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也不清楚，只是有回跟著虞青竹在街上閑逛的時候，才走了這麼一遭。從昌寧街穿過永樂街的小巷，到京城主街的時間能短一倍有余，這也是玲瓏坊生意不好的原因之一。

馮管家苦笑一聲，拱了拱手道：“是老奴辦事不力，多虧夫人提點。”

這不是他的錯，蓮自然也不會責怪他。

將另一張地契出來：“我倒覺得，不如把首飾鋪子放在平順街。雖然周圍并非什麼熱鬧的地方，但再往西邊走，就是達顯貴常流連的風月場所。”

本朝不員狎，蓮雖不大瞧不上他們的做法，從他們手里掙銀子卻沒有半點負擔。

這麼一說，馮管家也覺得甚好：“那置辦的事兒就給老奴吧。”

蓮又吩咐道：“再去查查這張地契是如何來的。巧合也就罷了，如果真是有人故意讓咱們招了大皇子的眼，也得讓他吃點兒苦頭。”

馮管家忙不迭點頭，心里也暗地把背后使壞的人罵了個狗淋頭。

等到蓮吩咐完，他才試探地問道：“先前您讓我賃出去的那些鋪子，剩了不人手，不如就讓他們去新鋪子里頭做工吧。”

他不準這位新夫人，是不是想把鋪子里的人換自己的，故才小心翼翼地打探。

蓮彎笑了笑：“你看著辦吧。”

“好嘞。”

等馮管家出去，蓮才舒舒坦坦地窩在暖榻上，十分悠閑地翻起了從將軍府書房里拿過來的游記，連江有朝回來的靜都沒聽見。

“喜歡看這種書？”清冷威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蓮驚訝抬眸，對上了江有朝看過來的目。

“我看的書雜，什麼都會看一點。”蓮了他冰涼的大手，用湯婆子幫他捂著，“有時候看山水游記、志怪話本，大盛的律法條文也細細讀過一遍。”

從小被養著，卻也不僅僅是被當作天真無邪的，令國公空閑的時候，還手把手帶讀過兵書。

江有朝輕輕頷首。

“若是喜歡，明日讓長風去正院拿幾本回來。祖母也喜歡看，正院書房里放著許多外頭難得的孤本，也好供你解乏。”

蓮聽了這話就笑：“我才嫁進來，祖母就已經往明方閣里添置了許多東西，現下夫君還讓我去祖母書房里討要。”

江有朝了一下白皙的臉：“祖母喜歡你，不會介意這些。”

蓮仰著頭看他，眼睛里帶著明晃晃的笑：“那夫君呢，夫君喜歡我嗎？”

江有朝頓了下。

他看著倚坐在暖榻上明艷俏麗的人，心中一。正要說話，卻又被打斷了。

“我同夫君說笑呢。”蓮將他的手捂熱了，拉著他坐在旁，“后日表哥就要回杭州了，夫君和我一起去送送表哥吧。”

那是將從小疼到大的哥哥，也想讓江有朝見見他。

江有朝被這話中了心思，輕輕挑眉：“這麼快？”

蓮嘆了口氣：“表哥本就是為我大婚的事回來的，如今已在京中待了大半個月，不能再拖了。”

雖說明年謝知遙就能調回京城，但此刻的分離卻依然不舍得很。

“我聽說表哥在杭州總是睡不好，特意從皇后娘娘那兒求了安神的熏香，想著后日一并給了表哥。”蓮想了想準備的東西，輕聲道。

江有朝著頭發的手滯了滯。

“還有香囊，從前每逢春日秋朝，我總要給爹爹和哥哥們各送幾只。如今我既嫁了人，送完今年也就不送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突然親上來的作止住了話音。

江有朝攔腰把人抱起來，咬著的耳垂道：“送什麼都隨你，不必和我報備。”

他信。

蓮本來是和他隨口念叨幾句，被他這樣一說，臉都紅了，著他的襟嗔道：“我才不是報備呢……”

推搡間裳已經被丟到了榻下，出大片白的。

江有朝握著的小，直到酡紅著臉睡過去，才發現那兒青了一大片，又去柜子里翻了瓶傷藥出來，細細給抹勻。

吹了燈，將人摟進懷里，他才輕輕嘆了口氣，聲音幾不可聞。

“……喜歡的。”

窗外搖曳的樹影在風中傳出颯颯的聲響，將房輕如嘆息的聲音卷走，留下滿地繽紛的落英。

后日，蓮和林姨母一同送謝知遙出京，江有朝騎著馬跟在最后。

到了城門外的長亭，謝知遙拱了拱手，作儒雅又風流：“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就到這里吧。”

林姨母拿手帕了淚，紅著眼開口：“去了杭州，要好好照顧自己，莫要整日忙于公務，累壞了自己的子。”

謝知遙溫聲應了。

蓮把樂秋手里的紅酸枝錦盒遞給他的小廝，臉上帶著不舍：“表哥可要快些料理完杭州的事，早點回京城來。”

今日風大，鼻尖都泛著紅，模樣憨又可，謝知遙想手的頭發，剛抬起手，又放下，最后只出一個輕輕的笑。

“也要照顧好自己。”他目與后面的江有朝對上，又移開視線，“即便嫁了人，也要以自己的喜好為先，不要委曲求全。”

江有朝自覺垂下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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