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你敢提我兄長名諱？從廢墟走出來的男人

長夜漫漫，皓月皎皎。

燦爛星空之下，一道人影踏月而至，縹緲如仙，偉岸似神，恐怖的氣息瞬間便將那詭異的虛空門戶塌。

無盡的威從天地八方碾而至，令得剛剛還囂張不已的紅袍和黑甲瑟瑟抖，僵的脖子機械般地轉了過去。

「元……元柱……」

當兩大強者看清來人的影，一前所未有的恐懼瞬間席捲全，徹底支配了他們的緒和。

元柱，妖司九大神柱之一，當今天下最頂尖的強者之一。

同時，他也是自【天隕之戰】后崛起最為迅猛的存在。

有人說，元柱來歷非凡，年時曾經獲得過那位傳奇天尊的提拔，將其視為手足。

「元……元柱……你不是在東海……」紅袍聲音，簡直不敢相信，圓瞪的雙眸中溢滿了恐懼之。

「兩個連天地都未曾凝聚的廢，還指拖住我嗎？」

姜元的聲音並不大，卻如一記重鎚，直擊心神。

紅袍和黑甲軀驚，一道道裂痕浮現，向著四肢百骸擴散，面對高高在上的元柱，他們就如同螻蟻，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看來你們知道這裏面是什麼？很好……我兄長的東西你們也敢染指？」

元柱的目恍若鋒芒出鞘，落在了紅袍奪走的錦盒之上。

「元……」紅袍麵皮，剛要說話。

轟隆隆……

虛空浮，如漣漪泛起，將他的形神徹底抹殺。

旁邊的黑甲神驟變，猛地轉剛要逃離，他的便化為無數粒子，如塵埃散滅，永久地留在了這片土地之上。

「太強了……不愧是九神柱啊。」陳平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升起深深的敬畏。

紅袍黑甲，乃是天理教中出了名的道境強者，練出本命法寶的存在。

天隕之戰過後，道境強者凋零，這種級別的高手如麟角，可是元柱面前，卻如塵埃般渺小。

陳平甚至沒有見到元柱有任何的作，僅僅站在那裏，便將兩大道境強者抹除。

這樣的修為和實力當真無愧九神柱的名號。

難怪世人皆言，隕天之戰後，天下妖孽三五人，唯元柱可稱魁首。

哪怕在如今九大神柱之中，這個男人都堪稱頂尖一流。

「他又提升了……」

羅塵著元柱的影，不嘆。

他的境界可比陳平高出太多，當年在黑山神廟，甚至獲得過周道的指點。

當初周道問他需不需要讓他雙目復明，結果羅塵給出了否定的選擇。

正因如此，如今他的這雙眼睛反而能夠看到更多東西。

到了元柱這種境界，想要在向前半步都是千難萬難，可是歸屬姜元麾下二十年，他幾乎每次見到後者，都能夠到其上巨大的變化和提升。

對於這種級別的強者，這種變化簡直是不可想像得。

「他還在追逐元王的影啊。」羅塵心中喃喃。

他知道，姜元很小的時候便混跡於平江城黑市，掙扎於最底層的小混混，所經歷的是常人想像不到的黑暗年，是周道發現了他的才能，並將他帶出了平江城，甚至送妖司深造。

從那時候開始，周道對於姜元便是亦父亦兄的存在。

隕天之戰，天尊逝道，這是姜元心中最大的恨，哪怕為高高在上的元柱，也難以平這撼天之恨。

這些年，無論姜元突破到了怎樣的境界，達到了何種高度，獲得了如何讚許……他都覺得不夠……

只因為，他的兄長乃是元始天尊。

「這……這就是元柱大人啊……」

此刻，旁邊的楚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他境界太低，本看不出其中的門道。

然而，對於他而言，高高在上的元柱便是如神明般的存在。

「元柱大人。」

羅塵和陳平趕忙上前行禮，神盡顯恭敬。

羅塵還好，常年跟在元柱邊，既是下屬，也是朋友，畢竟兩人同屬元始一脈。

可是陳平的力可就大了，他自從進妖司以來，總共也沒有見過元柱幾次。

「這就是東司找到的東西嗎？」姜元捧著手中的錦盒，神複雜。

「回稟大人，這是東司在道山廢墟附近找到的，應該……應該與天尊大人有關。」陳平趕忙回答道。

「差事辦得不錯。」姜元點了點頭道：「我們回京吧。」

說著話，姜元大手一揮，時空變化，周圍的場景如同影溶解，迅速避散。

他這次從東海趕回來，便是為了送氣柱最後一程。

這是老一輩強者，也是上一代九神柱，別說是姜元，就連當年周道都過其恩惠，得到過不指點。

夜深了。

京城一片素縞，白幡招搖，香火繚繞，全然沒有三月初春的升起。

妖司的大門前，兩盞白的燈籠高升懸掛。

守衛在大門兩邊的斬妖衛各個披白甲。

二十年來，上一代九神柱漸漸凋零，天柱閉關不出，至今生死不知。

氣柱隕落，魂柱一夜白髮，炎柱雲遊天下，雷柱避居天外，食柱早就死在了當年天隕之戰。

至於劍柱李藏鋒，他坐鎮西方大沼澤，二十年來未分毫。

「氣柱前輩走的時候可有什麼言？」

回到妖司，元柱便到了那濃烈沉重的氣氛，所過之，一眾斬妖衛紛紛行禮。

「氣柱前輩說……生死彌留，他依舊見不到那個男人……或許還能找到……」羅塵開口道。

「嗯！？」姜元眉頭皺起，若有所思：「就這些？」

「就這些……」羅塵點了點頭：「氣柱大人走得很安詳，最後一刻，只有魂柱大人陪在邊。」

姜元沉默不語，他知道老一輩之間的恨仇。

氣柱與魂柱，炎柱之劍似乎有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

人活一世，縱有蓋世威名，也不免心中有憾，最終陪他走完最後一段旅程的卻是魂柱。

仙鵝殿，香火繚繞，白燈燭閃爍著幽幽的芒，映照在最上方的氣柱牌位。

二十年過去了，陸仙游的臉上早已佈滿了歲月的痕跡，斑白的兩鬢彷彿在訴說著的坎坷與無。

這些年，他已經陸續送走了許多老友。

魂柱愣愣地看著氣柱的牌位，滿頭的白髮顯得極為惹眼。

多年不曾面的力柱也前來為故友送行，天隕之戰，他留下了病，向來不好，可是今天他卻不得不來。

「元柱來了。」

就在此時，姜元走近大殿，守在兩旁的中高層紛紛起，恭敬地行了一禮。

姜元面沉重，走到了陸仙游的面前。

「先上香吧。」

姜元點了點頭，向著氣柱的牌位敬上三株清香，重重地行了大禮。

「元柱，伱派頭真大，氣柱前輩仙逝，你居然現在才回來？」

就在此時，一陣冰冷的聲音在大殿響徹，頓時引起了眾人異樣的目。

氣柱這樣的份，就連秦皇陛下都派遣皇子前來弔唁守靈。

明日發喪，元柱現在才趕回來，確實有些不合時宜。

「靈元，你想說什麼？」姜元面冷冽，直呼其名。

眾所周知，元柱與魔柱如同死敵，向來不對付，姜元也用不著藏著掖著。

「氣柱前輩在世時，多有提攜後輩的恩德……你當年從天才訓練營剛出來的時候，可是了不點撥……怎麼？如今位高權重，便對前輩如此不敬？」

靈元一字一句，夾槍帶棒，幾乎都在往姜元的要害上打，這樣的話如果傳說去，必會有損元柱的聲名。

「我若不是遇上天理教的高手，何至於此現在才回？」姜元面冷冽，沉聲道。

「堂堂元柱，豈會將天理教的阿貓阿狗放在眼裏？」靈元冷笑道。

「當年……周道的作風可不像你這般……」

轟隆隆……

話音未落，一恐怖的氣息從姜元的衝天而起，可怕的波引得虛空驚。

仙鵝殿悚然如立，所有人都變了臉，眼中著無邊的驚駭。

「你敢提我兄長名諱？」姜元眸如劍，聲勢霸道凌厲。

他毫不掩飾對於魔柱的殺機和厭惡。

「元柱，你當我怕你不？」靈元拍案而起，針鋒相對，毫不讓。

「你們當我這個總司死了不？」

就在此時，陸仙游一聲暴喝，子橫來，阻斷了兩人敵視的目。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旁邊一眾道境高手早已嚇得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一聲。

九神柱之間撕破臉皮，公然相爭，這在二十年前連做夢都不敢這麼做。

「你們兩個瘋了嗎？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太祖立國，初代總司創立仙鵝殿，還從來沒有人敢在這裏紅過臉，過手……」

陸仙游威隆高，一句話便散滅火氣，讓兩人的鋒芒統統收斂起來。

「總司大人，我失儀了。」魔柱神變了又變，行禮賠罪。

陸仙游皺著眉頭，看向姜元。

「我明白了。」

姜元偃旗息鼓，深深看了靈元一眼，旋即轉走向氣柱的牌位，再次行了一禮。

「前輩，剛剛衝撞驚擾了您老人家……還贖罪。」

說話間，姜元起便要告辭。

「元柱……」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魂柱突然將其住。

「前輩……」

「天尊已逝，人還是要向前看……」魂柱輕語，眸始終低垂。

姜元一愣，旋即點了點頭：「謹記教誨。」

……

夜深了。

元王宮，姜元獨自一人坐在冰冷的大殿上。

當年，他晉陞元柱大位的時候拒絕了妖司為他修建道場的提議，獨獨要了這懸空已久的元王宮。

此刻，姜元取出了陳平從東司運送京的那方錦盒。

他緩緩打開，裏面竟是放著一枚破碎的腰牌，正面刻著【平安】二字，反面則是【封妖】二字。

平安鎮，封妖師的腰牌。

這原本就是當年周道的之，他是從封妖師起家，離開平安鎮以後，這枚腰牌便一直帶在邊。

當初，東司尋到這件的時候曾經傳信妖司。

姜元聞言，本想親前往，結果卻被天理教的事給耽擱了。

可笑那幫蠢貨還以為東司尋到了什麼天尊寶。

這東西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平平無奇，可是對於姜元卻是價值非凡。

畢竟，天尊逝道，什麼都沒有留下，這也算是他為數不多的。

「大哥……」

姜元喃喃輕語，將那枚破碎的腰牌小心翼翼地放錦盒，好生珍藏。

或許，魂柱說得對，天尊逝道，人總是要向前看。

……

當夜，圓月西墜。

東境邊域，道山廢墟。

二十年前，天隕之中，江山分崩，就連這座最為古老的山嶽也被擊穿，化為的廢墟延綿千里不絕。

此刻，廢墟外圍，一位七八歲的孩從懷中掏出一個吃剩一半的饅頭，放在了碎石堆上，接著取出半截清香點燃，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磕頭。

「乖孫兒，你在幹什麼？」

遠，一位老者坐在驢車前，著旱煙，問道。

「爺爺，聽說這裏曾經有天尊降世，救苦救難，我拜一拜他，說不定爺爺的病就能好了。」年的孩認真道。

老者聞言，疲憊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怪不得晚上的饅頭你只吃了一半……傻孩子，傳說當年這裏還有大魔臨凡，荼毒了天下……萬一它了你的供奉怎麼辦？」

「這……」

年的孩聞言，稚的臉龐閃過一抹慌，趕忙將剛剛燃起的香火斷了。

轟隆隆……

就在此時，廢墟深竟然是傳來一陣巨響，煙沖衝天，瀰漫在黑夜之中。

「大魔……」孩慌了。

老者猛地站起來，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可是這樣的靜著實嚇了他一跳。

眼前這一眼看不到頭的廢墟可是充斥著種種不可思議的傳說，二十年前的大禍便是從這裏開始的。

顧不得多想，老者趕忙拉起孩，趕著驢車，頭也不回地奔走遠離。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劇烈的響聲越來越小，瀰漫的煙塵中，一個清瘦的男人從廢墟中緩緩走了出來。

「已經過去二十年了嗎！？歲月真是無啊。」

森白的月下，那個男人的臉龐漸漸浮現，不是周道又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