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舅麵的第二天，我便帶著二蛋坐上了前往湘西的火車。

    火車在湘西的崇山峻嶺之間穿梭，更能切驗到湘西大地複雜的山地地形。

    也正因為如此複雜的地理環境，所以自古以來，湘西都是一塊充滿神的地方。

    這裏的匪患也很嚴重，湘西剿匪在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

    在風水學裏，山是龍脈，古代那些帝王將相的陵墓都是有講究的，他們的陵墓通常都會選址在龍脈之上。

    所以，多山的地方，肯定多大墓。

    在湘西這起伏的群山之中，自然也藏著許多大墓。

    也因為如此，從古到今，湘西都是土夫子最活躍的地方。

    二老表那支考古隊，這次前往的地方做“瓶山”。

    我們出了火車站，稍微一打聽，原來瓶山在當地非常出名，當地人就沒有不知道瓶山的。

    我和二蛋包了一輛鄉村小麵包，拉著我們往瓶山駛去。

    司機是個禿頂的中年男子，常年在火車站搞私人客運，還是比較健談的，一路上都用撇腳的普通話跟我們攀談。

    我這也是第二次來湘西，確實對湘西不太了解，尤其是這個什麽瓶山，以前我都沒有聽說過。

    路上的時候，我給司機遞了一支華子，很快就絡起來，旁敲側擊向他打聽一些關於瓶山的事。

    司機叼著華子侃侃而談，一副飽讀詩書的樣子：“你們知道瓶山為啥瓶山不？第一種說法，帶點神話彩，傳說是觀世音菩薩手中的玉淨瓶掉落在凡間，化一座山，所以瓶山，當然，這種說法都是胡扯的，騙小孩的；第二種說法比較靠譜，瓶山這座山的形狀呀很奇特，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巨大的酒瓶子，上麵窄下麵圓，因其山形狀而得名瓶山！”

    “當然！”司機說到這裏，很銷魂地甩了一下額頭上本就稀疏的幾：“還有第三種說法，瓶山之所以得名，是因為山裏有很多瓶瓶罐罐。為什麽山裏有很多瓶瓶罐罐呢？這是因為古代不是流行煉丹修仙什麽的嗎？瓶山這裏多毒蟲，也多奇花異草，很多奇人異士就跑到瓶山來煉丹，時間長了，山裏麵就堆滿了各種煉丹的瓶瓶罐罐！”

    聽聞司機的講述，我們的心裏對瓶山也有了比較全麵的了解。

    “對了，二位是來瓶山幹嘛的？”司機問。

    “旅遊！”

    “探險！”

    我和二蛋異口不同聲，我瞪了二蛋一眼，早知道出門的時候就對一下臺詞的，也不至於弄得這麽尷尬。

    “到底是旅遊還是探險？”司機挖了挖耳朵，表示沒聽清楚。

    “探險！”

    “旅遊！”

    我和二蛋再一次展現了我們毫無默契的一麵，我改口順著他的臺詞，結果沒想到，他也改了口。

    為了緩解尷尬，我對二蛋說：“探險跟旅遊有啥區別？你咋就那麽強呢？”

    司機吐著煙圈，一臉小傲的說：“我每天拉那麽多人，其實你們是去做什麽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們不是土夫子，因為你們的上沒有土腥味。你們也不是文販子，因為你們一點明的樣子都沒有。你們也不是來考古的，因為你們的上沒有文化氣息！”

    “哎哎哎，怎麽覺你在挖苦人呢？說了半天，那你說我們是來幹嘛的？”二蛋喝問道。

    司機打了個哈哈：“你們就是閑得蛋痛，跑來瓶山尋找刺激的！”

    我衝司機豎起大拇指：“厲害！火眼金睛啊！”

    我和二蛋確實不是倒鬥的土夫子，我們也不是來湘西搜尋文的販子，我們也不是來考古的知識分子，還別說，這個司機看人確實有一套。

    我們順著司機的話茬繼續攀談下去，司機指著前方起伏的青黛對我們說：“湘西大地，什麽最多？山最多！而且全是大山！從古到今，這些大山裏麵，不知道埋葬了多古墓，每年都有很多土夫子來到湘西倒鬥，湘西本地的土夫子也很多，我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土夫子多，相對應的，湘西的文販子也很多。

    因為土夫子挖出來的土貨，得找人出手呀，這些文販子專門來湘西收土貨，那些可都是土夫子剛挖出來的新鮮土貨，經他們的手裏一滾，這些土貨流傳到黑市上，或者國外市場，價格能翻好幾倍。

    湘西最大那家古玩店老板，據說是湘西最神的富豪，他就是靠販賣文起家的，黑白通吃，手眼遮天，厲害的很呢！”

    “你拉過考古隊嗎？”我問司機。

    司機彈飛煙頭：“當然拉過呀！每年都有考古隊來這邊考察研究，對了，就之前，大概半月前吧，我還拉了幾個考古隊員呢！當時他們有十幾二十個人，從火車站出來，包了三輛車，直奔瓶山而去！”

    我眉頭一挑，連忙問道：“你說半個月以前，沒記錯吧？”

    “沒有！”司機了亮亮的腦袋：“你看我這腦袋，就知道我聰明絕頂，腦瓜子靈的很呢！”

    “正好，你幫我看看，你見過這個人嗎？”我掏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我和大老表以及二老表的合影。

    “戴眼鏡的這個？”司機問。

    “是的！戴眼鏡這個！”我點點頭。

    司機說：“有印象！特別有印象！因為當時他就坐在副駕駛上！怎麽？你們認識？”

    “我哥！”我收起手機：“我哥是考古專業的，特別有文化！”

    頓了一下，我又問：“你把他們送去瓶山以後，看見他們出來過嗎？”

    “沒有！”司機搖了搖頭。

    “你確定？”我問。

    司機說：“我送他們過去的時候，你哥留了我的聯係電話，說什麽出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他們，但是現在都過去半個月了，也沒給我打過電話！”

    “會不會坐其他人的車離開了？”我追問道。

    “不會！”司機說：“大家跑車的，相互都認識，平時不跑車的時候，哥幾個也會坐在一起嘮嗑喝酒什麽的，我問過其他人，都說那支考古隊沒有出來！”

    說到這裏，司機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莫不會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