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朝帶著京城十萬兵馬先行馳援,孟繁作為主帥,則集結各地軍隊共同開拔北地邊陲。除此之外,糧草和傷藥也已分批陸續運往前線。
完攻勢迅猛,云州淪陷后,草原騎兵以東北部為切點,迅速侵占大盛疆土。江有朝一行人到了之后,等麾下兵馬的氣神恢復至巔峰,立刻殺了還沉浸于勝利喜悅中的完軍隊一個措手不及。
大軍未至,他們也沒想著反攻,一面抗擊進攻州城的完軍隊,一面迅速遏制他們侵占大盛的腳步,將敵人牢牢攔在關外。
等孟繁帶著集結而來的二十萬軍隊趕到時,完也收到了消息,膠著半個多月的戰況終于發生了變化。
草原騎兵與大盛主力正面相遇,孟繁是朝中老將,調軍馬間謹慎無比,將敵軍打退后并未追擊,反而固守城墻,竭力保護后百姓安全。大王子卻已經帶領軍中銳,繞道岐爻天險,向剛剛打過一場仗、還未回過神的燕州發起猛攻。
霍朗此時正率兵在邕州附近,聽到消息后第一時間趕赴燕州。隨著滾滾狼煙升起,缺席二十年之久的紫檀金令被送往北地各個角落。
江有朝到的時候,霍朗正站在城樓上,黑沉沉的眸子盯著對面的敵軍。
“將軍。”霍朗啞著嗓子了他一聲。
奔赴邊關的這一個多月,他和江有朝打過不配合戰,對他排兵布陣的能力甚是了解,這聲“將軍”得心悅誠服。
江有朝:“如何了?”
霍朗搖了搖頭:“前兩天您親自帶兵出去接應,完圍守孤城的心思落空,攻城的作又加快了不。至于孟將軍那邊,有清河王拖著,怕是沒法兒支援咱們。”
完這次十六個部落盡數出,又仗著騎兵的天然優勢,將大盛的主力軍死死拖住。再加上朝廷還要分兵鎮幾個臣屬小國的反叛,對他們這邊的戰況也是有心無力。
江有朝輕輕頷首,對眼前的況算不上多意外。燕州歷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牢牢把持著中原和塞外的通往來,十分重要。
他垂眸看著遠烏泱泱的軍馬,心中已有了算。
轉眼又過了三天,大王子在城下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對江有朝這種消極應戰的態度頗為不滿,但又拿占據天時地利的大盛軍隊沒辦法,只好換著讓士兵攻城。
兩軍像往常一樣戰,箭雨從城墻上紛紛落下,帶出鮮紅的花,完士兵頂著盾牌和同伴的尸首,悍不畏死地沖向前方。
沒等他們力攻城,沉重的城門突然開了。
完人行進的步伐停了一瞬,不明所以地看著城門,作出現。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神飽滿的大盛兵馬就魚貫而出,鋒利的刀劍沖向敵軍。
軍隊后方,崔副將早就帶著人繞了過來,形前后夾擊之勢。
兵刃相接,是一片刀劍影。
這些天為了瞞過草原斥候,士兵們對敵時都得收著力氣,現下終于能夠好好打一場,個個勇猛無雙、以一當十,將敵人狠狠斬落馬下。
戰后休整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喜滋滋地朝旁人得瑟自己殺了多敵人。倒是作為先鋒將的霍朗有些憾,往自己胳膊上隨便撒了些藥,聲音里帶著可惜:“最后還是讓大王子給跑了……”
早知道他方才就不管其他敵人,先去帥帳里尋人了。
江有朝倒是神平靜:“他一向貪生怕死,瞧出不對勁就當機立斷地跑了,抓不著也正常。”
霍朗握手里的劍,點點頭道:“也是,反正離他的死期也不遠了,早兩天晚兩天也沒差別。”
他放完狠話,轉頭看見江有朝冷峻的眉眼,輕咳一聲:“如今戰事也算告一段落了,只等孟將軍帶兵同咱們會合……將軍可有空陪我去個地方?”
江有朝抬眼看他。
兩人一同到了府衙外。這里本來是刺史辦公之,等到他們來了,就了商議軍務的地方。隨著大門推開,看見他們倆的時候,里頭的將士互相對視一眼,單膝跪地道:“見過家主。”
江有朝微怔,不解的目看向邊的霍朗。
霍朗朝他笑了笑,也彎下了膝蓋:“霍朗,見過家主。”他的手上,托著一塊紫檀金令。
江有朝的眸了,沉默著聽霍朗說起往事。
當年霍家帶兵守城,援軍遲遲未到,為了保護城中百姓安然撤退,大將軍霍邱帶著家中子弟死戰至了最后一刻。霍朗彼時還只是個十二三歲的年郎,拎著劍將最后一批百姓送到目的地,準備折返時才得知城中的噩耗。
他匆忙往回趕,卻只見到親人的尸首。向來悍勇的父兄倒在地上,眼眸再也不會睜開;英姿颯爽的母親嫂嫂滿鮮,甲上還著幾支箭矢。
“你是二哥的孩子、家中唯一的小輩,百姓撤退的時候,就讓侍衛將你一同送出去了。”
霍朗嘆了口氣:“當時邊關的況太復雜,我不知道究竟是誰在縱這一切,只能讓人把你遠遠地送走。誰知后來顛沛輾轉,最終把你托付給了江家夫妻。”
霍氏一倒,霍家軍的兵權就了眾人眼中的香餑餑。他自己被宣國公派人囚起來,帶著江有朝奔逃的侍衛反倒了眾矢之的,遭遇了無數次劫殺。
侍衛重傷之際偶然間救了江家夫妻,又得知他們的孩子已經喪生在了流寇刀下,撐著最后一口氣,將江有朝托付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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