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大老表的“歪理邪說”,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說:“死人的東西,不能要,你看那些土夫子,拿了死人東西,都沒好下場!”
大老表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別跟我扯那些沒用的,我拿了死人的東西又能怎樣?那死人還能爬出來咬我?我跟你說,無論如何,這隻玉烏我今晚都要帶走!”
說到這裏,大老表轉過,一把將那隻玉烏奪了回去。
我咬咬牙,舉起手中木棒攔住大老表的去路:“大哥,我也跟你放句話,無論如何,今晚這隻玉烏我都不會讓你帶出這個門!”
大老表了鼻子,憤岔岔地說:“咋的?唐小天,翅膀了?想跟哥幹架是不是?之前我覺得你聰明的一個人,現在你他娘的怎麽跟那個二傻子一樣?”
大老表口中的“二傻子”,指的是二老表。
我麵冷峻地說:“你是我哥,我不想跟你幹架,但這隻玉烏,以及這裏的任何一件陪葬品,你都別想帶走。外公已經跟縣上的相關部門匯報了古墓的事,箱子裏的陪葬品也做了封存和清點,到時候送上去,對不上數怎麽辦?監守自盜,這個汙名你讓外公給你背鍋嗎?
第二,玉蟬有毒,誰能保證玉烏沒有毒,你要是再被毒染了怎麽辦?我這是在救你!
第三,你很清楚你爹的脾氣,你爹若是知道你又來東西,我敢保證他會剁了你的手!”
大老表眉頭皺地看著我:“唐小天,你現在訓斥人可是一套一套的!你說的這些我都有想過,但我……還是要帶走這隻玉烏,你最好不要攔著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了!我現在還沒對你手,就是看在你下午救了我的份上!”
無論我怎樣苦口婆心的勸說,大老表依然執迷不悟,我實在是火了,指著他罵道:“一隻玉烏能值多錢?幾千?幾萬?你們家的經濟條件,缺那幾千幾萬塊嗎?你這樣做,毀了自己,毀了大舅,毀了外公,值得嗎?我看你是毒了腦,腦子壞掉了!”
大老表的臉上晴不定,半晌,他歎了口氣,幽幽說道:“實不相瞞,我現在很需要錢,之前在外麵混,跟人跑去地下賭場玩,欠下了高利貸,我騙我爹給了幾萬塊,想去翻本還貸,沒想到全部又賠了進去!你知道高利貸的,高利貸這邊利滾利,我都快還不上了。放高利貸的威脅我,說我要是還不上錢,他們就找我家裏人的麻煩!我……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所以才想著趁機撈一筆……”
看著大老表這副模樣,我真是恨鐵不鋼:“哥,你可真是糊塗啊,你都是在外麵混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地下賭場全都是圈套嗎?等你把錢輸了,就給你放高利貸,然後利滾利,債臺高築,吸幹你的!你還想著翻本呢,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你罵人家二老表是個二傻子,我看你才是個二傻子!”
大老表被我這一通數落,漲得麵紅耳赤,他用乞求的口吻跟我說:“小天,無論如何,你幫哥一把,今晚的事就當沒有看見。等哥還上了高利貸,熬過了這道坎,哥就金盆洗手,退江湖,重新做人。日後如能飛黃騰達,絕對忘不掉你對哥的恩!”
我咬著,心在做著激烈的鬥爭。
畢竟濃於水,我和大老表是兄弟,從小到大,大老表對我確實不錯,小時候來村玩,被村裏的小孩欺負了,都是大老表幫我出頭。那時候大老表上沒有錢,他就去問別的小孩子“借錢”,然後請我吃雪糕吃棒冰,這些事我都記得。
看見大老表可憐乞求我的樣子,我的心確實有些了。
放走大老表吧,我不就他的同夥了嗎?到時候我怎樣跟外公和大舅他們代?弄不好我還惹來一。
不放大老表吧,他又可憐兮兮的,萬一高利貸真的找上門來,大舅一家都會被鬧得犬不寧,到時候大老表如果出了什麽禍事,我這心裏肯定也會疚一輩子。
就在我舉棋不定的時候,牆角的櫃裏突然傳來一陣靜。
我和大老表同時一驚,抬頭看向牆角的櫃,不是吧?難道這麽半天,一直有人藏在櫃裏聽我們說話?
“誰在櫃裏?!”大老表又驚又怒,快步朝著櫃走去。
我皺了皺眉頭,一句“大老表,當心點——”剛剛喊出口,就聽砰的一聲響,一團黑影撞開了櫃門,從櫃裏飛了出來。
驚呼聲中,大老表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那團黑影撲倒在地上。
剎那間,客房裏的溫度仿佛驟降了好幾度,變了一座冰窖,空氣中彌漫著一濃烈的臭味,頭頂上的吊燈就像電線短路一樣,滋滋閃爍著,將那團黑影的影子投在牆上。
我定睛一看,頭皮頓時就炸了。
騎坐在大老表上的那團黑影,穿著一清朝服,戴著帽,青麵獠牙,裏噴著氣,正是那個破棺逃跑的清朝!
你大爺的!
全村人都在外麵尋找的蹤影,沒想到這個居然藏到外公家裏來了,也許是因為陪葬品放在這裏,所以他循著自己的陪葬品而來。
清朝的出現令我們相當意外,誰也沒想到,居然藏在這裏。
“媽媽呀,救命啊,這老東西有口臭啊——”
大老表嚇得六神無主,哇哇大。
猛地手卡住大老表的脖子,大老表的求救聲戛然而止,一張臉因不能呼吸而漲得通紅。
那雙死灰的瞳孔裏,迸出懾人的,隻見他張開,出如彎鉤般鋒利的獠牙,嗚哇一聲咆哮,對著大老表的脖子咬了下去。
“大老表——”
這一瞬間,我渾的都凝固了,我想衝上去營救大老表,但是變故發生的太快,我本就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