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形可以稱得上是所有科目里叉程度最廣泛的一門魔法了。

既可以與魔藥學產生叉（比如可以自主變化的變形藥水，或者調製可以定向變形的復方湯劑）；也可以與草藥學叉（比如吃了可以長出翅膀的終南杏，或者更常見的，可以讓巫師部分變形的腮囊草與沙棠果）；還可以與詛咒學及薩滿魔法出現叉（黑魔法中的強制變形）；與符籙學的叉（紙鶴、青鳥等）；與鍊金的叉（石像鬼）；與占卜的叉（通過變形規避被占卜師測算），等等。

甚至涉及某些更基礎的科目，比如鍊金里有個細分領域，專門研究金屬變的，使用的相關魔法就是變形變格而來。

到鄭清今天參加的這場註冊變形巫師考試，則是變形三大分支之一的人變形類，據變形途徑的不同，考核重點也有所區別。

譬如通過德魯伊魔法修習的變形，試卷就會重點考察巫師的《凱爾特經》、賽爾特祭祀流程、牧樹人守則、樹人的培養方式，等等。

而古典變形則更注重考核巫師施法姿態、材料、咒語等細節。

這些鄭清通通都不知道。

當初他只是覺得自己變形很好，以為自己能輕易變貓，就能通過註冊變形巫師的考核，所以才報了名。

拿到試卷后，才傻了眼。

卷子上一共四十道題，有主觀也有客觀，鄭清匆匆瀏覽過一遍題目后，覺起碼有一半的題干都讀不懂，剩下另一半也只是一知半解。

簡單的，比如有個多選題，讓回答傳統歐羅昂撒法系變形（阿尼馬格斯）與現代變形之間最大的區別，給出的選項：A，服與飾品；B，咒語；C，施法材料；D，名字。

鄭清很容易就排除了A，選擇了BCD。

……

……

「——錯！大錯特錯！」

晚上班會前，教室的角落裏，蕭大博士聽完鄭清描述的考試題目后，非常失的搖了搖頭：「使用阿尼馬格斯變形，服會融變形者的，包括一些飾品，比如眼鏡，如果你變一隻貓，眼鏡就會在你眼圈周圍形一個黑框；相反，現代變形，服與變形者之間是分離的，你每次變形不是從要從袍子裏鑽出來的嗎？」

年輕的助教同學目瞪口呆。

「這我怎麼知道！」

他胡翻著面前的參考書，連聲屈：「我從來都沒學過什麼見鬼的阿尼馬格斯，怎麼可能知道它與現代變形的區別！」

「你剛剛不是有一個題目答對了嗎？」辛胖子的聲音裏帶著一困：「就是那個『AmatoAnimoAnimatoAnimagus』是哪種變形的咒語……」

「對，我確實回答了『傳統歐羅昂撒法系變形』。」

鄭清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滿臉愁容：「但那單純是因為我在後面題干里看到這個名詞，覺得它跟那個咒語很像，所以有棗沒棗摟了一桿子……」

此言一出，幾位同伴都是一臉無語。

「就像我哥說的，考試的時候可以不會，但絕對不要空下哪個題不做……做了還有很小的幾率得分，不做絕對是零分！」張季信一臉慨。

「他運氣真是不錯。」胖巫師如此評價道。

「是啊，我已經忘了今天第幾次聽到這句話了。」鄭清扭頭看向窗外，雖然天還沒有黑，但月亮已經出來了，掛在房檐下，灑落淡淡的惆悵。

「別發獃，還有最後一道題！」蕭笑推了推鄭清的胳膊，然後又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催促道：「最後一道題題目是什麼？」

「又不是你考試，你怎麼這麼積極？」胖巫師頗為好奇的問道。

「學習的快樂在於探索未知，這與積極無關。」蕭大博士翻了個白眼，又推了推鄭清的胳膊。

男生有氣無力的回憶著，終於複述了出來：「——嗯，易雲，大人虎變，君子豹變，小人革面。試論述這句話所表達的變形魔法的三種境界。」

「你怎麼回答的？」

「強大的巫師能變強大的生，比如大巫師會變老虎；中等的巫師，能變普通生，比如註冊巫師變豹子；弱小的巫師沒辦法徹底變形，只能拿張面蓋在臉上，假裝自己變形功了……」

「你是認真的？」即便張季信也知道這是在胡言語。

「你坐在考場上試試！」

鄭清一頭砸在課桌上，怨氣衝天：「你前面坐了三排監考，幾十個眼珠子盯著你，而你面前的卷子上全是你看不懂的東西……講真！我覺得當時我能編出這種邏輯通順的答案已經非常厲害了！」

「也不全然是胡言語。」蕭笑給出了一個讓其他人大為驚訝的評價：「——最起碼，你描述出了變形不同境界的某些本質。如果這道題三分，考應該能給你一分。」

「那真正的答案是什麼？」胖巫師頓時來了興趣。

鄭清也悄悄豎起耳朵。

蕭笑不慌不忙拿出羽筆，在紙上畫了三條線。

「既然題目要求論述變形的三個境界，那麼自然不能直譯。」他先在最上面一條線的旁邊畫了一個虎頭：「最高級的變形，應該『大人虎變』，意思是大人像老虎一樣充滿了威嚴與力量、居高位的人行變化莫測——這是一種由而外的蛻變，從外形到神，都會發生變化。重點強調『神層面』的改變。

其次，『君子豹變』，中等的變形，巫師會隨著對變形的練而漸漸得心應手，任何變形都是自然而然。這個階段重點在『外表的華麗與鮮艷』，變化浮於表面。

最下等的『小人革面』，就像渣哥兒說的那樣，用面遮擋，假裝變形了，但卻與真正的變形有本質區別。德魯伊變形里有一種速方式，比如想變狼，就找一塊狼皮，每次變形需要把這塊皮披在上，就是這種低階變形的很好的例子。」