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桑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是，霍嶢是不是在跟開玩笑？

    明明前不久，霍嶢不是才剛剛在家裏跟打電話嗎？

    顧不得心裏的疑，立刻將電腦上的資料做了保存，第一時間跑下了樓。

    霍氏辦公樓一樓的大門，采用的是碼鎖。

    但陳桑擔心一個人在公司不安全，進來的時候順道將門再次進行了反鎖。

    以至於霍嶢雖是霍氏老板，卻在除夕這一天，生生被自己手底下的書鎖在了公司門外。

    陳桑一路跑著去給霍嶢開門，累得氣籲籲。

    不為別的，生怕霍嶢在雪裏凍一冰。

    畢竟京市的冬天，實在太冷了。

    是那種連陳桑這樣一個自小生活在這裏的人，都覺得難以忍的那種冷。

    打開門，霍嶢走進來，黑的外肩膀上落了點稀疏的雪花。

    “你怎麽突然跑過來，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陳桑上前，幫忙去拍打他上的雪。

    低頭的時候，注意到他手裏還拎著一碗粥。

    霍嶢一路上都將那碗粥護得很好，反倒他上覆了森森寒意。

    打開粥的蓋子，海鮮粥上熱騰騰地冒著熱氣兒。

    霍嶢：“家裏傭人煮的紅豆薏米粥，要不要嚐嚐？”

    “你怎麽知道我今晚沒吃什麽……”陳桑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什麽，又生生止住了。

    霍嶢倒是看出心中所想：“我發消息問過溫泉山莊的人。”

    陳桑微垂著眸，點了點頭：“哦，原來如此。”

    不知自己這是怎麽了。

    之前一個人在公司加班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麽。

    現在突然到被人關心，反倒讓有點想哭。

    陳桑領著霍嶢上樓，來到工位後，在霍嶢的注視下，小口小口地喝著粥。

    甜粥暖心。

    一個人年的孤寂和寒冷，好像在頃刻之間，隨著這碗粥的下肚變得有所不同。

    霍嶢抬眼掃到陳桑電腦屏幕上的容，越看眉頭蹙得越：“下次熊肆年再打電話讓你代工，你可以直接拒絕。”

    陳桑連忙解釋：“沒事，這些年我一個人過都習慣了。反正原本留在溫泉山莊裏也沒什麽事做，來這兒加班還有加班費，一切是我自願的。”

    法定加班費再高也隻能申請到三倍，多出來的兩倍，明顯是熊肆年以個人名義出的。

    陳桑想想熊肆年那麽大年紀，又是自個兒領導加長輩，不想霍嶢因此怪罪於他。

    陳桑：“要怪隻能怪你這個資本家，大過年的還在剝削員工幹活。”

    霍嶢的聲音頓了頓：“我給了他一周時間整理資料。而且項目結束，他會分到百分之三的提。”

    陳桑：“？？？”

    腦海中迅速閃過剛才整理資料時出現過的數字，等反應過來後……

    媽的！

    熊肆年這個老登！

    居然差遣當廉價勞力？！

    陳桑當著霍嶢的麵，一通問責的洋電話直接打了過去：“大熊總，我們剛剛電話裏說的五倍加班費，好像數額不太對吧？”

    ……

    最後，在陳桑的大膽要價、反複推拉後，熊肆年終於答應事後分給百分之一點五的提。

    電話結束，霍嶢的視線落在陳桑角勾起的那一滿足十足的弧度上：“當著我的麵分贓？”

    陳桑笑意一滯，連忙找補：“霍總，這哪兒是分贓啊？明明是您手底下的員工兢兢業業地為您工作，在努力為您分憂啊！”

    電話再次響起，是熊肆年回撥過來的。

    陳桑還以為這個老登要反悔，正想先一步把話說死堵絕他的路，誰知竟然聽到他低聲音道：“陳桑，忘了跟你說，剛剛的事千萬別被霍總知道。霍總最討厭別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作。”

    不小心誤免提、將刻意低的聲音無限製放大的陳桑砸吧砸吧，麵上流出一抹心虛。

    嗯，說的很好，但是可惜，說晚了。

    霍嶢接過電話：“不用特意告訴，我已經知道了。”

    遠在非洲打著小算盤的熊肆年：“……”

    誰能告訴他，為什麽大半夜的，霍總居然會在陳桑的邊？

    熊肆年哭無淚，瞬間跪：“霍總，我冤枉啊……”

    回答他的，是“啪”地一下電話被無掛斷的聲音。

    陳桑盯著熄滅的手機屏幕，又看了看整理到一半的資料，試探問：“霍總，既然你不喜歡我們在你眼皮子底下搞小作，要不……這份資料，直接由你來整理吧。”

    霍嶢當了這麽長時間的老板，一向都是他指揮人幹活，第一回上被人指揮的。

    他差點被陳桑氣笑：“吃了幾個熊心豹子膽？”

    陳桑：“大不了，我把那百分之一點五的提分你，你看怎麽樣？”

    剛剛已經想好了，要是不想將這事兒鬧大，不如幹脆把人直接拖下水。

    都在同一趟渾水裏泡著，霍嶢自然不好再計較什麽。

    陳桑趁勢賣著慘：“霍總，我今晚還沒來得及吃晚飯，粥也隻吃了幾口，還沒來得及吃完，你忍心看著我空著肚子幹活嗎？”

    霍嶢的眉頭幾不可聞地挑了一下，上卻沒說話。

    見他似乎一臉不為所的模樣，陳桑又趕一個勁兒地給他鼓吹著彩虹屁。

    “想當初，我一進公司的時候，就聽說霍總英明神武，工作能力一流。為您的下屬，我一直沒機會親眼得見。今天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您能不能讓我開開眼？”

    可憐地握雙手作祈禱狀，一雙桃花眼烏溜溜地轉著，說不出的俏皮和可。

    霍嶢：“真想讓我幫你幹活？”

    陳桑點頭如搗蒜：“嗯嗯！”

    “老板不會幫你，但老公會。”霍嶢眼尾一挑，角勾著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