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紀明遙進臥房:“擺明了說,你若應下,將來便是崔家出事,你也能靠著娘娘的恩典轉圜一二。若是娘娘——”
咽下不該說的話,只道:“你只是因娘娘的恩典得了執事。便要清算,只怕也算不到你頭上。”
皇帝春秋正盛、大權在握,皇后如日中天,且有兩個已經年的皇子,和兩個雖未人,卻也已穩穩養住的皇子。其中利弊,不需寶慶姐姐多提點,紀明遙早已分析清楚。
且已經一腳邁上了船,難道這就下去,不但令前功盡棄,還反會得罪皇后與廣宜公主嗎?
“我這便隨姐姐宮。”紀明遙一笑。
向外喚人進來,給更梳妝。
換好六品安人服制,立刻與寶慶出門,只眼神暗示青霜,去將此事告知崔玨。
宮門似乎轉瞬已到。
寶慶先下馬,親自來扶明遙妹妹下車。
“我可是狐假虎威,借郡主娘娘的了。”紀明遙站穩,在耳邊笑。
“你倒是一點都不張!”寶慶也笑。
“張啊,怎麼不張。”紀明遙穩穩走宮門,“但我進來是賞的,還有姐姐陪著,所以不怕。”
皇宮也只是一規模更大、建筑更雄偉的房舍。住在里面的所有人,也都只是之軀的凡人。
雖然,其中有些人擁有談笑間一揮手,就讓灰飛煙滅的權力。
還未行冊封大典,劉皇后仍住在做淑妃時居住的甘泉宮,尚未遷居長樂宮。
甘泉宮在宮城西側,紀明遙與寶慶亦是在上宮西門月華門。宮門有皇后所賜轎等候。
兩人上轎,約過半刻,轎停在甘泉宮前。
紀明遙整理儀容,正殿拜見皇后。
劉皇后聲令扶起,賜座。
“上次見你,還是五年前了。”含笑回憶,“那時你才十一歲,跟在母親與長姐后拜見先皇后,只是安靜坐著,甚開口,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可我看得出來,你與善華一樣,最是心里有主意的子。果然,如今便知,當年我所看一不錯。”
紀明遙知曉,“善華”是二公主的名字。
才要開口,劉皇后已稍稍抬手,笑道:“不必自謙。”
“近日宮中事多,你的執事又要,我就不說虛話耽誤時間了。”令一個去至紀明遙旁,“這是尚儀局白尚儀,就由教你執事進退。自今日起,至冊封結束為止,你都要按時宮,不得有誤。”
“是。”紀明遙起行禮,“妾必不辜負娘娘信重。”
“加封你為四品恭人的旨意,會在今日你出宮后,同去崔宅。”
劉皇后又看向寶慶,笑說:“你若想陪你的明遙妹妹,就一起去罷,只不許擾們,小心我告訴你母親!”
“多謝娘娘!”寶慶笑回,“娘娘放心,必不會讓娘娘能告訴去的!”
忙挽了紀明遙的手,一同跟隨白尚儀至后殿偏殿。
紀明遙的執事為:
在皇后冊寶當天,待皇后“服出閣”之后,率領眾并宮人擁護皇后向香案前站立。
短短一句話,幾個作,紀明遙卻從上午九點,一直練習到中午十一點半,才終于讓白尚儀眼中出真正的笑意。
“恭人明日再來,便能與眾人一同排演了。”贊許道,“不過一個時辰,恭人便能練,不愧為皇后娘娘親自選中之人。”
紀明遙忙謙虛:“多虧是尚儀親自指點,才能有如此效。”
白尚儀便說:“草木有高低,人亦有良莠。恭人禮儀甚至勝于許多宮,萬不必謙虛。”
俯道:“郡主、恭人請稍歇,容下去回稟皇后娘娘。”
紀明遙被寶慶拽著坐下。
待白尚儀出了殿門,兩人才相視一笑。
寶慶忙給紀明遙汗:“這也太累了。我看著都累。”
“還好。”紀明遙小聲說,“近兩月每天扎馬步、練拳、習武,比這個還累,所以能撐得住。若讓姐姐來,就更不算什麼了。”
謝寶慶姐姐送來的八位護衛!!
“我可不行!”寶慶趕搖頭,“我寧愿每天扎兩個時辰馬步,都做不來這些!”
一上午,除去最開始教明遙妹妹那次,白尚儀幾乎只說了兩句話:
“恭人,請重來一次吧。”
“恭人,請再看我做一遍。”
除去這兩句,還有便是:
“恭人,稍快了半步。”
“恭人,左臂再抬高一寸,手不要。”
“恭人,手指錯了。”
明遙妹妹就一次接一次地做完全重復的作!!
是,早就瘋了!
白尚儀很快請示回來。
紀明遙小口喝著水,聽轉達皇后之意:“娘娘說,恭人這一上午必然辛苦,雖本想賜飯,但若恭人留在宮中用飯,又必然拘束,反而不得歇息。恭人這便回家去等旨意吧,不必再向皇后娘娘請辭了。郡主若要一同出宮,也不必去告辭。今后恭人每日辰初宮,郡主若想陪伴,皆可同來。”
紀明遙連忙謝恩。
出宮亦有轎。
轎舒適。用盡所有自制力,才沒直接躺下,而是一直筆直端莊地到了出宮下轎。
一上自家的車,就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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