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雙雙走的時候跟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

除了了愿主持和那個帶路的小沙彌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薛雙雙來過廣佛寺。

而佛祖顯圣開口，宣揚“圣天子，北疆王”，“北疆王命于天”的圣言，傳播速度比薛雙雙想像中的還要快。

幾乎是回到北宜縣的時候，這兩句口號，就已經傳到了北宜縣。

薛雙雙這回為了趕時間，去廣佛寺并沒有坐馬車，而是快馬加鞭趕去的。

由此可見，這則傳言的傳播速度。

好在北宜縣這邊安排了人隨時監測坊間的輿論導向，一看到這樣的況，就知道廣佛寺那邊的手段運用得非常功，所以立即按照原計劃，開始后續配合。

這個日子，是注定被記史冊的。

佛祖顯靈，口出圣言說北疆王是圣天子，這件事，只有當時在廣佛寺的信眾香客才親耳聽到。

雖然廣佛寺的信仰者眾多，這些神跡傳出來，北疆的百姓聽了也不是不相信，但是相比于傳說，世人總是更加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傳言說得再天花墜，總沒有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來得更讓人震撼。

所以，坊間的百姓雖然對于廣佛寺早上發生的神跡有所耳聞，也議論紛紛，但更多的卻是在憾自己當時不在場，沒有見識到佛祖開口的景象。

至于佛祖開口說話的容，反而被一些人忽略了，哪怕沒有忽略，對于普通百姓來說，誰當皇帝，對于他們的生活影響并不大。

而且對于北疆的百姓來說，北疆王早就已經是北疆的土皇帝，當不當皇帝，北疆的百姓認為沒什麼區別。

但是，當佛祖開口說過的容，忽然出現在自己眼前，讓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對于百姓來說，覺又不一樣了。

因為，他們見證了奇跡的發生，對奇跡自然就變得深信不疑。

不止如此，人的心理很奇怪，一旦自己深信什麼東西，就會忍不住想要說服邊的人。

所以，當北宜會西街的坊市，一間販賣鴨的攤點上，在給顧客殺剖肚時，忽然從肚子里面了一塊帶字的帛書時，買賣雙方，以及周圍附近站著的人，全都十分好奇。

眾人紛紛探頭往布帛上面看，都想看看這是什麼。

販賣鴨的老板自己都想知道這上頭寫的是什麼，于是舉著布帛大聲問坊市里的人，有沒有識字的，能不能幫忙認一下，布帛上面寫的是什麼。

坊市里雖然大部分人都是不識字的，但也不至于一個識字的都沒有。

小攤販大聲尋求幫忙，很快就有書生模樣的人捂著口鼻走過來，嫌棄皺眉道：“這也太臭了。”

攤販賠笑：“我們這是下等營生，確實不怎麼面。”

書生本來只是到坊市口買包子的，是聽到這邊有人高聲嚷嚷，問誰識字，這才過來的。

他對攤販道：“那些客套話就別說了。”

“你有什麼字不認識的，拿出來給我看看，我早點幫你認出來，也好早點離開這個地方。”

“嘔，真是太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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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不是書生氣，故意這麼做，而是這現宰活禽的地方，氣味確實難聞。

腥氣，鴨上特有的臭氣，以及活禽宰殺后產生的那種氣味織在一起，沒聞過的人確實會嘔出來。

販賣鴨的小攤販一聽書生這麼說，立即就把手里布帛往他面前遞去：“在這里，在這里。”

“這是我從肚子里剛取出來的，麻煩小哥給認認，這上頭寫的都是些什麼字。”

書生見他一只帶污的手過來，上面還沾著兩，只覺得一濃重的臭氣襲來，又嘔了一聲，連忙驚恐后退兩步，盯著他手里的布帛喊道：“別過來，別遞過來。”

小販一塊布帛在手里，手僵在半空，也不是，回來也不是，不由十分尷尬。

書生了口氣，對小販道：“你，你把布帛攤開，字朝我這邊，我幫你認就是了，不用遞過來給我。”

“哦哦，好，好的，多謝小哥。”小攤販連忙答應一聲，把手里的布帛拎著兩個角抖開，讓書生看。

書生：“……拿反了，你把布帛掉個個兒。”

“還有，邊上的人都讓讓，你們擋著我看字了。”

因為書生離得比較遠，在攤位前面的人比較多，有兩個腦袋正好擋住布帛的一角，他看不到。

讀書人在這個時代，天生有權威。

眾人聽他這麼一喊，連忙向兩邊挪開一點，給中間留下足夠寬的位置，以免再擋住他的視線。

這時，賣鴨的小攤販已經把手里的布帛掉了個個兒，重新抖開攤在書生面前：“小哥你看，這回該拿對了吧？。”

他好奇的不得了：“這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麼啊？”

因為是從肚子里拿出來的，小販一開始沒注意，手上沾了不，都粘在布帛上，看上去跡斑斑的，實在不太好看。

而其上的字跡，有些已經被漬覆蓋，需要仔細辨認一下才能認出來。

書生一開始沒在意，瞇著眼睛辨認布帛上的字，認出一個就念一個出來。

“圣、天、子、北、疆、王……”

書生讀著讀著，忽然就覺得不對勁。

這個時候，他都顧不得嫌棄沾滿的布帛上濃重的腥味，探手過去，一把從小販手里奪過布帛，拿著仔細再看一遍：“圣天子，北疆王！”

沒錯，還是這幾個字，他沒看錯！

可是，從腹里出來的布帛怎麼會出現這幾個字？

書生拿著布帛發呆，腦子里一片混。

只是還沒等他想明白這是為什麼，就見眼前人影一閃，然后手上一空，拿在手里的布帛不見了。

書生抬頭一看，就見剛還站在攤子另一邊的小販，已經從攤子上跳過來，直接從他手里把布帛搶回去了。

小販的手都在打抖，高聲道：“圣天子，北疆王！”

“圣天子，北疆王！”

“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佛祖真的顯靈了。”

“我們北疆王命于天，是圣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