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珣繼續瞥著,煞有其事掰扯道:“你去年過了四歲生辰對不對?過了四歲,那就是五歲了,五歲是不是又已經過了一年?過了一年便是六歲,現在是三月,等到九月你又能滿一歲,是不是就快七歲了?”
郁棠瞪著眼,頗有種還能這樣算的驚奇。
郁清珣沒等回神,直接吩咐候著的娘,“時間不早了,帶們去院里消消食,便洗漱就寢。”
“是。”娘們應著,一個抱起不知發生什麼的郁桉,另一個牽著郁棠,微笑著哄出門去。
“我、我七歲了嗎?”郁棠被牽出門去,還沒回過神來。
娘笑應著:“是,國公爺算的是虛歲……”
聲音逐漸遠去。
屋里氣氛凝,郁清珣并未再用餐,只冷眼覷著唐窈。
第6章 坦言
唐窈放下碗筷,目轉向旁側。
旁邊候著的丫鬟迅速端來茶水手帕,伺候著漱口手。
大丫鬟見兩位主家都沒要繼續用餐的意思,著頭皮輕問道:“夫人,可要上茶點?”
“不必,撤了吧。”唐窈回著,待要起,手腕突地一,被人往下一扯。
沒站穩地往后跌坐回去,子后仰。
郁清珣另一只手來,扶住肩膀往回一收,將帶到懷里,眸輕垂下來,神稍涼,眼里冰寒如霜。
丫鬟們驚呼出,又死死按下。
唐窈驚了瞬,很快鎮定,既沒掙扎也沒話語,只扭頭別開目,任由他環抱著。
那只手再過來,住下強迫看過來。
“那個人是誰?”郁清珣冷睨著。
唐窈抿不語,眸平淡往下。
“你就是為了那個人,才找長歡的借口要跟我和離?”他重復問著,手上力道加重。
唐窈到下傳來的疼痛,眉頭蹙了蹙,依舊沒說話。
“說話!”郁清珣涼聲輕喝,眼里怒意上爬,又到底還是克制著。
唐窈眸平仰回來,神變化不大,語氣平緩如初,“我跟你和離,只是想跟你和離,不是為了誰。”
“不是為了誰,你會舍得讓丫鬟爬床?”郁清珣半點也不信,“長歡府以來,也就初初見過你一次,能值得你如此行事?”
“為何不能?”唐窈反問。
丈夫將心上人的兒放在邊好生教養,且勝過親生兒,如此荒唐之事,為何還不能提和離?
郁清珣皺了下眉。
大概是反問得太自然太平淡,讓他生出些許懷疑,“你……聽到了什麼?”
唐窈扭頭不語。
郁清珣后知后覺明白氣悶所在,松開著下的手,想說什麼,又顧慮到周圍伺候的人,干脆一把將人抱起,抬步往臥室而去。
穿過次間,進到里間臥房。
郁清珣將人放到榻上,跟著側橫躺上來,手臂一撈,繼續將人攬進懷里,不讓掙扎不讓走,“長歡不過一介孤,無父無母無親族,我若真將趕出府去,你讓怎麼活?”
“孤?”唐窈回看過來,略有諷刺。
早在得知他另有心上人的那一刻,就著人打聽過那人。
江州白家,百年世族,曾出過兩任三省宰相,哪怕經過先帝登位時的大清洗,現如今依舊有不族人存活。
要是沒記錯,這養的親舅舅還好好活著,且家境富裕。
郁清珣也知這理由不太行,正要再說,目掃見下被自己出的紅印,略有疼惜,手輕了下,“疼嗎?”
唐窈沒出聲。
“曉晨!”他扭頭喊人,“將祛瘀膏拿來。”
“是。”守在外的曉晨趕忙進來,從屜里找出藥膏,給他遞過去,又退到次間繼續候著。
郁清珣接過藥膏,打開蓋子用手指蘸了點,往妻子下紅印抹去。
唐窈歪頭拒絕。
郁清珣失笑,近過來,一邊給涂抹一邊笑話:“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跟棠棠一樣生悶氣。”
“長歡雖不是孤,但跟孤無異,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將趕出府去,你且忍一忍,過上幾年就好,我已經讓人尋了教養嬤嬤好生看著,絕不讓沖撞了你。”
他目輕,看下來的時候含脈脈,像浮著水。
唐窈再垂下眼簾。
他有時候溫深得好似真。
“且為了這麼點事,你讓人下藥爬床,倘若我沒克制住真要了那丫鬟,豈不得不償失?”郁清珣笑著,有逗弄之意。
他還記得母親初送他通房那日,里答應得好好的,暗地里卻悄悄落淚,哭得梨花帶雨,被他發現后還慌說是沙子迷了眼。
唐窈想說那不是做的,了,又了下去。
想起桉兒一點點在懷里掙扎著咽氣的模樣,想起棠棠被水泡得腫脹發白的尸,想起他護在那養前的場景……
就算上輩子兒夭折不能全算到那養上,可他護著那養卻是的的確確的事!
“你為何沒那通房?”唐窈抬眸看去。
郁清珣作停住。
唐窈看著他,毫不避諱,清楚無比道:“是因為伺候得不好,想要母親另外給你抬妾嗎?”
郁清珣眉頭擰了下,“母親……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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