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諾比林宴更快的反應過來,扭頭看到后穿著白大褂的韓辰遇,頓了秒,明知故問地招呼:“你今天值班啊?”
韓辰遇看著,笑著點點頭,“晚上值班,想著你應該在這邊,就過來看看你。”
他神態自然,語氣也溫。
不知為何,面對韓辰遇,程舒諾竟有些心虛,此刻,林宴手臂圈住的腰,面頰埋在懷里,兩人一站一坐,姿勢親昵又曖昧,更讓有點害怕和韓辰遇對視。
氣氛忽而陷停滯,林宴維持著姿勢沒。
程舒諾真不自在了,急急推了下林宴,旋即便手向后試圖卸掉林宴搭在腰上的手。
力道大,明顯不樂意自己抱。
林宴心思敏,程舒諾排斥他的親,還是在韓辰遇面前,比程舒諾任何一個前男友給他的傷害都要大,就好像一把刀子在他心上剜開一道口子,他沒法不在意。
程舒諾的幾個前男友,他頂多吃醋,不會有別的想法,因為他在程舒諾眼里看不到意,有的也是朋友間或者更像是姐弟般的關照,而韓辰遇呢,對程舒諾是特別的,他暫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句來形容這種特別。
林宴心里百轉千回的,面上卻依舊不神,程舒諾不樂意他抱,他也沒強人所難,他回手,手臂撐在床沿。
他看著程舒諾,在他松手的同時,程舒諾腳步往后撤了步,把兩人的距離拉開。
林宴眼神一瞬不眨鎖在程舒諾臉上,沒錯過的任何表變化。
程舒諾沒看林宴,眼睛轉了一圈,最后停在韓辰遇白大褂兜出的半截聽診上,頭滾,卻沒說話。
韓辰遇狀態最是自然,他角有笑,溫潤地對著程舒諾道:“我剛剛問過陳醫生了,林學長沒什麼大問題,留院觀察最好,想回去的話,也沒事。”
聞言,程舒諾視線往上挪,還沒和韓辰遇視線對上,林宴已經平淡地開口:“嗯,我等下就回去。”
韓辰遇便又看向林宴,林宴神淡然,韓辰遇笑著說:“也好,對了,陳醫生說胃病的話建議做個全面的檢查……”
他才說到一半,林宴淡淡打斷,“沒事,都是老病了。”
程舒諾聽到這兒,微微蹙眉,不自地往林宴靠近一步,“老病怎麼了,老病也要檢查的。”
林宴卻在程舒諾靠近的同時,了鞋子,躺到床上,把兩人原先短的距離又拉開。
程舒諾倒是沒多想,以為林宴累了,走到床頭,想替他墊高枕頭,林宴卻在程舒諾手過來的時候,語調平緩的拒絕:“不用了,我自己來。”
程舒諾手臂懸在半空,林宴已經自己墊高枕頭,愣了幾秒,慢慢回手,指腹了,“那你先休息,我不打擾你。”
往外走,停在韓辰遇跟前,剛才和林宴舉止親昵,韓辰遇估計看到了,兩人也確有其事,雖然還沒答應在一起,可若是順其自然,兩人在一起是遲早的事。
程舒諾不想瞞,雖然和韓辰遇之間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可之前從沒想過會和林宴復合,韓辰遇太了解了,這幾年甚至比林宴更了解,不想違背自己的心,也不想欺騙自己的朋友,“辰遇,我們聊一聊?”
誰知韓辰遇幾乎和同時開口,說的也是,“舒諾,我想和林學長單獨待一會。”
程舒諾一愣,揚眉不解地問:“你們有什麼好聊的?”
韓辰遇攏了攏白大褂的襟,他不答反問,“你是不是很久沒聯系張醫生了。”他難得擺出醫生的架子,教育說,“我要是不催的一點,你就完全不當回事兒。”
程舒諾被說懵了,確實只去過一次,韓辰遇雖然常提,確實沒放心上,最近七八糟的事太多,也有點力不從心。
程舒諾還沒想好如何回復,病床上的林宴卻突然沉聲問道:“你在看醫生?”
程舒諾心思一,差點忘了林宴也在場,轉沖他搖搖頭,“沒有,一個認識的朋友。”
林宴不置可否,他定定凝著程舒諾,程舒諾目淡淡,林宴突然想起前段時間,程舒諾醉酒在他家過了一夜,第二天程舒諾離開后,宋亦楊幾人在他面前支支吾吾,蘇杭問于施,程舒諾的病好了。
當時于施直接堵了蘇杭的,可對他的態度卻突然好了起來,等他追問一句什麼病,三個男孩卻什麼都沒說。
他一開始沒太當回事,程舒諾在他面前表現的也一直很正常,可韓辰遇這麼一提,他卻突然在意了起來。
程舒諾神自若,林宴沒問什麼,斂了心思,沖佯裝不在意地點點頭,再度沉默了下去。
程舒諾視線收回,扭頭看向韓辰遇,也故作輕松地問:“你們有什麼事是不能當著我的面說的?”
語氣斥著笑意,“要趕我走,才能說?”
韓辰遇也笑了,他聲說:“男人間的。”
程舒諾瞥他一眼,兜里的電話剛好響了起來,程舒諾反駁的話頓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臉微沉。
韓辰遇眼尖的瞄到,他手臂自然地搭上程舒諾的肩膀,把往外推,“阿姨找你呢,你快去接電話。”
程舒諾被他推著往外走,著手機往病床看了眼。
林宴卻沒看,視線落在韓辰遇搭在程舒諾肩上的手臂,他目頓了頓,往上移,和程舒諾對視兩秒,比先一步的別開眼,眸冷了下去。
程舒諾多了解林宴啊,他一個眼神,能從中讀懂的緒,正想擺韓辰遇過分親昵的作,韓辰遇卻已經自然地收回手。
他語氣溫,比了個接電話的手勢,“快去吧。”
手機鈴聲還在響,程舒諾確實也擔心母親有急事,猶豫了下,還是加快了步伐往外走,等到了樓梯間才接起電話。
韓辰遇目送程舒諾離開,他轉,看向病床上的林宴,林宴和他對視,單刀直,“你要和我說什麼?”
韓辰遇不答反問,“舒諾答應和你重新在一起了?”
“沒有,沒答應我。”
他如實回答。
林宴會對程舒諾說謊,可在韓辰遇面前又不屑撒謊,哪怕他此刻點頭說“是”,能給敵致命一擊,韓辰遇喜歡程舒諾,林宴無比清楚。
甚至在三四年前,他和程舒諾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他明明知道韓辰遇的存在,可對方惦記自己的朋友,他便從來不屑去了解。
韓辰遇似乎也不意外,角依舊有笑,聲音卻不再溫潤,“林學長,你覺得自己配得上舒諾嗎?”
林宴坐起來,不再靠著枕頭,黑眸深邃,語氣往下沉,“配不上。”
他眼底過一抹異,頃,抬眼,“雖然配不上,但還是要和在一起。”
韓辰遇見狀,略微諷刺地笑,“你還有自知之明的,林宴,他何止是配不上,你他媽就是混蛋啊。”
林宴是第一次聽他罵臟話,韓辰遇啊,應該永遠是溫暖的,無論對誰都掛著笑,讓人如沐春風。
林宴知道自己是混蛋啊,他對不起程舒諾,正如他對程舒諾說的,他沒法讓時倒流,沒法改變過去,可幸好啊,他還有未來可以許諾。
林宴沒接話,韓辰遇朝他走進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咄咄人地問:“那你覺得自己了解舒諾嗎?”
林宴靜默了一瞬。
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低又沉,“勉強算了解吧。”
“勉強算了解?”
韓辰遇冷笑,他目嘲諷。
林宴不躲不閃,和他對視。
他了傷,狼狽地躺在床上,可也自認毫不輸氣勢。
可韓辰遇的下一句,卻讓他的心直接死了一次。
“那你知不道我和舒諾差一點就結婚了呢?”
……
程母能有什麼事呢,打電話除了喊找對象,就是給安排相親。
電話那頭絮絮叨叨不停,程舒諾偶爾應幾句。
程母急得罵人,又苦口婆心地勸:“這小伙還不錯的,你們周末見個面?”
程舒諾頭疼地按了按太,是真的怕了,趕道:“媽,求您別瞎忙活了,我有男朋友了!”
程母明顯驚訝,“男朋友了?是做什麼的?多大了?哪里人啊?”
程舒諾沒心聊下去,有些不耐心地說:“總之您就別瞎折騰了,我有男朋友還去相親像話嗎!”
程母嘀咕:“你這丫頭什麼事都不和我說,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男朋友啊!我先提前說,你別七八糟的男朋友,你一個孩子真的很掉價,至也要像韓醫生那樣的,知道不知道!”
程舒諾被念得徹底沒了耐心,“知道了,我這邊還有事兒,不聊了。”
說完,也不等程母再開口,匆匆掛了電話。
耳終于清靜了,程舒諾收了手機往病床走。
林宴只是小病,沒安排在獨立病房里,韓辰遇已經走了,林宴坐在床上,靜靜闔著眼。
程舒諾把病床間的床簾稍微往里拉了點,還沒出聲,林宴聽到靜已經睜開眼。
程舒諾沖他笑笑,簡單地問:“辰遇回去了?”
“對。”
他回了一個字,語氣很冷,目卻熾熱的鎖在程舒諾臉上。
程舒諾被他冷冽的語氣嚇到,又被他滾燙的眼神弄的不知所措。
靜了兩秒,穩住神思,依舊笑著問:“你們聊什麼了?”
“你覺得呢?”
他語氣更冷,鋒利如刀。
程舒諾很久沒聽他這樣講話了,這段時間的相,林宴幾乎對百依百順,他話多了,表也富了,甚至還和宋亦楊他們學的有點不正經,他說要追,說喜歡,更是對百般討好。
以至于差點忘記了,林宴還是那個林宴,同樣的那副皮囊,他在努力改變,可還是他啊,他就該這樣,寡淡的,冰冷的,拒人千里。
程舒諾角笑容凝固,還在斟酌措詞,林宴卻目攫住,程舒諾被他看得越發心虛,自己也看著他,“是辰遇和你說什麼了?林宴,你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我。”
很確定,林宴態度變化只有可能是因為韓辰遇,可又相信韓辰遇,不會和林宴談什麼敏的話題,曾經反復代過的,韓辰遇肯定不會違背的意愿。
林宴卻并不回答,而是突然側下床,然后面無表地直接拔掉手背的針頭。
程舒諾看得膽戰心驚,連忙手拽過他的手腕,按住手背的針眼,“你發什麼瘋!”
語氣也變得不太好,林宴卻干脆地拽住程舒諾過來的手腕,旋即拉著大步往外走。
程舒諾被他暴的作搞得莫名其妙,形搖晃了兩下才勉強跟上林宴的步伐,“去哪啊?你走慢點,你傷還沒好呢!”
“回家。”
他寡言,只回答前一個問題。
……
直到兩人坐上出租車,程舒諾還是搞不懂林宴反常的緣由。
林宴死死拽著的手,程舒諾被他握疼,想回手,試了好幾次都不功,沒法和病患計較,林宴額上有傷,只能盡量放語氣,“你直接出院沒事嗎?”
用自由的右手想去察看他的傷口,卻被林宴側避開。
林宴語氣還是冷的:“韓辰遇說直接出院沒事。”
程舒諾回手,不想談這個話題了,便說了積了一晚上的疑問,“江賀為什麼開車撞你?”
林宴沒看程舒諾,視線投去窗外,沉默了好半天,他才面無表地說:“江賀所在的正興科技是中啟集團旗下的子公司,但三年前,衡遠集團在被中啟收購之前,正興科技算是衡遠的總部,也是衡遠利潤最大的一塊,江賀之前是衡遠的CEO,中啟收購衡遠的案子當年是我一手作的。”
程舒諾有點被繞暈了。
很關注這些,從前也好,現在也是,林宴的工作一點也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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