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一上地鐵就開始打電話,對面大概是男朋友或老公,語氣帶著撒和不滿:“你這個月到底回不回來?”
視線和孩撞上,余笙覺到對方的窘迫,連忙低下頭,戴上耳機。
孩的聲音也隨之低了些:“你是不是不我了?你一點都不想我嗎?”
“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們就分手。”
“都是借口,我不想跟你說了。”
“工作再忙你一個周末都沒有嗎?每次都是我去找你,我就沒有工作,我就不累嗎?”
“你就是不在乎我,工作那麼重要,你跟工作結婚好了!”
余笙耳機里并沒有音樂,也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是想聽音樂,卻隔著耳機聽陌生孩在電話里和異地男朋友吵了一路架。
下地鐵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懵,心臟像是被什麼著,沉甸甸的。
直到刷卡走出地鐵站,手機鈴突然響起來。
是裴晏行打來的微信電話。
摁下接聽,扶了扶耳機:“喂?”
“干嘛呢?”對面男人嗓音含笑,一如他離開之前,“樓梯間熱死了,開門兒。”
第29章 第 29 章
◎余笙,我們在一起好嗎?◎
余笙站在地鐵站門口, 地面上的熱浪噴薄而來,悶得差點沒法呼吸。
耳機里男人的嗓音抬高了些:“喂?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余笙回過神,不太想說話, 但還是盡量讓語氣顯得正常,“你回去吧, 我今天在爸媽那邊, 悠悠想我了。”
“行。”裴晏行似乎沒聽出異樣, “那明天見。”
余笙松了口氣:“嗯,掛了。”
第二天,余笙還是找借口沒見他。早上出小區走的另一個門,到單位也是從地庫進, 他來的道歉信息和電話,都假裝沒看到沒聽到。
下班后去蘇槿那兒蹭飯, 客人不太多,蘇槿忙完便拎了壺酒過來。
余笙拿飲料杯倒了一大杯,蘇槿看得瞠目結舌:“照你這喝法,我可養不起。”
“養不起也得養。”余笙悶悶不樂地說, “我這輩子賴上你了,別想趕我走。”
“行行行。”蘇槿哭笑不得,“這還沒喝呢怎麼就大了?心不好?”
余笙抿了口酒,說:“還行, 一般般。”
蘇槿瞟一眼酒壺:“那你別喝了。”
“我說我心一般般。”余笙撇了撇,“蘇槿,問你個特別嚴肅的問題。”
蘇槿“嗯”了聲,自己也拿了個飲料杯倒酒, 結果剛倒一半, 壺就見底了。
余笙雙手托腮著, 眼里幽幽的:“異地真的不靠譜嗎?”
蘇槿搖晃著半杯酒,忽然手頓了頓,送到邊仰頭喝。
然后抬手招呼服務員,拿了壺酒,給自己面前的杯子盛滿:“不是跟你那解放軍哥哥好的麼,怎麼了?”
余笙把杯子推過去。
蘇槿幫倒酒,邊倒邊說:“這個因人而異,如果你問我,我當然覺得不靠譜,但我的經驗不能用來指導你啊。”
“而且,裴晏行又不是他。”因為抬手的姿勢,袖口往上了些,手腕側的疤痕目驚心,蘇槿難得沒扯下來遮住,而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不過也不好說。”蘇槿扭頭向窗外霓虹萬丈的街景,目逐漸失焦,“天下的烏一般黑,男人嘛,大部分也都那樣。指遇到個好男人,還不如去買彩票。”
手機又亮了,裴晏行問:【今晚也不回?】
余笙苦惱地趴在桌上,把手機屏幕翻過去。
他多覺到的不對勁了。
余笙在男問題上經驗為零,不太擅長理這種事,前后反差實在有點明顯。所以即便裴晏行不是那麼敏,也能察覺到蛛馬跡。
第八通電話石沉大海后,他撥給遙遠基地里的戰友。
那邊提示“正在通話中,請不要掛斷”,裴晏行正準備掛斷,石楊接聽了。
“喂?哥,怎麼了?”
裴晏行靠在臺上,換了一邊拿手機:“剛在跟朋友打電話?”
“沒事兒,天天打。”石楊笑著,“聽說你檢合格了,什麼時候回來?大伙兒想你呢。”
裴晏行眉頭鎖著:“過兩天,還有點事。”
“喲,稀奇啊,什麼天大的事兒能阻擋你奔向殲-20的腳步?”石楊驚訝地揚起聲調,“你不會談了吧?”
“來。”裴晏行扯了扯,“問你個事兒。”
石楊直腰桿洗耳恭聽:“說。”
裴晏行捋了捋措辭,才開口:“如果你朋友突然變得很冷淡,還不愿意見你了,是什麼原因?”
“打住,別拿我打比方,我倆好著呢。”石楊嘖了聲,“你說那鉆石小姐姐啊?”
裴晏行遲疑兩秒,承認:“嗯。”
石楊不知道余笙什麼,之前見他天天對著個鉆石發夾睹思人,就給取了個代號,鉆石小姐姐。
石楊問:“你倆談了嗎?”
“談了……吧。”
石楊又問:“你怎麼跟人告白的?”
“沒告白。”裴晏行理所當然,“這種事還需要說嗎?我表現得很明顯。”
“……”對面足足沉默了十秒鐘,送他兩個字:“活該。”
裴晏行茫然抬起頭,向被城市幕染紅的天空,和那天拍的照片一樣,看不到幾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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