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丸人發愁了。

幾個烏丸大人們齊聚在骨力赤這里，商談是否出兵一事。

按理說，他們是不應該拒絕的，畢竟應征打匈奴是他們的職責。但他們已暗中和匈奴聯手，這再攻打匈奴，豈不是撕破了臉面，以后別再想聯手了?

但要是不打……這就明晃晃地代表他們和北周作對啊。

骨力赤眉頭皺，沉思良久道：“應征吧。”

達旦臉不太好看，但也沒有出聲反駁。

他這幾年越發蒼老，騎馬趕路都極為艱難，在這個時候與楚賀撕破臉皮，他怕是活不下去了。

骨力赤在烏丸大人們的臉上掃過，將他們各異神收于眼中，“雖然應征，但也不用和匈奴撕破臉皮，咱們敷衍應付就行。若是做得好了，說不定能就此除掉楚賀……”

他神翳下去，又想到了元里招雷喚雨的能力，眼中閃過深深的忌憚畏懼，“……和元里。”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假意答應，等深草原后再與匈奴人聯手埋伏楚賀?”漁郡的烏丸大人璞延遲疑道，“這麼做不好吧，要是真下手了，肯定要被天下人叱罵，楚賀現在的聲太大，北周不會放過我們。”

他們和匈奴人不一樣，烏丸人也得講一講忠義。要是答應了幫助楚賀，最后卻陷害楚賀，他們也不要在北周待下去了。

骨力赤這幾年的威懾力越來越低，對臣子的辯駁越發難以容忍。他頓時冷笑一聲，“只要能殺了楚賀，還管什麼名聲好壞。楚賀一死，我們就造反，天下沒有其他擋得住我們的人，到時候北周還存不存在都難說……”

幾個烏丸大人彼此對視一眼，皆心了起來。

他們商議了許久，最終決定由三個烏丸大人帶兵前去埋伏楚賀，有殘疾的骨力赤和達旦則留在幽州，一旦楚賀被害，便立刻殺了元里占據幽州。

等決定好了之后，骨力赤便立刻給匈奴去了信。

但這封信還沒出郡，便被糧料院的人攔截了下來。

*

幽州，薊縣。

元里派人把吳善世送到揚州給天子了。

剛把人送走，他就接到了糧料院的傳信。元里看完就去找了楚賀，兩人商談一番，準備將計就計。

很快，烏丸人試圖陷害楚賀的消息便被傳了出去，并越演越烈，最終也傳到了烏丸人的耳朵里。

最先聽到這個傳聞的是上谷郡的烏丸大人達旦，達旦聽聞之后便嚇得臉煞白，不知道這麼機的事怎麼會眾人皆知。他想立刻傳信給其他烏丸大人，但還沒作，下屬就告訴他元里的部下鄔愷、劉驥辛已帶兵前來見他。

帶兵?!

元里、楚賀這是想要先下手為強除掉他嗎?

達旦渾一抖，滿頭虛汗流下。他心知來者不善，恐怕是為了問責而來，他不敢見，但不得不見，強行冷靜下來道：“讓他們過來吧。”

士卒將劉驥辛和鄔愷帶了上來，鄔愷面無表帶著眾多強力壯的親兵站在劉驥辛的后，一行人煞氣騰騰，虎視眈眈。

劉驥辛站在最前面，對著達旦客氣行禮道：“烏丸大人近日可好?”

達旦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心中不妙的預也越來越強，不等劉驥辛問，他便先一步辯解道：“外界那些傳聞與我無關!我乃朝廷臣子，刺史不應當沒查明真相便對我用兵!”

劉驥辛眉頭一挑，索也不跟達旦廢話。慢條斯理地將達旦等人與骨力赤合謀出來的如何陷害楚賀與元里的辦法一一說出，他越說，達旦的臉就越是發白，不敢置信他們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沒有分毫差錯。

等劉驥辛一說完，達旦已經沒了爭辯的力氣，他全一癱倒在座椅上，恨恨地問：“你們究竟是如何知道的消息!”

“自然是你們烏丸大人之中有人棄暗投明，將其告知我們的。”劉驥辛道。

達旦怒喝道：“是誰!”

劉驥辛笑而不語，等達旦從憤怒再次變得恐慌后，他才道：“達旦大人，據我所知，你極其看重你的大兒子。”

達旦表一變，怒目而視。

“別張，”劉驥辛可惜地嘆了口氣，“如果我沒記錯，在二十多年前，您才是烏丸部落中勢力最大的烏丸大人。您掌管著十數萬人，驍勇善戰，是烏丸一族中讓人仰慕敬佩的英雄。只是在骨力赤登上首領之位后，您的聲一年比一年衰落，再加上您老了，現在的烏丸人怕是早就忘記您了吧。”

達旦臉晴不定，他的痛點被中，神也帶出了幾分憤恨。

劉驥辛微微一笑，繼續道：“可恨骨力赤明明廢了一臂，有殘疾，連上戰場殺敵都做不到，竟然還能在首領之位坐到了如今。達旦大人，您不覺得烏丸首領之位，應當換一個人做做了嗎?”

達旦心里一，不由出了思索之。但隨即反應了過來，警惕地看著劉驥辛，“你想要做什麼?”

劉驥辛上前幾步，低聲音，“您覺得您的大兒子，適不適合做下任的烏丸首領?”

達旦猛地一驚，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劉驥辛道：“已經有其他的烏丸大人投靠了我們。如果您是個聰明人，也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只要你愿意站在我們這一邊，打敗骨力赤和支持他的人，聽從刺史大人與大將軍的指揮，那我們也能幫助您和您的后代為烏丸首領，重現你以往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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