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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賠罪》 第69頁

明珠說親,自家小姐不也該說親了嗎?菁娘忽地記起這茬,愁緒爬上心頭。

暫且不提親后還有沒有自由,是找個能照顧得好施綿的夫婿就是難事。

施家族中長輩沒人理會施綿的事,施長林人在外為,不知何時會回來。就算他回來京城,只要施綿一現京中,的克親命會再次傳開,上哪兒說到好人家?

這樣一想,施長林不回來才好,讓施綿一直住在小疊池不嫁人了,免得遇人不淑……

菁娘才想出這個絕佳的出路,心里頭又冒出擔憂,不嫁人,以后與貴叔年紀大了了累贅,一個姑娘家,又該何去何從呢。

“錚——”琴弦聲打斷菁娘的思緒。

施綿勾了兩下琴弦,手虛抬起,在琴譜與琴弦中仔細比照后,重新按下去,竹樓上方很快響起斷斷續續的琴音。

接下來小疊池就只剩最初的五人了,天氣好時,施綿幫東林大夫整理藥材、向他請教書冊或琴譜上不懂的問題;嚴寒時,就在屋中看書習字,偶爾跟著貴叔去山里走走,尋找曾見過的薔薇花。

就是說話的人了,嚴夢舟一走,十三又開始嫌棄施綿,懶得與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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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節那日,貴叔想著前兩次嚴夢舟與十三帶施綿下山都能安全無恙,勸菁娘帶施綿外出逛一逛。

菁娘勉強答應了,備上滿滿一馬車的東西帶施綿與十三去了。

這日鎮上熱鬧,施綿心中不藏著事了,玩了個盡心,回來一覺睡到晌午,一睜眼,明珠出現在床榻邊。

明珠與訴苦,說上次回去后,被母親按住打了屁

倆姑娘得好,煩人的事也不得。

十三看著被扎了小揪揪的小狗,難得哐哐撞墻,“一個就夠煩了,你又帶回來一個!非要和娃玩!非要帶娃!你是老媽子當上癮了嗎!”

嚴夢舟眼角一,竭力遏制住蠢蠢的拳頭,言簡意賅:“五百兩。”

十三含恨收了銀票,跑進屋里睡大覺去了,眼不見心不煩!

上元節后,嚴夢舟就不在小疊池長住了,只時不時帶明珠過來住上幾日,有時陪兩個姑娘山玩耍,有時相約去鎮子上玩鬧,也曾同行去拜訪袁先生。

但大多數時候嚴夢舟都是在宮中的。

他無法離景明帝與嚴皇后的掌控,住在小疊池不是長久之計,想要自由,唯一的出路是壯大自己。翅膀了,才能有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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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春,三月末,曾養黔安王的老太妃在宮中逝世。

春花謝后,山野披上綠,五月中旬,黔安王收到封地下屬來信,開口與景明帝請辭。

有來時明珠被人綁走那一場意外,歸途時黔安王夫婦格外注意,片刻不敢讓明珠離,就差拿繩子拴在腰上了。

小疊池,施綿盼著明珠來進山摘野櫻桃呢,得知人已踏上離京的歸途。

“就走了?”施綿驚愕,在嚴夢舟點頭后,雙眸黯淡,蒙上了層灰撲撲的失

知道明珠遲早會走的,早就備好了送別的禮,是親手繡的蘭花手帕,想送給自己第一個閨中友。

不曾想,送別的一面都沒能見著。

嚴夢舟看不得這副模樣,在心底算了算時辰,道:“現在過去肯定趕不上見了,但能抄近路去山上,或許能看見。”

施綿雙眸一亮,抓住他的手道:“那就去吧!現在就走!”

說走就走,這時候來不及套馬車,施綿取了手帕,嚴夢舟已牽好了馬。

馬兒嘶鳴聲被十三聽見,他跑出來攔住倆人,眼饞馬兒,想一起去,被護衛拎上馬背。

匆匆與菁娘說了一聲,兩匹馬兒撒蹄就跑,菁娘喊都喊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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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小路到了鎮子口,然后向西駛去,穿過兩個村落,到了一座荒山。荒山上碎石多,嚴夢舟背著施綿上去,在山脊上見了氣勢恢宏的黔安王隊伍。

到了這時,看風中舞的旗幟,施綿才知曉明珠與王爺有關系。

十三心直口快:“你妹妹不會是王爺的兒吧?那你是什麼東西?”

這話怎麼聽都讓人起心火,嚴夢舟冷冷道:“你又是什麼東西?”

不管明珠是什麼人,與施綿的誼是真的,施綿看著不見首的車隊漸行漸遠,知道懷中的手帕是沒法送出去了。

想讓好友知曉,過來相送了。

施綿不搭理后互罵的兩人,眺了會兒,實在辨不出明珠該在哪輛車攆中,于是兩手張開在邊,向著車隊大喊:“明珠——”

喊出一嗓子,口,深吸一口氣,再度呼喊明珠。

下方車隊最中央的寬敞華貴的馬車中,明珠正在發脾氣,黔安王妃哄不好,被鬧出了一汗。

“說了封地里有人不安份,要快些回去整治,你怎的這樣不懂事?是不是還想挨打?”

明珠臉頰紅彤彤的,大聲道:“我哪有不聽話!前兩日就決定要走了,你們都不與我說!不然我早就去找小九道別了!”

“那是不想臨走出事,來時被人綁走吃的苦你全都忘了?非要再挨一次才長教訓嗎?”黔安王妃哄哄得口干舌燥,累得直氣,車廂中伺候的侍婢趕忙幫心口。

明珠哪回想出去玩,都被黔安王妃用這個理由阻攔,又聽提起,直接氣哭了:“就丟了那一回,你天天說,你真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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