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雖然為景墨曄做了諸多謀劃,設法保全他,也設法為他準備了好些輔政大臣,還留下了詔書。
但是景墨曄要的從來就不是這些,他隻想要先帝純粹的父。
他不在乎他有多權勢,也不在乎他是否能得到皇位。
先帝為他選了一條他最不想走的路。
他之前不明白先帝對許妃的,在他上疏影之後,他有些明白這個字的味道後,知道而不得的苦。
隻是他喜歡的人是疏影,是聰慧機敏之中的疏影,所以他看到的是明。
先帝上的是許妃,毒狠辣的許妃,所以先帝看到的暗。
先帝墮黑暗之中,用了最極端的方式去死。
景墨曄想起之前太後的態度和好幾次的言又止,是不是當時太後早就看清了這些,隻是沒有說罷了。
這事對景墨曄而言,是十分殘忍的。
疏影十分意外:“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封詔書是先帝寫的,隻是給了左相而已?”
景墨曄點頭:“我之前猜父皇是自己在尋死,但是沒有證據,如今這道詔書倒是把證據遞到了我的麵前。”
他說到這裏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我之前就知道他心裏隻有許妃。”
“我雖然是他親生的兒子,但是在他的心裏,我的地位遠不如許妃。”
“他為了全許妃,竟不惜自己去死。”
疏影覺到景墨曄上散發出來的鬱之氣。
他近來為了重新贏得的好,所以在的麵前都展現出的是他樂觀積極的一麵,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到了他的鬱之氣。
到如今,是能理解他為什麽行事會那麽偏激了。
他雖曾是最尊貴的皇子,但是從本質上來講,他過得極苦:
生母不他也就算了,還一直想要殺了他。
親生父親雖然對他還算好,卻在他還沒有長大人的況下就拋棄了他。
他是一個嚴重缺,嚴重沒有安全的人。
想了想後道:“不管怎樣,先帝也為你做了許多的布置。”
“他為你準備了很多優秀的大臣輔佐你,安排了很多侍衛保護你。”
“他當初選擇去死,想來是因為他過得太累,他支撐不下去了。”
景墨曄輕聲道:“你不必為他辯解,他是我的父親,我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做。”
“許妃覺得我多餘,我在他的心裏便也沒有那麽重要。”
“事到如今,我雖然不知道他當初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是我卻無論如何也認可他的做法。”
“於天下,他是一個不負責的君主。”
“於我,他是一個不合格的父親。”
“於許妃……”
他說到這裏冷笑了一聲:“恨他骨,在的心裏,他絕對算不上是一個好相公。”
“而我從來到這個世界就是多餘的,我不被父母期待,被親人算計。”
“我……”
他的聲音略有些哽咽:“我差點害死了自己最喜歡的人,這一生都不會被原諒。”
他說完轉就走。
疏影喊住他道:“你等一下!”
景墨曄的腳步微頓,輕聲道:“你不用安我,安的話對我而言有些多餘。”
“你放心吧,我不會走我父皇的老路,因為我知道你和許妃不一樣。”
“他是從來沒有得到過許妃的心,所以生無可。”
“而我曾得到過你的心,是我自己把你弄丟了,我活著,便是為了還這一場債。”
他大步走了出去,這一次疏影沒有再攔他。
因為知道,若不能和他在一起,此時攔著他便是對他另一種傷害,還不如不攔。
他方才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心驚,他的話也讓意外,是真的沒想到他竟是這般想的。
從某種程度來講,景墨曄是見過的人裏最可憐的一個,哪怕他居高位,哪怕他尊貴無比。
疏影拿起那份詔書看了看,覺得不管先帝出於什麽目的做了這樣的選擇,都愚蠢無比。
先帝那樣的腦,真的讓人無言以對。
景墨曄攤上這樣的父母,真的是倒了十八輩子的大黴。
疏影也是第一次真正用另一種角度去看和景墨曄的問題:
不是真的斷了景墨曄的,而是始終沒法過自己那一關:
不對他設防,他卻要了的命。
景墨曄有格上的缺陷,對他卻也有著不信任。
他或許真的如秦執劍說的那樣,上一個人就是一輩子,但是子裏的霸道和殘暴卻始終存在。
不敢用一生去賭,所以當時選擇了逃跑。
這中間雖然兩人各有各的問題,仔細算起來也是各有對錯。
但是那種傷害對而言是巨大的,可能需要一生去平複。
而景墨曄在許妃和先帝那裏的傷,可能也需要一生去平複。
最壞的還是左相,這狗東西,拿著真詔書冒充假詔書,還擺出一副多才多藝的樣子,真的是夠夠的!
隻是也知道左相這樣做是對的。
疏影手按了按眉心,心裏有些無奈。
隻是沒有傷太久,便有人來找。
來人是已經有段日子沒見的方丈,他一來就開心地道:“師父,我來看你了!”
這裏沒有外人,方丈就懶得去裝他得道高僧的模樣。
他這副模樣,著實有些辣眼睛。
疏影一臉嫌棄地道:“你來做什麽?”
方丈回答:“我想你了,就來看你。”
疏影:“……”
一點都不想被他想,謝謝!
方丈被嫌棄卻一點都不覺得難堪,他湊過來道:“其實我是來給師父送銀子的。”
疏影臉瞬間就好了不:“銀子呢?”
方丈從懷裏取出一堆的銀票遞給:“自從師父大戰天一觀之後,他們在民間的地位一落千丈。”
“於是英明神武的我立即發展佛門的信徒,如今佛寺的信徒比之前多了很多。”
“信徒一多,佛寺就能賺更多的銀子。”
疏影接過銀票看了看,發現比之前分紅的時候要多不。
拍了拍方丈的肩道:“幹得不錯,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