁正庭那里,一條是狹窄小路,通向紫薇山。

馬兒停住,嚴夢舟問:“袁先生那里,有許多人對你言聽計從陪你玩鬧,明日一早你就能回宮去。與我走的話,沒人伺候你,你還得哄別的小姑娘玩,你自己選。”

“我想與你一起。”明珠說道。

“那我再提醒你一回,收斂起你的脾氣,不準吵鬧,否則我真的會把你埋到荒山野嶺去。”

明珠在巨大的披風里,只出一張臉乖乖點頭。

嚴夢舟奇怪:“都這樣了,你還要與我一起?”

明珠的手在袖中,看著他,道:“我是吵了點,可又不是壞姑娘,誰會因為這事要埋了我?你一定是在嚇唬我,我不怕,就是要與你一起。”

嚴夢舟掃一眼,未再說話。

.

有些事,接起來很簡單,要保持平靜的心緒很難。

施綿回來后就病了,喝了數日的藥,總也不好。覺得這就是東林大夫說過的心病了,因為藺夫人與說過的話不斷纏繞著施綿,讓無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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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夢見藺夫人。

夢中去拉藺夫人的手,被對方甩開,“我不是你娘,別我。”

許久不見的施長林也出現在夢中,面容模糊,聲音很清晰,對道:“小九,爹爹無面對你。”

施綿站在原,看見藺夫人向著左側走去,那里有一個老婆婆和一個抱著男的中年男人等候著,幾人相伴著走向遠方。

轉向右側,施長林背對著,與藺夫人背道而馳,漸行漸遠。

留在原的只有施綿一人,向兩邊張,發現沒有一人回頭或駐足等

施綿朦朧中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覺得這樣不好,心病難醫,越是夢見這些,越難痊愈。

“好可——”忽然有聲音傳耳。

有人在床榻邊說話,聲音很陌生,是個孩子,拖著甜膩的嗓音,像極了對小狗不釋手發出的憐惜聲。

施綿重,眼睛有點睜不開,心想難道又做夢了?這回夢見的是誰啊?

想著想著,一只熱乎乎的手到了面頰上,施綿又聽見那聲音說:“真好看!”

依舊睜不開眼,被人在臉上了好幾下。最后是菁娘喊了聲什麼,歡快的腳步聲從床榻邊離去,屋中重新恢復寧靜,再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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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夢,那就是小疊池來了人,聽聲音是個與差不多大的姑娘,會是誰呢?

小疊池幾人都沒有親人,難道是袁先生的孫兒?

施綿想不出別的答案,心生出一勁,想要睜眼看看對方到底是誰。用盡全力,才窺見一亮,就失去了意識。

喚醒的是口中溫熱苦的湯藥,一碗藥下來,熱氣在腹中流轉,給了抬眼的力氣。

目見床榻旁坐著個靈氣十足的小姑娘,正雙手捧著臉看

施綿一驚,揪著寢被大氣不敢出。

“你終于醒啦!”小姑娘高興地站起來,上半趴到床榻上,下快湊到施綿肩膀上來了,殷勤問,“你了嗎??我喂你用飯好不好?”

施綿想向床榻里躲,但是使不上勁兒,睜大眼看著陌生人不敢出聲。若非確定這是的寢屋,施綿簡直要懷疑自己被人綁走了!

小姑娘就是明珠了,昨夜到的小疊池,今晨被送過來請菁娘幫忙梳發。菁娘看乖巧有活力,很是喜歡,就把留下來了,想著讓陪施綿說話。

明珠與施綿見過一次,那時太臟了,與現在有太大的不同,施綿沒認出

但明珠沒發現,挨著施綿的枕頭,手去鋪在榻上的細,稀奇道:“你的頭發都是卷卷的。”

了幾下,的手又移到施綿額頭上,有模有樣地著,道:“不熱了,我就說吧,喝了藥就能好了。你是不是怕苦從來不肯喝藥?真不聽話。”

施綿聽出來了,是在學大人說話,怕苦的人是自己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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