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宸沉默是因為被豫歡的話弄懵了。

這妹妹說什麼來著？

誰報復誰？林奕恒報復三哥？不該得罪林家？

“不是，妹妹啊，你這話就瞧不起人了。林奕恒算他媽那蔥？也敢在三哥面前蹦噠？他配嗎他！”

霍宸一臉納罕，要想想，十個林家加起來也比不上半個沈家。放眼整個上京，能和沈家一較高下的一只手都數的過來。

誰敢得罪沈家的人？更何況，還是沈家捧在手心里的祖宗。

“三哥，你怎麼看上個傻的？”霍宸在心里直嘆氣，三哥一世英名，怎麼挑人上就這麼淺呢？

只看臉啊。

沈常西乜他一眼。警告他說話。

豫歡被人罵了傻，瞪了霍宸一眼，頂回去：“你這是助紂為。缺德！”

真要出事了，跑得肯定比誰都快。

霍宸：.......

沈常西懶得管兩個小朋友斗，他已經完全穿戴整齊，又從那氣殺伐的年變了翩翩公子。

被豫歡攪的心也很快就恢復平靜。

平靜得像一塊凝固的冰，沒有風能吹起漣漪。

“先管好你自己。”

即將走出房門時，他回頭，淡淡撂下一句。

－

等豫歡火急火燎回到宴會廳，賓客愈多了。

幸好那個幫照顧酒臺的服務生靠譜，經理沒有發現溜出去了快半小時，若是被抓到了，還不知道要怎麼挨罵。

空氣中混合著各種香水味，人走在里面，像穿梭在一座春日花園。

接下來的時間里，豫歡一直埋著頭，開酒，添酒，拭酒杯，或是聽周圍的人們談論上流社會的八卦。

按說豫家一年前破產，早已化了泡沫消失在洪流之中，連進八卦的資格都沒有，可讓豫歡難堪的是，還是有人把認了出來。

“你看那個倒酒的服務生，怎麼好眼啊。”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好眼啊，怎麼看著這麼像.....”

“豫歡啊！什麼像，那就是豫歡呢！”

依稀聽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別人口中，豫歡的僵幾寸。那兩個說話的孩早已走了過來，打量著豫歡上的工作服，眼里著很復雜的緒。

嘲諷，輕蔑，驚訝，釋懷等等。

“豫歡，你怎麼在這啊。”

豫歡的指甲掐了掌心，大方抬頭，對們笑了笑：“我來工作。”

“工作？你工作不是送外賣嗎？怎麼還來當服務員了，歡歡啊，你也不知道心疼自己，這麼作賤自己干什麼呢。”

說話的孩許妤，是豫歡曾經的高中同學。眼里著關切，語氣也溫溫，看上去很無害，可說出的話卻很是扎人。

豫歡皺了皺眉頭，很疑地看：“為什麼當服務員就是作踐自己？那這樣的話，你家的餐廳都該關門才對啊，不然你們天天看著自己員工作踐自己，良心不會不安嗎？”

“？？”

許妤哽住了，氣得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好心勸豫歡，竟然還被懟了！從前怎麼沒見的有這麼厲害？

“你、你不要臉！”

你才是不要臉。

豫歡在心里腹誹著，轉去冰柜里鏟冰塊，不想理。

見許妤窩火著，一口氣不上來，旁邊的伴假模假樣的安，“好了好了，別氣了。跟服務員較勁做什麼，大不了等會投訴。讓吃不了兜著走。”

溫的聲音，卻聽著很是惡毒。

投訴？豫歡鏟冰塊的手頓住了，藕的小臂浸在冷氣彌漫的凍柜里，逐漸褪去了，變得慘白。

許妤的眼睛一亮，立刻揚起下，縱的說道：“豫歡，你若是現在跟我道歉，我就不去投訴你。”

豫歡抿著，沒有，幾分倔強地看著那些明的小冰塊。

晶瑩剔，比水晶還漂亮。可惜，那些都只是水而已。

水就是水，再漂亮，也不是水晶。

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來了，宴會廳的氣氛明顯了起來－－

眾人議論的話題全部圍繞著一個名字。

“那就是沈三公子？”

“快看，就是站在常樂小姐邊上的那位。”

“天....好帥啊....”

許妤的目也被吸引了過去，暫且放過了豫歡，一瞬不瞬地看著那不遠被眾人簇擁的高大男人，本來笑意盈盈的面逐漸變得復雜。

表跟走馬燈一般，變幻不停。

“那是沈家太子爺？那人、那、那不是六中的......”許妤看著沈常西，忽然驚覺了什麼，又倏地看向豫歡。

聽到了六中兩個字，豫歡猛地抬頭。

－

第9章 他不當這條狗了

09

被簇擁在中心的男人，仿佛眾星拱月。

他似乎在這種觥籌錯的場面中游刃有余，可眉眼卻很淡，淡到像一幅畫。

豫歡的呼吸放輕，輕到都忘記了自己還在呼吸。

－－“我不是他。”

－－“他死了。”

齊嶼已經死了，他真的不是齊嶼。

他是沈常西，沈家捧在掌心的三公子，沈氏集團的太子爺。

豫歡的雙手被凍柜的冷氣封住了，變得麻木，就像那一顆顆冰塊，等待著融化水，然后一點點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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