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一定會護住咱們的孩子。”
李如蕙也只能信他。
除了大爺,也沒有別人能依靠了。
沒把懷孕的事告訴爹娘,這樣就算被發現了,爹娘不知道,就能牽連。
大爺一心覺得能護住,若總是哭哭啼啼地不信,大爺早晚會不高興。
李如蕙便拼命下哭意,問:“還不知,大爺昨晚……和大怎麼樣?”
問出這話,心里又難免泛酸。
大爺雖不喜歡大,卻也只有大才是大爺三六聘、八抬大轎娶回來的,名正言順的嫡妻。一個奴才,就算大能容得下,以后也全要看人臉活,大一個不高興,大爺就難來了。
老太太和太太肯定都會勸大爺多親近大。
再說,都有了那事……一男一,赤條條地互相見過了,還怕大爺不心嗎。
想到昨夜,溫從……先是一嘆。
但他還沒對李如蕙開口,外面便有丫頭急急地報信:“王嬤嬤來請大爺過去了。”
屋里兩人都是一驚。
溫從忙松開李如蕙,說一聲:“姐姐好生歇息。”便趕著出了房門。
他才到院子里擺出練拳的架勢,紀明達母王嬤嬤便不不慢從外院走了進來,笑道:“大爺,說該是請安的時辰了,問大爺現在去不去。”
溫從自小常在安國公府,也算王嬤嬤看著長大的,小時候他和紀明達吵甚至翻臉,王嬤嬤也沒從中勸和哄他,現在王嬤嬤又是他妻子的嬤嬤了,理當更尊重。
更兼王嬤嬤這話……是把他放在主位,讓他心里不覺就舒坦了不。
他便忙收了架勢,看一眼天,笑道:“是該去了。”
王嬤嬤請大爺先走,余掃過院里報信的小丫頭,記住的臉。
快一年沒怎麼見,大爺還真是長進了不,但手段還是太了些。
不過,大也更穩重了。
很快回到新房,紀明達正在堂屋等候。
從前都是溫從為表弟,先對表姐紀明達問好。現在卻是紀明達為妻子,主起相迎。
初春才至,寒意還未去。
婚后第一日,紀明達穿一件大紅繡金云錦褙子,風兒蓬松,簇擁著脂艷的鵝蛋臉,飛仙髻上的釵垂下珠串,在額前輕晃。
行至廊下,垂首屈膝,端端正正喚了一聲:“大爺回來了。”
溫從便有些不敢認,也不敢走過去了。
但這的確是大姐姐,紀明達。
見兩人之間沒那麼僵了,王嬤嬤忙從溫從后走上來,請他過去,一面小聲嘆氣,說著:“哎,今早又給大上了一回藥,大爺是不是忘了,大雖然一向好強,也是才婚的孩子……大爺也不心疼些個。”
溫從心里便果然后悔起來。
昨晚他著實心里不快意,多吃了幾杯酒,回房都沒與大姐姐說幾句話,便——
他一心只想著快些完事,確實沒留心看大姐姐怎麼樣……
雖然,他恨毀了他的心愿,但就如老太太和王嬤嬤說的,畢竟做了十七八年姐弟……
也怪不得昨夜睡前,總覺得王嬤嬤看他的神有些生氣,他還以為,是大姐姐了婚還不滿他——
“嬤嬤!”紀明達卻不讓娘再說。
也的確不好意思被人在外面提起床笫之事,哪怕只有他們三人能聽見。
兩頰已上了胭脂,現下又真切害起來,眼中便也多了惱之意。又是明艷大氣的樣貌,卻竟出十幾年未曾有過的小兒之態,一時之間,溫從又看得呆在了原地。
王嬤嬤就更高興了,忙給自家姑娘使眼。
紀明達卻沒為溫從的態度欣喜,只覺得有些膩。
那……還是很不舒服。
且他明明瞞著在別藏了人,竟還能對……意嗎?
不過,也不是為了這人的心才嫁他。
掩下不喜,紀明達溫聲笑道:“大爺穿的還是晨練的服,是不是換服,再去請安?不然,晨練了這麼久,也怕上不干爽,不舒服。”
溫從便了自己的后頸。
他本就沒有晨練,自然沒出汗,上差不多都是干的,只……沾了些如蕙姐姐的淚。
再細想他借口晨練是干什麼去,溫從反而開始冒汗,忙說:“是該換服。”
紀明達便示意陪嫁的丫鬟同他原來的丫鬟一起伺候,自己進了臥房。
溫從只管張手轉,一切都是丫鬟們服侍,本沒注意自己穿的什麼。
他就在西側間更完畢,紀明達從臥房出來,親手給他戴上一個“冠上加冠”的白玉佩,笑問:“大爺,現在去嗎?”
溫從人已半傻,只能應聲:“去……現在就去。”
紀明達便又理了理他上的荷包香袋之類,換下兩個,說:“都已經親了,請大爺不必怕晨起打攪我,咱們現在的院子并不小,也有前院,大爺何妨就在這里晨練呢?回來更也便宜。”
溫從一時找不出拒絕的理由,只能喏喏先應了是。
王嬤嬤便歡喜地請大爺大出門。
從新房到張老夫人的理敬堂不算很近,中間要路過理國公府的正堂理寧堂。王嬤嬤不放心,想傳個轎來抬姑娘,卻被紀明達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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