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是誰，才默默地舒了口氣，走過去。

抬手要推推腦袋，半途又把手收回來，在面前蹲下。

孩坐在臺階上，抱著膝蓋睡著了，臉埋在臂彎里，如瀑的長發隨重力垂落下來，鋪灑在雪白的手臂上。

頭上夾的還是那枚鉆石發夾，也是這一縷，讓他剛剛在一片漆黑中注意到了。

不知道蹲了多久，他終于抬手推了推的肩。

余笙睡眼惺忪地抬起頭，看見他那秒，雙眸瞬間亮了起來，隨后眼尾一耷，帶著淺淺的抱怨：“怎麼這麼晚……”

“今天有加訓。”裴晏行眉心微蹙著，“起來，別在這兒睡。”

“我也不想在這兒睡。”余笙了麻的胳膊，“你們辦公樓我又進不去。”

裴晏行：“那怎麼不回招待所？”

余笙抿，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眸底一陣涌的黑，但倏忽不見，他站起：“等我上樓拿個東西。”

余笙兩手托腮，捂住上揚的角：“嗯。”

沒過太久，他拎著個文件包下來，邊走邊從包里掏出車鑰匙。看了眼余笙，小姑娘連忙抬跟上，表乖得不行。

余笙坐在副駕駛，聽著轟隆的發機聲，眼睛一直盯著駕駛座上的男人。

晚上天氣不熱，他還穿著飛行服外套，是很亮眼的藍，和天空一樣好看。

握方向盤的手指修長勻稱，不那麼白皙，卻格外有男人味。

忽然想起那次訪談中他說的那句話——

當遇到喜歡的人，就知道理想型長什麼樣了。

因為是他，所以一切都是剛剛好的樣子，多一分，一分都不算。

也因為是他，無論他變什麼樣子，都會和最初一樣心。

北城分別后，以為能放下。

可誰讓命運又把這個人送到面前，到那一刻才明白，自己本不可能放下。

哪怕未來隔著千山萬水，也不舍得再失去一次。

車駛出部隊大門，裴晏行蹙著眉，神繃：“別看了，影響我開車。”

余笙轉回頭目視前方，又忍不住用余瞥他，嘟噥道：“你會分心嗎？”

回答的是一片靜默，和男人愈發難以捉的神。

過了很久，才聽見他云霧般輕薄的聲音飄過來：“你認真的？”

余笙錯愕地看過去，車窗的另一邊是月亮，把他的臉照銀白，著冷峻。

余笙過了會兒才明白他問什麼，忙不迭點頭：“我當然是認真的。”

車停在招待所門口，裴晏行轉頭看，目淡淡地：“下車吧。”

余笙焦急地轉過：“等等，你到底答不答應？”

裴晏行手搭在方向盤上，輕勾著：“急什麼？再說。”

余笙皺起眉：“你怎麼這麼難追啊？”

男人好整以暇地向：“你這麼大聲，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在追我？”

“……”余笙抿著瞪他一眼。

裴晏行對的態度比之前緩和許多：“以后別去那兒等了，影響不好。”

余笙囁嚅：“你老躲著我，我有什麼辦法。”

男人手指叩了叩方向盤，慢條斯理地：“自己想辦法。”

“……”

“我該回去了，下車。”

余笙嘟著跳下車，再一溜煙跑進院子。

裴晏行著氣呼呼的背影，手搭在車窗上，眉眼綻開慵懶的笑意。

回到房間，安檸已經在被窩里躺好了，正和男朋友發微信：“你怎麼才回來啊？”

余笙心虛地轉開視線：“有點小問題，理了一下。”

安檸翻個，打了個哈欠：“那你快洗洗睡吧，明天還得早起過去呢。”

“嗯。”余笙把包放好，拿著洗漱用品進了衛生間。

洗完澡，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手機都被燙了，屏幕停留在那人的聊天界面。心里像有只莽撞的兔子，躁難安，總想給他發點什麼，到最后還是長長地嘆了口氣，閉上眼睛。

第二天，石楊安排了傘降模擬訓練艙，讓驗VR實景跳傘。

聽石楊說特刺激，但經過那天懸梯和固滾的噩夢，對石楊口中的“刺激”有點PTSD。

拍攝開始前，石楊領著先悉機和流程。

余笙戴著VR眼鏡，覺就像站在數百米高空的艙門前。

這實景也太真實了，比驗過的VR游戲都真實。

余笙不恐高，但也忍不住雙發，遲遲不敢。

直到聽見石楊催促的嗓音，或許因為太過張，連聽覺都壞了，那聲音進耳朵有些失真，居然有點像裴晏行。

“再不跳我推你了啊。”男人嗓音低沉，“別怕，我接著。”

咬了咬牙，雙躍下，眼前畫面飛速下移，強烈的失重襲來。

臨近降落，整個人已經失重到麻木，卻不期待地墜一片溫暖。

微微抖的腰被摟，鼻間是悉的白茶香味。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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