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應當也是糧料院傳過來的，糧料院的消息會比其他的消息渠道早上很多，烏丸人現在應當還在蠢蠢的階段，沒有真正作。

又是匈奴，又是烏丸，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元里強撐著想要理這件事，但大腦反而更加疼了。

他甚至忍不住咳嗽了數聲，再說話時聲音已干啞，“這消息是什麼時候送來的?”

“五日前，”何瑯擔憂地看著他，“大人，你這是怎麼了?我去讓人疾醫!”

元里了幾口氣，道：“你去讓疾醫來我房中，悄悄的來，莫要聲張。再讓送來消息的人過來見我，他應該還在北疆吧。”

何瑯扶著他，“別說這些了，元大人，你趕回去休息吧!”

怎麼能不說這些?

元里苦笑，“我離開了薊縣，還好有袁叢云和我的幕僚在，后方暫且應當沒事。但這種時候，哪里還有我休息的空，何大人，辛苦你了，趕快去吧。我們要在烏丸人還沒開始大作前，先想辦法阻止他們。”

元里已經開始想怎麼辦了。

草原已有紛爭，呼延渾屠應當沒時間再擾邊疆。烏丸人若是聚集起來，也有二十萬的兵力，他們現在打不過。

但慶幸的是，烏丸五郡之中，并不是所有的烏丸大人都對骨力赤忠心耿耿。只要想辦法在其中挑撥離間，讓他們無法統一戰線，就能有破局的機會。

如果讓烏丸人知道他們的盟友匈奴已無力在外牽扯北疆軍力，或許能讓烏丸人投鼠忌……

元里的腦子轉得越來越遲鈍，大半個重量都放在了何瑯上。

何瑯大驚失，連忙道：“大人莫急，您先治病要!萬事還有大將軍頂住，大將軍已經回來了!”

元里大腦一片空白，有些沒反應過來，里已經下意識問道：“誰?”

“大將軍，大將軍率兵回來了!”何瑯道，“從冀州回來了，已快到薊縣!”

楚賀回來了?

元里陡然松了口氣，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第150章

元里這一昏，昏了一天一夜。期間，他的意識總是昏昏沉沉，偶爾清醒一瞬又再次模糊。

楚賀趕到邊疆時，就見到了高燒不退的他。

大將軍那一瞬間猙獰的神，讓所有看到的人過目不忘。

又過了一日，元里才睜開了眼睛。

四肢無力，嗓子疼，腦子疼，又冷又熱，渾難。元里暈乎乎地反應過來，這是他的病癥還沒好。

屋里一片黑暗，分不清是白天還是夜晚，還有一子難聞沉悶的藥味。

元里咳嗽了幾聲，旁邊送來了一杯水，喂到他邊喝了。溫水劃過間，不適立刻舒緩了許多，元里啞聲道：“多謝……”

往旁邊一看，便看清了床邊坐著的一道黑影。雖然只有黑影廓，但元里還是一眼看出了是誰。

他頓時被嗆到了，往被窩里了，心里發虛，“……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黑影沒有說話，就這麼沉默帶著迫地看著元里，黑暗都擋不住他的視線。

元里沒話找話地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前日，”楚賀終于開口了，“你還昏迷之時。”

元里不敢說話了，把被子拉起來遮住臉。

楚賀手著元里的頭發，語氣出乎意料地很是溫，“我都知道你做了什麼事。”

元里打了一個寒戰，楚賀的手從元里的鬢角到額頭，不咸不淡，“只帶兩千騎兵深草原，試圖找到匈奴王庭所在。不愧是元刺史，不愧是新一輩的英豪，這等膽子和魄力，真是天下年輕人的楷模。”

元里被說得全皮疙瘩起來了，他把被子拉下來，出一雙眼睛看著楚賀，“你是不是生氣了?”

楚賀冷笑道：“不，我可不敢生氣。”

“……”這肯定是生氣了。

元里知道該怎麼哄他，他勾著楚賀的手指，“別生氣了。”

男人“呵”了一聲，冷冷的，余怒未消。

楚賀一生起氣來就很難消下去，但一旦找對辦法便很好哄。沒見到人之前元里還慫，見到人之后他頓時一套接一套地來。

他用了另一種辦法，聲音更加嘶啞，“哥，我好難啊。”

楚賀僵地扯扯，想要冷嘲熱諷，說你還知道難?你知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躺在床上的這兩天又有多難嗎?

但這句話堵在嚨間，說不出來。楚賀被滔天怒火燒得心疼，他突然起，椅子發出刺目的聲響，下一瞬，燭被點亮了。

元里許久沒見亮了，下意識閉起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才緩了過來，再睜開眼時便被楚賀的模樣嚇了一跳。

楚賀胡子拉碴，眼里人，像是幾天幾夜沒睡覺的樣子，形貌憔悴。

他眼里晦暗，浮浮沉沉的，看著駭人。上的服也皺，泥塵雨水、破跡……什麼都有，如同剛從戰場上下來。

楚賀出去了疾醫，再面無表地走到床邊坐下。

元里啞口無言，良久后才找回聲音：“你……你這幾天都沒休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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