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

宥過無大，刑故無小：《尚書》之句，是指對于無心所犯的過失,雖然罪刑很大,也要盡量的赦免。

容人之過，卻非順人之非：出自《訓俗規》，意思是寬容別人的過錯，不是放任他犯錯誤；如果以放任錯誤為寬容,那世間又憑借什麼令君子存在呢。

第38章 紙婚

◎你不忙的話◎

隔天于祗醒過來, 雙眼空無神地坐在床上半天沒，捋了一把頭發。

在想嘗試的這些方法，運、酒、學習、藥、香氛，都沒能夠找回的睡眠。

它們通通宣告慘敗, 這些東西全都無用。

但電話那頭, 江聽白低啞回醇的聲音有用, 損人也好聽。

于祗洗漱完就開車直奔律所。

但在路過麗都廣場時, 原本這條不怎麼堵車的路也變得擁了, 于祗探出車窗看了眼。前邊兒出了點事故, 警正在維持秩序。

收回目時，瞥到了一眼旁邊那輛車, 賓利最新款白飛馳Mulliner，飾還是頂配。落地都快四百萬了。

車主坐在后頭看不清，看他側影倒是年輕的。

于祗也沒多想就開過去了。

但是那位覺得年輕的男士, 卻把的神態看得一清二楚。

蓬松的卷發隨意低盤在腦后，低垂的睫濃纖長，白如雪綢，臉上總帶著一點溫嫵的笑。

這麼些年，于祗似乎都沒怎麼變過, 還是老樣子，讓他一見了就心慌意。

蔣玉輕凝神吩咐道，“跟上前面那輛馬丁。”

直到眼看著于祗將車開進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蔣玉輕把車窗打下，抬頭看了一眼，“原來在這里上班。”

司機問，“立刻回藝廊嗎, 蔣先生？”

蔣玉輕淡聲道, “你現在上樓, 去問一下律所前臺，要于祗律師的名片。”

“好的。”

司機上去咨詢時，打的是Jailer藝廊法務咨詢業務的旗號，前臺聽過這家在黎名聲大噪的畫廊，只是沒想到還會在北京立分部。

他很順利就問到了于祗的名片。

蔣玉輕放輕了手上的作，拂過燙金名片上“于祗律師”這一行標準小楷，然后食指和拇指輕輕一捻。空氣中有細細的金隨風淡天際。

當年于從聲把錢扔到他臉上，著他拉黑刪除了于祗所有的聯系方式，一番威脅恐嚇之后派人盯著他上了飛機。

蔣玉輕才知道原來他朋友背景這麼深，不是像他這樣的窮學生可以高攀得起的。

他看有司機接送，穿戴也比普通人致許多，那時還沒有到富貴圈邊緣的蔣玉輕，還以為家至多稱個富有，沒想到是這種家世。

可明明是那樣和婉的脾，會和他坐在學院的長椅上，看著來往的學生，吃麥當勞五塊一個的甜筒；會拿出不到二十的帆布袋，讓他在上面作畫，然后拎在手臂上回圖書館；言談間也沒半點看不起人的。

他們學校不是沒有富家小姐，可個個驕縱自大，連看都懶得看他這種人一眼。

們不住學校，三五天才來上一節課，也不和同學們多來往，有自己的圈子。

蔣玉輕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天上《藝與文化》這門課時，他們班一個同學來的特別晚，就坐在后排化妝。

蔣玉輕下課后著的桌子過去，不小心打翻一瓶金黃的。

他忙扶起來說對不起，但也已經不剩多了。

那生嫌惡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這一小瓶多錢嗎？”

那時候的蔣玉輕當然不知道，他見都沒見過這些瓶瓶罐罐。

但他說，“多錢，我賠你。”

“好啊，五萬八，你轉我。”

蔣玉輕愣住了。

他一年學費也用不了這麼多錢。

那生哼了一聲，“賠不起就別在這站著，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

現在他知道了，那個生用的是在東京醫定制的，一瓶最五萬。而且于祗也用一樣的，但跟他說，這個是沒有牌子的，不值兩個錢。

真的是很會照顧別人的。

蔣玉輕當時還想，他們班生太裝。

蔣玉輕把于祗的電話存進手機里，然后小心的，把的名片放進西裝里邊的口袋。

六年過去了。

也該到他把賬算個清楚，那些欺侮過他的，和他深著的，都要一步一步來，他如今有的是時間和力。

忽然一陣大風刮過，將地面的灰塵洋洋灑灑裹挾起來，在半空中回了個旋，又棄之如敝履地將它們零落污濁。

司機說，“看樣子要下雨了。”

蔣玉輕點頭，“jsg也好，這雨來得好。”

他正需要一場大到不能再大的暴雨，來淋一淋他心底里蟬云的相思。

*

于祗午后路過茶水間，被權立進了辦公室。

手上幾個案子已經在掃尾，日常維系的那幾家公司也都正于平穩運轉期，沒有太多的法務咨詢要忙。

于祗早猜到權立會給派別的活兒，律所不養閑人，這是第一天上班就悟出來的道理。

但沒料到權立會讓去寕江。

于祗掀了茶蓋子，“老大，我申請回避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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