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里上錦華服,而他則落魄地像個乞丐,這讓詹寧有些不敢再往前。
他并不知道元里會怎麼對待自己。
“元里……”詹寧神惴惴,手里握著韁繩,似乎是打算隨時上馬逃走。他蓬頭垢面,胡茬長了許多,衫有許多破口。看著元里的眼神含著懇求期盼和警惕防備。
后的謀士肖策盯著元里的一舉一,手不聲地握住了腰間的大刀。
看著這樣如驚弓之鳥一般的詹寧,元里心中就是一酸。他帶起笑,飛快走到詹寧的面前張開手,與他抱了個滿懷,“寧,好久不見,我已為你擔驚怕許久了!”
詹寧的上很難聞,在炙熱的天氣中幾乎令人作嘔。但元里沒有毫嫌棄,他將詹寧抱得結結實實,手重重在詹寧背部拍了幾下。
詹寧被打得咳嗽了幾聲,心卻一下子安定了下來。他吸了吸鼻子,一路以來的委屈困苦幾乎一瞬間沖紅了眼睛,“元里……我、我想來投奔你。你可愿意收留我?”
“這還用說?”元里放開詹寧,明亮的雙眼盛著笑意,分毫沒有排斥和冷落,仍是以往那般親地拉著他往府中走去,“來人,將寧兄的這些部曲好好安置,馬匹也喂上好料,大家伙好好修整一番,在我這里不用拘謹!”
說著,他笑著回頭看向詹寧,促狹地眨眨眼,調侃道:“寧,為了從我這里得到你想要的沙盤,你可真是歷經千辛萬苦也要千里奔襲追到我面前啊。”
詹寧中堵塞,心知元里是為了全他的臉面。一路走來,這樣的善意幾乎無幾。更是因為稀,讓詹寧此刻差點繃不住緒。他緩了一會兒,才啞聲回道:“那可不是?為了你的這個沙盤,哪怕你跑到塞外鮮卑,我也追定你了!”
元里大笑,兩個年郎并肩快步走遠了。
后,早已站在府門旁看了許久的劉驥辛笑瞇瞇地邁步走到肖策邊,“立謀,我們也是許久沒見了。”
肖策沒有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劉驥辛,他稍意外,對劉驥辛拱了拱手,“長越,真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原來你離開主公邊,是為了跟隨新主前來幽州啊。”
劉驥辛哈哈笑了兩聲,“我追隨我主時,我主還沒來幽州。能與你在幽州相會,也實屬是意外之緣了。”
肖策心中驚訝,劉驥辛竟然認主了嗎?
詹啟波在時,劉驥辛雖然跟在詹啟波邊,但肖策也看出了劉驥辛并未真正將詹啟波認作賢主,他看不劉驥辛此人,鑒于劉驥辛已有過一次背主之嫌,肖策時常勸告詹啟波勿要太過信任劉驥辛。
詹啟波聽從了他的話,對劉驥辛只以禮相待,親不足。之后果然不出肖策所料,劉驥辛再一次離開了詹啟波,前往尋找了下一個賢主。
只是肖策沒有想到,詹寧口中的好友元里竟然就是劉驥辛認定的賢主。
那個還不到立冠的年郎,究竟有什麼能力能讓劉驥辛定下來心?
“確實是意外之緣,”肖策心中沉思,他試探著道,“不過長越當初離開主公,是否已然料到如今的局面?”
劉驥辛頓時吃驚地道:“立謀此話何意?我一個足不出戶的小小謀士,何德何能可以猜到如此事!”
他臉上的驚訝不似作偽,又哀痛地嘆了口氣,痛惜道:“誰能料到白米眾突起?誰又能想到天子竟會如此不留?我聽聞此事時也是震驚不已,夜不能寐,一想起詹府遇難之事便心痛不已……還好詹大人雖罹難,寧公子卻還好好的活著。有你陪在寧公子的邊,寧公子也能有所依靠。立謀,這已是不幸中的幸事了。我主仁善,你與寧公子就安心待在這休養生息吧。”
肖策靜靜聽完,沒覺到什麼不對,便頷首道:“那便多謝長越兄和元公子了。”
*
元里令人給詹寧備了水和,詹寧好好地沐浴了一番,又刮掉了胡茬,煥然新生地從浴房走出,元里已然備好飯菜等著他。
詹寧顧不上說話,連吞了三碗飯后才放下了碗筷打了個飽嗝,跟元里訴苦道:“我好久沒這麼舒坦地吃過一次飯菜了。”
元里安了他幾句,詢問他一路上的事。
原來詹寧帶著舊部叛逃離京之后便一路往幽州趕來投奔元里,只是一路白米眾肆,詹寧一行人勢單力薄,又攜帶著眾多馬匹,屢次被白米眾和土匪盯上。他們一路躲躲藏藏,遇到了諸多磨難,趕到幽州時,舊部兩百人也只剩下不到五十人。
詹寧說起這些,臉上全是麻木,“我如今是朝廷逃犯,每行至一地方都不敢多留,以免當地吏發現我們。元里,我實在是走投無路,只能來投奔你了。”
元里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無聲安著他。
詹寧勉強朝元里笑了笑,“不說我了。你怎麼樣?當初聽聞你被楚賀那個煞神擄到幽州之后,我可被嚇了一跳。他可有對你做什麼?你有沒有被他欺負?”
元里表微妙地變了變。
欺負?那好像是他冷落楚賀冷落得多一點。
他搖了搖頭,將來到幽州發生的事簡單地和詹寧說了說。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