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十三扯開垂紗,看見室里,施綿雙膝跪在榻上正在往床頭藏東西,嚴夢舟姿態隨意地坐在床邊看著。
以前看見類似形,十三只會覺得嚴夢舟奴發作,現在卻覺得這場面又酸又黏糊,深深刺痛了他的眼和心,讓他產生一種慘遭背叛的痛心。
十三火冒三丈,罵道:“我對你倆推心置腹,你倆竟然這樣瞞騙我,把我當傻子耍,好玩嗎!”
施綿被吼得迷茫,迷糊問:“誰瞞騙你了?”
十三磨著后槽牙,冷笑兩聲,甩手出了房間。
怒氣沖沖到了前院,菁娘正往這邊走,見他神不虞,道:“我就說聽見后院吵鬧,誰又招惹你了?”
十三氣得頭頂快冒煙,哼了一聲不理會。
跑到前面,東林大夫正在翻閱十三前幾日給人開的藥方,一邊愜意地飲茶。醫館才開張兩日,主要是十三坐鎮,沒打著東林圣手的招牌,目前病患不多,暫時很清閑。
十三暴地搶走他手中茶盞,問:“你知不知道方才十四對小九做了什麼?”
東林大夫問:“做了什麼?”
十三脖子上的經脈暴漲,憋著一口氣低吼出來,“他在親小九!”
東林大夫驚奇地看著他,慢吞吞捋了幾下胡須,遲遲道:“你窺人家小夫妻親熱,還好意思跑我這來告狀?”
十三在他不贊同的目下僵住,過了會兒,蹭地跳起,對著外面的紅漆廊柱哐哐撞起頭來。
全都瘋了!
后院里,十三來得突然,走得迅速,留下爛攤子給他們兩人自己收拾。
他來之前,小夫妻悲切地邊親邊哭;他來之后,悲痛苦悶的緒一掃而,不僅哭不起來了,氣氛也變得古怪。
剛剛互相直白地表明了心意呢……
施綿慢吞吞藏好了婚書,猶猶豫豫不敢轉過面對嚴夢舟,借著捋發的作瞟了一眼過去,看見了他臉上的掌印,心里更難堪了,背過去,悄悄攏了攏襟。
“還沒藏好嗎?”
“……藏好了。”施綿轉過來與他并肩坐在榻邊,著兩人的鞋尖道,“你不是要走了嗎?”
“這個樣子怎麼回去?”
施綿不必看都知道他說的是臉上的印子,堂堂王爺被人打了一掌,傳開后讓別人怎麼看他啊?
在施綿的懊悔中,嚴夢舟又道:“醫館里沒有外人,今晚我能住下嗎?”
醫館是這幾日才裝好的,本就沒有他的房間,他要住在哪里呢?
施綿心跳加速,口干,沒想好怎麼說呢,一只手過來裹住了的手。整個人快了,紅著臉回握,低聲道:“那你要自己與菁娘他們說……”
打算與嚴夢舟再坐一會兒,就去找東西為他敷,外面忽然傳來菁娘的聲音:“小姐?十四?在屋里嗎?十三是不是欺負你了?”
房門沒關,被菁娘看見嚴夢舟這樣,就太難解釋了!
施綿松開嚴夢舟的手急匆匆站起來,抹了把臉想去外面攔住菁娘,舉步走,又轉回來,彎下腰迅速在嚴夢舟臉上親了一下,小聲道:“你先在屋里歇著。”
不等他回答,施綿轉跑去了外面。
幸好臉上的紅暈把淚痕模糊了,沒讓菁娘看出來。施綿道:“十三發了瘋一樣與我吵架……”
“沒吃虧,十四在呢……他、他在屋里喝茶……不管他了,先去前面吧菁娘……”
屋里的嚴夢舟聽著房門被關上、施綿與菁娘的聲音漸遠,他被打了的半邊臉,了靴子合躺在了床上。
躺下后,他再了下心口,然后斂目看了會兒手掌,終于閉眼歇下了。
晚上一起用膳時,嚴夢舟臉上的掌印已經消了下去。
十三看見左手邊挨著的兩人,又燃起了火氣,在看見嚴夢舟給施綿遞帕子時,火猛地一竄,燒到了頭頂。
這事以前常有,他沒注意過,現在細看,發現嚴夢舟就差把帕子遞到施綿邊替了,施綿接過時,他倆不僅了手,還對視了一眼,那是一個眼波如水!
一想到他倆以前可能就是這樣眉來眼去,只是自己沒發現,十三就心底惱火,手里的筷子“篤篤”地搗著,恨不得把碗底搗穿了。
菁娘看不下去了,道:“十三,你今日是怎麼了?怪得很。”
十三翻了個白眼不想理。
菁娘不慣他的臭脾氣,轉而去給施綿夾菜,一瞧嚴夢舟已經在做了,心里頭欣,想著外面天黑了,就囑咐道:“十四,待會兒你回去時記得讓侍衛多打幾盞燈,今晚上沒月亮呢。”
嚴夢舟道:“我今晚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啊,那也行,待會兒我去收拾……”菁娘剛想說待會兒為他收拾房間,忽然想起他與施綿算是過親的,在小疊池就已經睡在了一起,話音一下子止住了。
小夫妻兩年前就在一個屋里睡過了,現在是繼續睡一起,還是分開?
圓桌旁的幾人都想到了這個問題,面各有各的古怪。
就一個十三腦子里在為施綿與嚴夢舟的事煩躁,真上了卻意識不到,聽菁娘話說一半沒了,不耐煩地接道:“他就不能自己收拾嗎?再不濟還能喊二狗或者其他侍衛來收拾!”
十三說完,桌邊雀無聲,他以為是自己的發言振聾發聵點醒了菁娘,哼了一聲兇狠地去夾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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