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進皇宮的時候，幾乎沒有遇到什麼抵抗。

北疆軍隊倒也沒有大開殺戒，胡殺人，遇到下跪磕頭投降的宮太監，就驅趕到附近的宮殿里，直接控制起來，不許胡走，不許大聲喧嘩，不許頭接耳，違者殺無赦。

太監宮們，急急如喪家之犬，眼見撿了一條命回來，自然聽從吩咐，在宮殿里不敢出聲。

而對于那些負隅頑抗到底的人，北疆軍隊的將士自然也不會手，一個個將人斬于刀下。

姜湛帶著一隊人直乾清宮。

因為之前有太監向他們告，說皇帝躲在乾清宮一直沒有出來，所謂“擒賊先擒王，”他們自然要去乾清宮把皇帝給抓出來。

不然，真要讓皇帝從皇宮里逃出去，雖然以皇帝的昏庸，就算逃出去也翻不出什麼浪，可所謂“斬草不除，春風吹又生，”萬一有人借著皇帝的名頭開始搞事，到時候又是一大堆麻煩。

姜湛想起，永寧侯府都有一條通往京城外的地下道，就十分擔心乾清宮也存在一條這樣的地下道。

皇帝在這個時候躲進乾清宮里不出來，極有可能就是借著地下道逃生……

想到這個可能，姜湛不由加快了腳步。

不過讓姜湛擔心的事并沒有發生，到了乾清宮，眼前的一幕超出了他的意料。

皇帝并沒有逃跑，而是穿著莊重，穿上了重大慶典時才會用到的冕服，正襟危坐在龍椅上。

看到姜湛帶人手持走進來，皇帝也沒有驚慌失措，而是居高臨下，威嚴呵斥道：“放肆！”

“在朕面前，誰允許你們如此無禮？”

“朝堂之上，誰允許你們帶武進來？”

“北疆王世子，你帶人手持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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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宮中，你可知罪？！”

姜湛沖著他微微彎了彎腰，然后直起子，正道：“看來，皇上對自己如今的境還沒有深刻認識。”

“既如此，本世子就向皇上說明一下，大順朝現在的況。”

“因為您的昏庸無能，大順朝整個朝廷都腐朽了，貪污吏眾多，百姓游離失所，不能安居樂業。”

“我父王順應天命而生，寬和仁慈，即將為這片土地的圣明君主。”

“我們北疆大軍所到之，百姓夾道歡迎，民心所向，便是天命所歸。”

“皇上，從今天起，從這一刻開始，大順朝，已經不存在了！”

“您及早接現實，還能保住最后的面。”

大順朝的皇帝看著他冷笑一聲：“笑話！臣賊子，也敢說自己天命所歸？！”

“朕，才是天命所歸的真龍天子。”

“爾等臣賊子，若乖乖赴死，朕可以枉開一面，不追究爾等家人的責任。”

“若執迷不悟，休怪朕誅爾等九族！”

他說著，還剎有介事的沖著殿外大喊一聲：“來人！”

“把這些臣賊子給朕押下去！”

哪來的人啊？

整個皇宮都讓人北疆軍隊的人控制住了好嘛。

本來墻倒眾人推，加上皇帝行事一向沒人章法，真

正忠心為他的人并不多，大部份人都不愿意為皇帝賣命，早就放棄了抵抗。

如今皇帝這麼做，也不過就是自說自話，自演自導罷了。

一國之君落到這種自欺欺人的地步，想想也是蠻心酸的。

姜湛都懶得跟他多費口舌，揮了揮手，讓后的人把皇帝拖下去。

只是讓姜湛沒想到的是，一向昏庸怕死的皇帝，這回倒是氣得很，沒等北疆這邊的人把他從龍椅上拖下去，竟然一把出來人的佩劍，架在自己脖子上，喝道：“都給朕退下！”

那人一不留神被皇帝搶了佩劍，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好去看姜湛。

姜湛招招手，讓他先退后，這才看向皇帝道：“皇上，您不接事實也沒用。”

“現如今，不管是朝臣還是百姓，都不會再認您這個皇上。”

“皇上若是想保留最后的面，最好聽從本世子安排。”

皇帝冷笑：“聽你安排？！呵，真是天大的笑話！”

“朕貴為天子，九五之尊，整個天下都是朕的，整個天下都應該聽朕的安排！”

“什麼時候，得到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來對朕指手畫腳？”

“還敢讓朕聽你的！”

姜湛嘆口氣：“敢啊，因為現在這里，本世子說了算，皇上不聽也得聽啊。”

皇帝對姜湛這句大實話說的愣了一下，隨即大怒道：“朕乃天下之主！”

“在這普天之下，只有朕讓別人聽命的份，還沒有誰敢讓朕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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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說到這里，手腕用力，橫在頸脖上的劍割進皮，一道箭噴涌而出，落在龍椅上，書案上，以及宮殿的地板上。

“哐啷”一聲響，長劍滾落到地板上，一路從臺階上掉下來，落在姜湛面前。

上首的龍椅上，皇帝大睜著眼睛，已經沒了呼吸。

這位昏聵的帝王，用他的昏庸無能，把百姓拖進水深火熱當中，卻又在最后關頭，氣了一回，保留住自己作為帝王的最后一面。

姜湛臉上的表凝固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皇帝竟然有這個勇氣自殺。

在姜湛的想法里，皇帝昏庸無能，貪生怕死，這種時候，想的應該是怎麼求饒，讓自己活下去，而不是這麼決絕的自殺亡。

不過面前的事實顛覆了他的想法。

姜湛心想，可是每個人的心里，都有自己最為堅持的事。

在需要選擇的時候，才會產生勇氣遵從本心。

對于大順朝的皇帝來說，北疆的百姓不重要，他自己的生死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皇帝的份，是那張龍椅，是他為皇帝的尊嚴。

所以他用死亡，來保住尊嚴，捍衛自己最后的堅持。

皇帝忽然舉劍自殺，讓跟在姜湛邊的親兵傻眼了，請示道：“世子，現在怎麼辦？”

姜湛回過神來，一步一步到龍椅，闔上皇帝的眼睛，又沉默半晌，這才說道：“讓人給他收尸。”

“按帝王之禮給他下葬。”

姜湛說完，看了一眼地上刺目的跡，轉離開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