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聚會的地點是趙騰飛選的，離學校很近，他特意訂了個大包廂，不然人太多坐不下。

    “路哥，”他一早就把地址群發給了各個朋友，“現在走嗎？高原說他會拿著蛋糕過去。”

    路柏川正在低頭看手機，有許多條未讀消息，都是來祝他生日快樂的，黎念在零點時也給他發了條祝福消息。

    他收起手機，“走。”

    與此同時，黎念們也在準備出發。

    “我得先走，”黎念先一步換好服，“我要去陶藝店取東西。”

    “行，”夏雨萱還在化妝，“你知道地址吧？咱們直接在那邊匯合好了。”

    “嗯嗯，”黎念拿上包出門。

    先去陶藝店取了自己準備的禮，隨後趕去聚會地點，夏雨萱給發消息，說是路柏川已經到包廂了。

    離包廂越近，腳步就越慢，心跳快得失衡，甚至生出想要退的念頭。

    不知道今天算不算是一個恰當的時間，隻是不想再猶豫了，想像夏雨萱說的那樣，大膽一點。

    此刻的包廂，幾個來得早的朋友已經聊起天來。

    高原將蛋糕放到桌子中間，看到路柏川在給誰發消息，就順口問了一句，“路哥，你跟誰聊天呢？”

    “教練，”路柏川淡聲道。

    教練在提醒他下午記得去醫院複查。

    “哦，”高原頻頻往門口張，時間還早，大家都還沒有到，“路哥，我問你個事兒唄。”

    “說。”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就是黎念……你對黎念有沒有興趣啊？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可就追了。”

    他上次在迎新晚會看到黎念的時候就有這個心思了，隻是當時沒機會跟聊天，後來又得知黎念的禮居然是路柏川送去的，他就更加躊躇了，不準這到底是個什麽況。

    忍到現在，他終於打算直接問清楚。

    路柏川瞥了他一眼，沒有立刻回答，他想起昨天晚上那一幕，想到黎念確實很歡迎。

    他淡笑了聲，漫不經心地挑起角，很平靜地說，“你喜歡就追唄。”

    好像他本無所謂。

    誰也沒有發現，包廂的門被推開了一條隙。

    黎念怔怔地站在門口，過那條隙看到路柏川說這話時無所謂的冷漠姿態，他是真的不在乎。

    猶如一盆冰水從頭澆下，頃刻間，黎念冷得發抖，來時那忐忑混著期待的複雜緒一瞬間褪得幹幹淨淨，隻留一副空殼。

    恍惚地覺得，好像自己最怕的事還是發生了——不是被路柏川拒絕，而是一切都是自作多。

    是沙漠中的旅人，看到一點點水痕就以為後麵迎接的是泉水和綠洲，其實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幻想，因為太想要路柏川的喜歡了，所以把他隨口說的話，隨手做的事，全都當真，誤以為自己是例外，誤以為自己有希，然後任由心中的貪念和長參天大樹。

    為什麽會這樣呢？為什麽那麽輕易地相信這些假象，為什麽會覺得路柏川也有可能喜歡？

    黎念覺得自己蠢了。

    到了約定好的時間，包廂裏人越來越多，但始終不見黎念的影。

    夏雨萱覺得奇怪，給黎念打電話，“念念，你怎麽還沒來？”

    豔高照，黎念毫無遮掩地站在下，綠燈亮了卻沒有。

    “我不去了。”

    “啊？”夏雨萱不明所以，“怎麽了，你準備的禮出問題了嗎？”

    “嗯，”黎念語調很低，竭力不讓自己抖的聲音暴出來，“它不合適。”

    它不該被送出去。

    就像從一開始就不該想要將心意宣之於口的心思。

    夏雨萱還想說什麽，但黎念已經把電話掛了。

    皺著眉頭跟許對視，兩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怎麽了，”趙騰飛察覺們臉不對，“黎念不來了啊？”

    他笑嘻嘻的，毫沒有多想，反而開起玩笑，“看來我們路哥的魅力還是不夠大，黎念——”

    拋過來的可樂瓶把他後半截話堵回去。

    路柏川神冷淡，“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