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路柏川跟著遊泳隊去日本參加這一屆的世錦賽，遊泳項目的賽程設置持續一周，CCTV5全程直播。

    因為有事要理，比賽的前幾天黎念沒有去現場，隻通過直播觀看，得知路柏川報名的四個項目裏，已經有三個通過了半決賽，比賽第一天就拿了50米蝶泳決賽的冠軍。

    路哥雖然黏人，但從不要求黎念放下自己的事去陪他，一直安安靜靜等忙完，兩人照舊是每晚都通話聯係。

    黎念白天才在直播裏看過他，他的50米蝶泳績破了世界紀錄，之後幾項比賽績都同樣拔尖，鏡頭格外偏這位相貌惹眼的泳將，冷臉帥哥在麵對采訪時也酷酷的，話很，反倒讓人更能將注意力集中到他的眉眼上。

    而現在，跟黎念打視頻電話的這位酷哥手肘撐在桌上，眸順著眼睫落，沉靜地凝視著屏幕，語調微微拖長了，很像在撒，“想不想我啊？”

    兩人小半個月沒見了，本來黎念忙完是可以去看他比賽的，但路柏川直到最後一天都有比賽，期間騰不出空陪，就是見麵也就是一會兒，要是過去了，離得近還見不著，路柏川更難，心裏總惦記著，不如最後一天再去。

    再加上教練跟路柏川聊過，覺得最好別讓黎念陪著，他容易分心，比賽期間是需要保持一定的繃的，黎念一來，他還張什麽，心都丟人家那兒了。

    所以黎念訂了明天的機票，打算看他晚上1500米自由泳的決賽現場，之後就能和他一直待在一起。

    “想啊，”黎念在寢室的床上，低了聲音哄他，“特別想。”

    路柏川就勾勾，出點愉悅的笑意，和白天冷臉的樣子判若兩人。

    其實他白天那會兒也不是心不好，就是習慣地麵無表，看著冷冷的，他多數時候都是那樣的。

    黎念看著屏幕上他好看的臉，小聲說，“你上鏡的，在鏡頭裏有點帥。”

    隨便一截都好看。

    路柏川挑了下眉，“隻是有點嗎？”

    他這麽挑眉看人的時候也很帥，冷了，帶點壞勁兒，好像他隨時準備撥你一樣。

    黎念悉他這樣子，眨眨眼睛，咕噥著說，“不要太貪心。”

    路柏川就悶悶地笑出聲。

    他當然知道自己生了副好皮囊，路哥在這方麵就沒被誰比下去過，今天比賽結束，還有記者問他要聯係方式。

    他無意中提起這個，黎念慢慢直起子，看著屏幕問，“那你是怎麽回答的？”

    當然知道路柏川不可能把聯係方式給出去，但這不影響心裏有一點小小的別扭。

    “嗯？”有隊友敲門問他借東西，幾分鍾後，路柏川才回到桌前，“你剛剛問我什麽？”

    黎念眼神發飄，“唔，沒什麽。”

    “怎麽回事啊黎念同學，”路柏川話音裏有明顯的笑意，拖著調子說，“怎麽還半途而廢呢？”

    顯然是記得黎念剛剛問什麽。

    黎念不說話了，安安靜靜地瞧他。

    每次用這樣安靜的眼神看著路柏川，他都招架不住，這次也不例外。

    他笑了笑，“我說，如果我朋友同意的話，我可以給你。”

    黎念別開目，角悄悄翹起來一點。

    路柏川太好，太惹眼，誰都想要，但現在是黎念的。

    路柏川悠悠問道，“那你同不同意啊？”

    他就是在逗黎念玩，小間的趣罷了。

    黎念把臉藏到抱枕後麵，“不同意，不給。”

    路柏川“嗯”了聲，誇，“好，還知道男朋友是不能跟別人分的。”

    黎念脾氣太好，不怎麽會拒絕別人，有時候他都覺得，萬一別的生哭一哭，鬧一鬧，哪怕是路柏川，也能說不要就不要了——這個念頭不知道怎麽來的，反正路柏川還做過類似的噩夢，醒來心糟糕頂，要朋友哄半天才能好。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黎念睜大眼睛，覺得不可思議，“你、你難道覺得我會跟別人分你嗎？”

    路柏川懶聲道，“說不定。”

    “不會的，”黎念答得很快，也很堅定，語速慢下來，像是覺得費解，微微皺起眉，“你是路柏川啊……不是什麽吃的喝的，不可以和別人分。”

    路柏川看著，也不知道都想了些什麽，忽然問，“如果對方你呢，如果對方你把我讓出去，你跟我分手呢？”

    電視劇裏的狗橋段其實在現實中也一樣常見。

    黎念呆了呆，本沒想到他會這麽問，這個假設跟有人和路柏川搭訕是不同質的事，對方可以是敵，也可以是路柏川的家人。

    前者還好，如果是後者……如果路柏川的家人對不滿意，離開路柏川，會怎麽做？

    路柏川給了很長時間思考答案，但黎念一直沒說話。

    隨著時間流逝，路柏川臉上最後一點和的神也消失不見，他角繃一條直線，下頜線條銳利，此時此刻才真正是冷了臉。

    黎念有些無措，“我……”

    “不聊了，”路柏川語調平平，“明天到酒店了給我發消息，今天早點睡。”

    電話掛斷後自跳回聊天界麵，今天的通話時長不到半小時，比以往每次都要短。

    黎念看著手機發呆，半晌，了眼睛。

    怎麽就聊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