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碎就這樣跪在地上一直哭,哭了二十幾分鐘,嚨也哭啞了。
陸京堯實在是不忍心讓再繼續跪在地上了,他從后面托著的手臂把扶了起來。應碎現在已經哭得沒有力氣了,想掙開陸京堯,卻抵不住他力氣大,只好一一地被他扶著到了后的椅子上。
陸京堯走到了病床邊上,對著書眠認真地說,“你好,書眠。現在太累了,我不能再讓哭下去了。”
說完以后,他用雙手拿起白布邊緣,輕輕地給合上。
病房的門再次被猛一下打開。
這次來的人是岑野。
岑野本來今天被云梔出去,想去一個人比較的地方拍點照片,在去的路上突然收到了陸京堯的消息。云梔聽說書眠的事,想到應碎一定會很傷心,就大著膽子和那時渾嚴肅冰冷的岑野提出來想要過來,兩個人就一起來了。
岑野和陸京堯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示意。他看到坐在一邊雙目無神泣著的應碎,又看向中間那張病床。他走到和陸京堯相對的另一側,沒有再揭開那塊白布,而是手把出一點在外的手往里面輕輕挪了挪,把白布蓋好。
書眠因為應碎的原因,和岑野也算的朋友。如今曾經鮮活的人就這麼毫無生氣地躺在這。岑野心里面也很是難過。
云梔則是腳步很輕地走到了應碎的邊,坐了下來,從自己的包里拿了紙巾出來,給應碎眼淚。
原本這個瀟灑自在、又酷又颯的孩好像徹底消失了,此時此刻的應碎像是一個沒了神氣的人,眼睛腫著,滿眼淚痕,目無神。
云梔和應碎接得不是特別多的,但是一直覺得應碎很有吸引力,很讓人想要接近,想要和做很好的朋友。所以看到這樣,云梔也是非常心疼。
云梔安,“遂遂,你不要哭了。逝者已逝,節哀。”
應碎緩緩閉上了眼睛,兩行眼淚再次落下,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對云梔的回應。
陸京堯見有云梔陪著,出門了護士拿傷的東西過來。正巧護士認識陸京堯,是他們院長的兒子,沒多說什麼趕去拿了。
陸京堯拿到東西以后,用棉簽沾了碘伏,蹲在了應碎的面前,抿著給拭手上的傷口,碘伏在手上有點疼,但是應碎一點反應都沒有,連眉都沒有皺一下。
完以后,陸京堯對云梔說,“你在這里陪著,我和岑野出去商量一下后事。”
云梔點了點頭,“你們去吧,放心把給我。”
門口。
陸京堯問岑野,“現在還有家人或者親戚朋友可以來嗎?”
岑野斂下眉眼,神沉重,“沒有。住院期間,一次都沒有親戚來看過,估計指不上。”
陸京堯大致了解了況,“行,那之后的事,就我們兩個人來理吧。”
應碎現在狀態很差,岑野和陸京堯兩個人必須做的后盾。
岑野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沒去問陸京堯是站在什麼立場,而是直接回答,“行。”
門里面,應碎冷靜了一會,但腦子里面又閃過以前和書眠打鬧玩耍的畫面,只要一想到,眼淚就不控制地流。
陸京堯和岑野商量得差不多了,又找了專業理喪事的人來,這才重新進門。
可是剛打開一點門,就忽地聽到應碎啞著聲音開口。
“如果死的人是我就好了。”
反正本來連出生的資格都沒有,反正早就習慣了打擊和不如意。可為什麼,都能好好活著,書眠卻死了。
陸京堯握著把手的手驟然用力收,心一,打開門,說話聲音帶著嚴厲的斥責,“應碎,你他媽在說什麼!”
陸京堯第一次這麼生氣。
他慌了。
他大步走到應碎的面前,站在面前,擋住的視線,雙手用力握的肩膀,“應碎,我警告你,你不能再有這樣的想法。”
應碎抬起頭,委屈的眼淚再次落下,不過不是因為被罵替自己委屈,而是替書眠委屈,“你懂什麼啊!書眠那麼好的人,憑什麼遭遇這些啊!憑什麼死的人是啊……”
陸京堯薄抿,彎下腰把應碎抱進懷里,地環著,輕輕拍打著的背安的緒,“不該是,但也不該是你。”
聽到陸京堯的話,應碎的眼淚又淌下。
門口的岑野拿著兩件東西進了門,見到云梔的緒也很低落,先拍了拍云梔的肩膀,再和應碎說話,“書眠給你留了東西。”
陸京堯松開,應碎泣著接過。
是一封信和一副卷起來的畫。
應碎打開了信:
親的遂遂小可:
很抱歉以這樣的方式和你說最后的心里話。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吧。我想你一定會很傷心,但是我希你不要傷心,也不要哭。如果可以……也希你不要怪我。
雖然我非常舍不得你,但是我真的已經很累了。每天晚上我都難以睡,靠著那些藥行尸走地活著。那場大火一次又一次在黑夜里燃燒,就好像每一次都要把我燒死了,但是醒來以后又發現自己茍延殘地活著。而網絡上那些難聽的話也總是反反復復地跳在我的腦海里,就好像我是千古罪人一樣。所以啊,死了對我來說是一種解,你千萬不要覺得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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