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高興才是。

……

秦王等人的比賽進行到一半，場邊起了。

有人獵熊回來了！！

紀明遙不免隨眾起，要看此人是誰。

——不是崔玨。

是京營指揮僉事，霍元。

紀明遙敷衍地鼓掌，完全沒興趣看死熊長什麼樣。

既希時回到一刻鐘前，老天讓這次回來的是崔玨，起碼他“不辱”圣命、還平安回來了；又慶幸地想，幸好不是崔玨。

因為，不是他，就說明他可能還沒遇到熊。他還沒有危險。

馬球賽暫停。

皇帝親攜皇后下樓，激贊獵到熊的勇士。

似乎勝負已定。

太斜掛在西邊天空。離黃昏只余不到一個時辰。

崔玨怎麼還不回來？

紀明遙坐了回去，并推寶慶：“姐姐想看就快去呀！”

笑：“下次再看見新鮮的熊尸，不知又要多久！”

“我就在這等著，又不會出事。”指了指環繞的許多侍護衛，“你不去，我就只能陪你一起去了！”

“那、那我先去看看！”

寶慶起下樓，追上自己的爹娘。

紀明遙無聊地到看。

一不小心，竟與很遠的紀明德遙遙相視。

——真是太不小心了！

紀明遙心里直說晦氣，趕喝口茶下反。

柴敏好像也沒回來。

他可是安國公近來最喜歡、最看重、最抱有期待的婿。

怎麼沒第一個獵到熊，好滿足安國公的心愿呢。

皇帝手下的人才何其之多。

何必非要崔玨也去犯險。

就因為他不幸了安國公的婿嗎！

紀明遙怒氣沖沖記上兩筆。

“崔翰林獵到虎了！”

——聽到了什麼？

“崔翰林獵到虎了！！”

那幾個聲音在重復。

他們愈來愈近。

——虎？？！

紀明遙的心像驟然被誰攥。

他遇到虎了！

有那麼片刻時間，忘了呼吸，也不知道該怎麼起。

他怕嗎？

他應該是怕的吧。

就像姨娘滾下臺階之后，雖然一直對說不怕，讓也別怕，但知道，姨娘怎麼可能不怕！

他是故意去找的虎，還是不走運撞見的？

可去深山找熊，本就有遇到其他猛的概率啊！

先是六個軍抬著一頭死虎進球場。

那虎斑斕、型健壯，顯然是一頭年猛虎。

紀明遙邁下樓梯。

隨后是兩個軍抬著一個鐵籠。籠里裝著兩頭虎。

自從學會騎馬，紀明遙再也沒在下階梯時出現過幻覺。

現在，那幻覺又回來了。

紀明遙練地忽略它，沒有影響自己的步伐。

只是，形難免有些搖擺，看得后的天冬石燕不齊齊手攙扶。

崔玨……進來了。

他騎馬提槍場，渾漬，與紀明遙眼前的幻影重疊。

皇帝與皇后親自迎上前。

滿場都是驚呼、好、贊嘆之聲。

紀明遙應該先讓崔玨接皇帝的贊譽獎賞。

緩下腳步。

崔玨應該先向陛下復命。

他下馬，將長槍給衛，走向帝后。

但他的雙眼，不能不看向自己的夫人。

“陛下，”劉皇后笑，“我看，不如先讓他們小夫妻團聚吧。”

“殺虎何其兇險，”輕聲說，“想到陛下……我難免對明遙同。”

皇帝慨地點了點頭。

他說：“也好。”

他與皇后相攜停步，側看向紀明遙。

于是，紀明遙得以直接向崔玨走過去。

崔玨也大步走向了。

兩人越行越快。

崔玨沒有避諱讓夫人看見自己滿的跡。

“我沒事，”他先說，“這都是那虎的，沒有我的。”

“我沒事，”他重復，“我沒事。”

雖然遇到了意外，也不能否認有些僥幸，但他平安回來了。

夫人沒有再失去……重要的人。

沒有再失去一個家人。

他也沒有。

……

溫從本以為，遙妹妹會高興地從看臺上跑下來，歡心喜悅恭賀崔玨，比恭喜他練馬上十環的時候更熱烈十倍。

但沒有。

只是死死握住了崔玨的手，眼中竟有淚。

張合。

距離有些遠，溫從聽不見說的是什麼。

但只看口型，他也能分辨出來。

“沒事就好。”

在重復不斷地對崔玨說。

“沒事就好。”

第75章 愿意

人平安就好。

回來就好。

紀明遙控制住了自己的緒。

沒有掉眼淚，更沒有立刻就檢查，崔玨是否真的毫無損傷。

該讓他對皇帝復命了。

紀明遙松開了崔玨。

但崔玨沒有放手。

他單手握住紀明遙，地握著，與一起來到帝后前。

直到再次站定，他才獨自行禮。

“陛下，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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