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夏笑著應聲。
迎春心里揣著好奇,鼓著蓮看方才郭立給的信:“您快看看,姑爺在信上說些什麼了?是不是想您了。”
蓮被說得臉紅,卻還記得江有朝報喜不報憂、盡在信里敷衍的事,哼了一聲:“他能寫什麼?不過是些一切都好不用擔心的話罷了,我才懶得看。”
話雖如此,手里拆信的作卻一點都不猶豫,直到看見里面疊在一起的兩張紙時,才忍不住翹了翹角。
算他識相,知道前幾封信寫得太短了。
心里浮起幾分期待。打開一看,第一張紙上還是干的匯報之語,除了涉及軍事的地方沒說,剩下到了哪里做了什麼,甚至連燕州長史給霍朗送了個婢的事都說了。
蓮的拳頭了又:“……”
信是先送到皇帝那兒,肯定被宮人拆開查驗過才到手里。蓮是想象了一下他們看到這封信的表,就忍不住臉紅。
心里又把給江有朝寫信這件事劃掉了,決定再讓他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因著這一茬,蓮對后面這張也不抱什麼期了,隨手將它到前頭,看清紙上容,頓時就愣在了原地。
紙上是的畫像。
用筆兼工帶寫,不著墨,卻勾勒出了畫中人的艷姿。蓮只看一眼,就分辨出那是去歲中秋宮宴前的自己。
妝花襯著銀項圈,后是灼灼繁花盛放,寬帶窄腰,姣好的人面上笑容盈盈。
的視線由畫上的影,落到紙底的題字上,眼睫輕輕了幾下。
——“行軍之余,甚思。”
蓮的心頓時錯了一拍,看著這行簡單至極又暗含繾綣的話,紅微抿,出幾分笑意來。
努力往下了角,卻怎麼都藏不住角的笑。
迎春眼尖看見了,故意驚訝了一下,打趣道:“奴婢竟不知,姑爺居然還會畫畫呢!您瞧,只是簡單的三兩筆,就把您的神韻描繪出來了呢。”
蓮嗔了一眼:“迎春!”
迎春促狹地笑了笑,蓮紅著臉把畫折好,不和說話。
半晌,等迎春和苦夏出去了,又沒忍住把那幅畫展開,彎著眼睛看了半天,靠在榻上靜靜端詳著。
*
邊關。
江有朝坐在桌案前,仔細看著劉將軍給他傳來的信,上面把二皇子宮的事從前到后寫得清清楚楚。信的末尾,又添了一句他還在宮中見到蓮了,看起來氣很不錯。
江有朝默了片刻,將長風進來:“還是沒有夫人的來信嗎?”
長風搖了搖頭:“沒有啊。”
他話一落地,就發現自家統領的面冷了幾分,略沉了一下,想明白緣由,有些嫌棄地開口:“您都不哄哄夫人,夫人怎麼可能再給您寫信啊。”
想想夫人在京城時對他的照顧,長風就頗為不忿:“不說別的,夫人每次給您寫信,一寫就是三四頁紙。您倒好,每回都寥寥數語。我要是夫人,都能被您氣死!”
江有朝抿了抿。
對上長風不贊同的目,他皺眉道:“北地并無趣事。”不像京城,蓮說的都很有趣。
長風撇。他也沒覺得京城里能有什麼趣事,可主子還不是天天晚上都要看好幾遍夫人的家書,看的時候也藏著掖著不想讓他瞧見。
長風語重心長地勸道:“這怎麼能一樣呢。您給夫人寫信,重要的不是您寫了什麼容,而是主分的這份心意。”
江有朝的抿得更。
長風看見他的表,想想前幾日主子往信封里夾的那張畫像,也不好意思再打擊他,畢竟主子已經做出改變了。
他想了想,猜測道:“是不是因為咱們最近換地方換得太勤,驛使找不到在哪兒,還沒送過來呢?”
江有朝的眸子了,覺得也有幾分道理,正準備吩咐長風去找找,就看見李承霽走了進來。
李承霽方才剛要進門,聽見長風的最后一句話,下意識反駁道:“怎麼可能!錦娘給我寫的信昨天就到了,不可能是驛使找不到地方。”
拼命想借口的長風:“……”
江有朝剛化一點的眉眼立刻又冷了下來。
等長風和李承霽兩人推推搡搡出去,他著木匣中放著的幾張信函,眸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北地的戰事逐漸接近尾聲。
即便完做足了準備,在三十萬強軍的反攻之下,很快就退出了大盛的疆域。之后孟繁與江有朝兵分兩路,一面順著西北方向攻打至完都城,直搗黃龍;一面暗中同赫淮王取得聯系,從阿彥那部落繞道西南,將還在狼狽逃亡的大王子抓了個正著。
江有朝騎馬走在隊伍最前面,看著素薄衫站在城門前的赫淮王,抬手勒住韁繩。
當年在戰場上,兩人也有過匆匆一瞥,如今再相見,眼中帶著銳意的視線相接,莫名帶了些肅殺的氣勢。
赫淮王定定地看著他冷峻的眉眼,又回頭看了看后噤若寒蟬的完員,認命地嘆了口氣,率先跪倒在地:“完一十六部,愿盡數歸降大盛,永為臣屬。”
后眾人跟著跪拜。
江有朝微微側過,避開這個歸降大禮,聲音冷淡:“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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