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了一個其他人,換了個職位更高,差事更閑的位置,只怕早就高興的找不著北了。
可程大人不一樣。
他做了一輩子的技,喜好鉆研,這種只拿俸祿不干活的閑差,反倒讓他全不自在,總想找點什麼活干才踏實,不然整個人都不得勁。
此時見薛雙雙特意上門道歉,程大人連忙說道:“世子夫人不必這麼客氣。”
“薇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
“至于說我職被擼的事,那也跟世子夫人沒有直接關系,而是有人借著手上的權利,公報私仇。”
“我覺得真正應該慚愧的,是那些濫用權利的人,而不是世子夫人。”
程夫人也忙道:“是啊是啊,您今天能來,您能從心底把我們家薇當朋友,我們就已經很高興了。”
“哪里用得著道什麼歉啊?”
程薇見父母和薛雙雙相談甚歡。便捧著一杯茶,笑瞇瞇的坐在邊上看著,也不急著說話。
只是在大家說到頭上,看向的時候,便對著人笑一笑,十分的溫和有禮了。
一點都不像在薛雙雙面前,那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樣子。
直到程大人程夫人和薛雙雙之間的談話告一段,程薇才笑瞇瞇地對薛雙雙說道:“薛姐姐您是不知道,我娘聽說您要來拜訪,只恨不得把我們家的墻都再糊一遍。”
程夫人氣急敗壞的喊:“薇!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口沒遮攔,在世子夫人面前,什麼話都敢說。”
程薇嘟了嘟,說道:“我又沒有說。”
“我說的都是實話,要不是時間來不及,娘您敢說,您不把家里重新修繕一遍嗎?”
程夫人:“那我們家住了這麼多年,已經很舊了,本來就應該要重新糊墻了嘛。”
對薛雙雙解釋道:“世子夫人,您看我們家這屋子啊,還是老爺當年剛到京城當的時候買的,住進來十幾年,從來都沒好好休整過,所以現在看上去十分破舊。”
“這也不是我們自己不想修整,實在是因為窮啊。”
“我們老爺的俸祿,一年到頭就這麼一點,管著我們一家人的吃穿都不夠。”
“要不是我陪嫁有兩個莊子,一年到頭多有點出息,我們一家大小早都要喝西北風去了。”
程大人臉上有些掛不住,咳了一聲,低聲道:“夫人,在世子夫人面前,你說這些干什麼?”
薛雙雙正說道:“程大人一心專研技,高風亮節,兩袖清風,值得人尊敬。”
程大人擺擺手道:“這些本就是我應盡的本分,也沒什麼好拿來說的。”
薛雙雙認真道:“才不是像程大人說的這樣。”
“這世上,能像程大人這樣甘于寂寞,一心只在自己專業的領域里鉆研的人,已經不多了。”
“所有像您這樣,認真做學問的人,每一個都值得尊敬。”
這話程大人特別聽。
從他一心鉆研技開始,就沒有人能理解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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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的同僚為了高升,汲汲營營,各種找路子攀關系,見他一心撲在技上面,都笑他傻。
可程大人覺得,要是沒有這些做技的人,日子怎麼可能會過得越來越好?
可是別人不會理解,只要看不到既得的明顯好,就沒有人會真的相信,有人愿意在一個地方低頭鉆研。
他們只會認為,程大人沒有關系,沒有門路,既升不了也發不了財,就只好靠著手里這點技來撐門面,所以才說的好聽,說自己一心鉆研技,實際上是他不鉆研技,就沒有其他活路。
而現在,程大人從薛雙雙里聽到“認真做學問的人每一個都值得尊敬”,一下子就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堅持被人理解了。
這覺比升發財都讓他更高興。
程大人臉上出一個發自心底的微笑。
他對薛雙雙說道:“多謝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這句話,讓我到,這世上還是有人能夠理解我們這些一心想干實事的人。”
薛雙雙立即說道:“那必須有啊。”
“要是沒有像程大人這樣一心鉆研技、用心干實事的人,社會不會進步,我們也不會擁有更加便利舒適的生活。。”
程大人對此大為贊同,忍不住點頭說道:“世子夫人說的對,就是這個道理。”
“可笑很多人鼠目寸,只看到自己眼前的一點小利,自己不肯干實事,就覺得其他干實事的人都是傻子,還勸說著別人一起不要干事,簡直可笑!”
薛雙雙就說道:“正好趁這個機會,我也有點事想請教一下程大人。”
程大人問:“世子夫人有什麼吩咐?請盡管說。”
薛雙雙連忙搖頭的:“吩咐不敢當,我是真的有事要請教程大人。”
見說得認真,程大人程夫人還有程薇都豎著衛耳朵聽。
薛雙雙道:“程大人和程夫人應該知道,我以前生活在白溪村,距離京城坐馬車需要好幾天。”
“之前我和世子回白溪村,因為趕時間,馬車走得比較快,幾天路趕下來,人坐在馬車里十分遭罪。”
“雖然我們已經盡可能的,在馬車里面布置了厚厚的地毯和靠墊,但是因為路途遙遠,加上道路不平的關系,馬車行走起來十分顛簸,一趟路趕下來,差點把我全的骨頭架子都抖散了。”
“所以我當時就在想,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對馬車進行一下改裝?”
“主要就是減馬車在行駛過程中的顛簸。”
“如果能做到這一點的話,那對于需要坐馬車長途跋涉的旅人來說,絕對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我知道要做到這一點肯定非常困難,只是聽說程大人是專門搞技研究這一塊的,所以還是忍不住,把這個難題丟給程大人。”
“希程大人能夠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這樣我們以后要去哪里,坐馬車可就舒服多了。”
程大人本質上是個技狂人,一聽薛雙雙的問題,立即就陷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